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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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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小相公,天资聪慧又有这艳色绝世的容貌,他很怕他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本来他身体就比常人弱。
    “阿酒——”
    陈烈酒心思正沉重着,许怀谦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撒娇,“你就让我去吧,你要是不让我去,我会难受一辈子的。”
    大家都去考了,只有他没有去,要是他成绩不好考不上,或者实在病得下不了地也就罢了,可是他明明还能下地还能走,这要是不让他去试试,多遗憾啊。
    陈烈酒当然也知道这点,他能在他家小相公身体如此不好的情况下,一路支持他走到京城,他是那种会怕事的人吗?
    他不怕出事。
    他就怕他家小相公有个什么好歹。
    可他要是拦着不让许怀谦出门,他难受,他也难受。
    看着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分外不安,生怕他会不让他出门的小相公,陈烈酒再心乱如麻,还是松了口:“好吧,我可以同意你去。”
    “嗯?”许怀谦听到陈烈酒同意,刚高兴了一下,旋即又听到他后面的话,可以同意,那就是还有不同意的事情咯?
    “就去这一天,要是今日傍晚,你出了贡院,病情加重的话……”陈烈酒给许怀谦整理着他弄乱的衣服,语气加重了点,“下一场,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去考了!”
    “嗯嗯!”许怀谦也知道,他老婆担心他担心得不行,忙把衣服裹得紧紧,不露出一丝一毫的衣服,“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我自己,不会让病情加重的!”
    许怀谦现在惜命得很,他可是还想跟他家老婆长相厮守的,才不想这么早睡棺棺。
    可命重要,前途也一样重要。
    他老婆可是为了他,连乡君的封号都拒绝了,还是在朝堂诸公的面前拒绝的,要是他不给他老婆争口气,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陈烈酒呢?!
    他猜得不错,已经有人在背地里偷偷地看陈烈酒笑话了。
    “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一点脑子都没有,竟然为了能让夫君科考,连陛下赐的乡君封号都能推辞,要是他夫君这次科举没考好或者发挥失常,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前朝皇帝不喜哥儿,哥儿的地位在寻常人家家里都低到了极致,更别说是皇室宗亲了,那是连生都不敢生,生下一个都悄悄处死了。
    本朝虽说对哥儿开容了很多,可开国到现在,皇室宗亲家的哥儿,一个都没有赐予封号的。
    陈烈酒要是能应下乡君的封号,那可真就是两朝第一个获封封号的哥儿,这得是多大的荣耀!
    满朝文武和陈烈酒都没把一个乡君的封号看在眼里,因此他在朝堂上被拒绝后,私底下也没人讨论这事。
    可那些至今都还没有获得封号,尴尴尬尬待在家里的一众皇室宗亲的哥儿们,都快眼红死了。
    他同样生于皇室,长于皇室,可他们却不能像他们的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一样,一出生就能获得皇室授予的封号,而他们只能像个平民百姓一样待在家里,嫡不嫡,庶不庶的,难受死了。
    要是以前大家都没有,大家都还默认哥儿地位低不配得到封号也就罢了,他们认命。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出现了一个被皇帝金口玉言想要赐封号的哥儿,而且满朝文武还没有一个反驳的,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意味着大家默认的那条哥儿不能获得封号的规矩是可以打破的!
    只要陈烈酒应下了此事,他们这些皇室宗亲家的哥儿,也同样能够获得封号了!
    多好的事!
    就这么被他给拒绝了!
    一群得知消息的哥儿在家捶胸顿足,大骂陈烈酒蠢,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身的巨大利益。
    从小在皇室长大的哥儿,见识与眼界都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哥儿能比的,他们的父亲哥哥弟弟们亲身教会了他们,男人有多不可靠!
    这些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有了貌美又贤惠的正妻,又纳了一群如花似玉的姬妾后,还是不知足。
    还喜欢外面各式各样的莺莺燕燕,什么上青楼、养外室等等之类的事,数不甚举。
    因此皇室里的女子、哥儿们生下来就不奢求自己的男人会对自己好。
    他们更看中的是,这个男人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荣耀!
    毕竟,生为女子、哥儿的他们也不能入朝为官,能依靠的只有男人了。
    但有封号的不同!
    有了封号就有封地,有了封地就会有税收,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府邸,以后他们不管是招赘也好还是嫁人也好,他们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底气。
    而陈烈酒居然将这份底气放弃了。
    一众想要封号的哥儿们酸都要酸死了,可再酸他们也没用办法,不管陈烈酒有没有封号,人家都有底气。
    不仅有属于自己的仿银炭炭窑,还有皇帝分给他全国仿银炭每年一厘的收入!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可以让他荣享后半辈子了。
    他们骂陈烈酒解不了心头之恨,反而越骂越酸,最后只得把矛头放在了这次的科举上。
    “当科举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呢,就算他夫君贵为去年的解元又怎样?往届的举子们也不差,何况还有世家门阀的世家公子们,他夫君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他还能把他们都能压了不成?”
    “可别他这头信誓旦旦地拒绝了封号,后头他夫君连个贡士都没考上,他就知道后悔了。”
    “而且就算他夫君考过了贡试,当上了进士也没用,至多就是一个七八品的官,还不知道要在官场里摸爬滚打多久才能摸到封号的边,甚至很有可能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等着吧,有他后悔的时候!”
