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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服斩衰,这三年里,你也得不能沾肉食。”
萧绎信口胡诌。
礼是礼,俗是俗,此处是乡里,本无什么礼制,只有风俗。他并不知陈家村是的丧葬风俗如何,这话,也不过是忽悠阿年这小呆子。且也是存了些心眼儿的,萧绎看这东西实在恶心,恨不得阿年现在就将肉给扔了。
阿年果真紧张起来,从床上弹起来,动作比平日里不知快了多少:“当真?”
她问得谨慎。
萧绎点了点头:“骗你作甚,你若是不信,回头问问村里的人,问问他们当不当得真?”
阿年紧张地在原地转了两圈:“那,那,吃了怎么办?”她之前就吃了两个肉包子,今天还吃了烤鸽子肉,那怎么办?她岂不是不孝?
萧绎笑了笑:“没事儿,以后不吃就行了。”
阿年松了一口气。
萧绎亦是如此,这傻姑娘还挺好糊弄。
阿年看了看那肉,也觉得没胃口了。她从前没听说过这些规矩,只是如今听说了,就不能再犯错了。不过就是三年,她老老实实,不吃肉就行了。
可她阿爹说过,不能浪费粮食,肉不是粮食,可比粮食贵上许多。阿年瞧了萧绎一眼,将肉递上去,这回递得心甘情愿:“给。”
萧绎迟疑了一下。
“我不能吃,你吃!”阿年满眼执着,“爹说,不能浪费!”
萧绎:“……”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绎可算是见识到了。
可是这肉他是断不会吃的,可是阿年又是个一根筋的,认准了一件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是以这日夜里,两人唯一一次友好谈话,到头来也是谈崩了。
最后甚至付诸武力,战况惨烈。
惨烈的那个,自然不会是阿年。
……
翌日一早,李氏收拾完了里里外外,又折腾好了一家人的早饭,这才从厨房出来。才走两步,便看到阿年又在门口坐着,那儿风大,她倒也不嫌冷,也挪挪位子。
李氏摇了摇头,让她过来。
阿年慢慢走了过去。李氏见她一脸心情不好的样子,以为她是因为昨儿晚上的事,便道:“好了,这事说到底还是你的不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你阿爷嘴上不说,心里可担心着呢。骂你两句是为了你好,他一贯是嘴硬心软,你可瞧他什么时候真不让你进门了?”
阿年还真不记恨这个,她早就忘了。
再说,阿爷骂她的时候多了去了,犯不着因为这次闹不开心。她生气,是因为昨晚萧绎不吃她的肉。
阿年再一次觉得自己被嫌弃了,还觉得萧绎不知好歹,那可是肉啊!等看明白了他的嫌弃之后,阿年才反应过来,合着他之前说那么多,都是因为嫌弃她的肉!
好气哦,阿年真想发火,可大晚上的,她不敢闹得太过,最后只能憋着气回去睡了。
“大伯娘。”阿年唤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像在赌气,又像在撒娇。
李氏一下就软和下来了,轻声问道:“怎了啦?”
“我不喜欢,那个人。”
“不喜欢哪个啊?”
“脑子,坏掉的那个。”
她小气,可记仇呢。
李氏听得迷迷糊糊,他们家能称得上脑子坏掉的,不正是眼前这个么?
8、小丧尸被围 ...
李氏又问了几句,才知道阿年口中那个脑子坏掉的那个,原来是被她捡回来的那位公子。
之后又是一番仔细询问,方才明白,这脑子坏掉的说话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李氏又摸着阿年的脑袋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傻孩子。可笑过之后,她又替阿年心酸。那位公子的不记事和阿年的不记事,完全不是一回事。外人会笑话阿年,却不会笑话那位公子。
这样说,似乎也不对,如若那位公子是个寻常人,无依无靠,也无人觉得他是贵人,只怕也是要被嘲笑和排挤的。当初阿年被捡回来,可怜就可怜在她无依无靠,又憨傻得认真。
“这话不许在旁人面前提起。”李氏说完,又叮嘱了一句,“家里人也不行。”
“为什么?”
“这——”李氏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只道,“那位公子迟早都会记得的,你这样说他,回头被他听到了,得要伤心的。”
既然都交代了,李氏索性一下子交代完:“这人是你请回来的,务必要待他客客气气的。人家和我们不一样,过些日子等家里人寻来了,便会回去过他的富贵日子。你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份情谁也及不上。我也不用你多巴结他,只要不闹腾,别再像上回那样打人给打出好歹就行了。”
这样,等那公子回去的时候,多少也会记着她的好。
阿年不爱听这些,所以左耳进右耳出,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昨儿萧绎忽悠她的那些话,结结巴巴地问道:“大伯娘,守孝,是什么?”
李氏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还知道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