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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着她背了一遍诗经,这首仿佛就是诗经里头的。可是她当初背得也是囫囵吞枣,完全不解其意。
放在平时,在萧绎没说娶她之前,阿年看不懂或许就放下了。可是如今她却十分想知道这诗的意思。崔姑姑她们就在外头,阿年也知道若是自己想知道,出去问一声就好了,可是……
半晌,玲珑两个听到房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俄顷,里头又伸出一个脑袋。
是姑娘。
两人目光炯炯地看着那颗脑袋。阿年只是将门开了一条缝,就这般同她们道:“去给我,寻一本书来。”
玲玉听着诧异极了:“姑娘要什么书?”
“《诗经》。”
两人对视一眼,玲玉立马道:“姑娘等着,奴婢这就给您拿来。”
姑娘难得要看书,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给拿?她们很不得姑娘天天找书看呢。
玲玉动作极快,没一会儿便从书房里头将阿年的那本诗经拿过来了。阿年隔着门缝接了过去,又咚得一声将门叩上,严丝合缝,不叫人看到一丁点儿。
她拿了书之后,循着记忆,半晌后终于翻到了那首《绸缪》,上头还有崔姑姑给她留的注释,详尽至极。
以往阿年都是能略过就略过,今儿却捧着注解,十分专注地看了进去。
“情诗呀。”阿年捂了捂脸,嘿嘿地笑了两声,乐得同一只小仓鼠一般。好半天,她才将脑袋从书上挪开,又盯着上面的字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而后才发现这首诗的关键之处,不仅是情诗,还是一首有关婚礼的情诗。
想到萧绎说要娶她的话,再拿起这首情诗反复开了一眼,阿年没忍住,又雀跃地笑了起来。
虽然萧绎生得丑,但是,算了吧,谁还能没点缺点呢……
萧绎在将信送出之后,便开始琢磨着阿年会不会看得懂;若是看得懂了,会不会回信;若是回信了,她又会写些什么?
她会开心吗?
萧绎心中还是存了一份期待的,只是一上午过后,没等到他期待的消息,紫檀殿反而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萧绎看着联袂而来的赵申甫和杜儒林,脸色漠然。
赵申甫也知道自己来得不讨喜,只是有些事情,他终究是要表一表态度的。另一则,皇上即位以来,着实胡闹得太过了,提拔新贵,力行改革,大事上从来就不曾与他们商议一下便擅做决定,长此以往,这朝堂,这京城,哪里还有赵杜两家的地位?
明明他们才是辅国大臣。如今天下是暂时安定了,可皇上难不成还要卸磨杀驴不成?
萧绎早知道了他们的来意,等两人请了安之后,便率先问道:“两位爱卿可是为了武举一事来的?”
赵申甫干笑一声:“皇上英明,老臣两个确实是忧心此事这才特意过来一趟。”
杜儒林顺势接道:“如今京城内外非议良多,倘不加遏制,只怕是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还望皇上三思啊。”
萧绎笑了笑:“那依两位爱卿看,此事应当如何遏制?”
“说来也简单,京城留言皆因皇上一句话而起,皇上只要收回那话,一切便能迎刃而解了。”
萧绎抖了抖袖子,坐直了身子,说得平淡:“为君者,须得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这不是杜大人当初告诫朕的吗?朕已经下了令,如今再收回,岂不是叫天下人骂朕言而无信,不堪为君?杜大人此言,究竟是为朕着想,还是意图谋害于朕啊?”
萧绎瞥了二人一眼。
“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啊!”杜儒林跪在地上。
“朕知道杜大人一心为朕,毕竟不会有意害朕,只是有些事杜大人还是少管为好,过犹不及,这句话不也是杜大人常说得吗?”
杜儒林看向身边的赵申甫,示意他说几句。
赵申甫也知道话全推给杜儒林说有些不大地道,遂斟酌着开了口:“皇上,不怪杜尚书忧心,实在是坊间的非议太多了些,一声高过一声,里头甚至还有言论,道这回武举当真有女子参与,那么他们不参加也罢。”
萧绎完全没将这话当一回事,嗤笑道:“这种人,不参与便不参与吧,心胸狭隘,成不了大用。”
“可是……”
“没有可是!”萧绎面上一寒,警告道,“坊间那些非议起如何流传开的,需要朕再同二位明说吗?”
赵杜二人瞬间变了脸色。
113、龙有逆鳞 ...
“有些事朕不说, 并不是朕不知道, 只是念着往日的情分,不愿伤了彼此的情面。可这不代表朕就会一直容忍下去,”
萧绎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每个字都如一记重锤, 给下头的两个人敲响了警钟。
萧绎分明什么都知道。
直到此刻, 杜儒林方才后悔了起来,他不该小看皇上手底下的人。如今的皇上,早已经不是当初隐忍的少年君子了,他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 见血封喉。可惜意识到这点的尚且只有杜儒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