    别人在等着看陈烈酒笑话的时候,许怀谦拖着一身的不适跟孟方荀他们和段祐言汇合了。
    段祐言一看到许怀谦那绯红的一张脸,脸色当即就沉了:“你不要命了,烧成这样还来科考?!”
    “那怎么办?”许怀谦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要我弃考?”
    段祐言抿紧唇不说话了,都走到这儿了,换做是他,他也不会放弃。
    他摸了摸许怀谦的额头,又给许怀谦把了把脉:“喝药了没?”
    “没有。”许怀谦摇头,因为体质的原因,他喝了药身体会很疲,会有极度想要睡觉的冲动,他怕他会在考场里昏睡,“我想出了考场再喝。”
    出了考场就有三天的时间休息,这三天他完全可以用来恢复身体。
    “你这样不行。”段祐言给他把着脉,眉头皱得死死,“你的脉象很弱,再这样烧下去,你挺不到出考场的。”
    “那怎么办?”孟方荀他们急死了,在陈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劝过许怀谦一轮了,奈何许怀谦死犟,陈烈酒都没把他劝住,他们这些人又如何劝得住。
    “扎针吧。”段祐言皱眉给出了一个办法,“扎针强行退烧,就是出了考场后,你的身体可能得虚弱一阵子,再想回到之前那种状态,又不知道得调理多久了。”
    这两年许怀谦在陈烈酒的精心调养下,身体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他还记得,他们没有考上秀才,在书院读书的时候,许怀谦可是动不动就吐血的,好不容易把许怀谦养到说话走路不喘气,也不动不动就吐血了。
    现在又要一朝打回到从前。
    这可真是太难了!
    他的身体都是陈烈酒给养好的,许怀谦不敢轻易地下决定,他向陈烈酒看过去:“扎不扎?”
    “扎!”陈烈酒颔首,不就是再重新来过么,他都养好过第一次,还怕养不好第二次?
    段祐言从盛云锦哪里取出来了银针给许怀谦强行扎针退了烧,一刻钟过去,他问:“感觉如何?”
    “好些了。”许怀谦点头,刚刚他还感觉浑身疲乏,眼睛沉重,现在这种感觉减轻了不少。
    裴望舒看了看许怀谦的脸:“脸上也没有那么红了。”
    “确实。”陈烈酒看了眼许怀谦退下去不再艳丽得吓人的脸,向段祐言真诚道:“多谢。”
    幸好许怀谦还有这么一个会医术的朋友,不然这个时间他都不知道去哪儿给他寻医生。
    “也别先急着谢我。”段祐言摇摇头没有接受,“这种退烧的方法很伤身体,换了别人的大夫来,不一定愿意给他扎。”
    普通人扎这样的针都要修养好几天,而许怀谦这个身体,就更说不好要养多久了。
    “那就更要感谢你了。”陈烈酒没有在意地又谢了一句,人家肯冒着风险给他家小相公治病,不管结论如何,这份情他得承。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段祐言将银针交还给盛云锦,提醒道,“科考要开始了,我们进去了?”
    “嗯。”许怀谦看了眼陈烈酒,“那我就先进去考了?”
    虽然他老婆什么都没有说,但许怀谦能感觉到他老婆现在的心情特别不好。
    “去吧,去吧。”陈烈酒挥了挥手告,既然他家小相公要选择去做那翱翔的鹰,哪怕只是病鹰他也不在乎,他这个做夫郎的能怎么办呢,只能选择支持他了。
    看到老婆松口了,许怀谦才敢跟着段祐言他们进考场。
    脱离了陈烈酒,一直没有说话的章秉文这才说道:“师兄,烈酒哥今天好吓人哦。”
    他见过的陈烈酒都是笑盈盈的,就算不笑,身上的气质也是温和的,今天就直接变得好凶,好似看到谁都想上去砍两刀。
    “嗯。”结婚这么久,他这也是第一次看到老婆发火的模样。
    他也不是逮人就骂,或者打砸东西来发泄的那种凶,甚至脸上神情都没有怎么变,可身上那种气势,就是莫名的好让人害怕。
    “师兄,你还难受不?”章秉文和许怀谦一块排队进了贡院,例行检查的时候,他看了眼许怀谦那确实是不红了,但又变得苍白起来的脸色,从他的食盒里取了块麦芽糖给许怀谦,“吃点糖缓解缓解?”
    他记得他小时,看了大夫不舒服,祖父都会喂糖给他吃,吃了就能舒服了。
    许怀谦接过看了眼上面的标记,纳闷了一声:“怎么是小妹的糖?”
    自从许怀谦教会陈小妹便捷的记账法后,陈小妹就喜欢了什么东西都做标记的毛病。
    什么用墨水在种蛋上做记号啦,什么在糖纸上写标记啦,总之只要是她的东西,她都喜欢做个标记,许怀谦看得多了,一眼就能认出她的记号。
    章秉文没有隐瞒:“昨天帮她在院子里搭了个秋千,她感谢我的。”
    陈小妹毕竟还是个小孩,一个人住那么大一个院子,太空旷了,正好她院子里有两颗高高的柳树,她找了根绳子和板子,想试着自己搭个秋千。
    奈何人太矮,爬不上去树,也搭不好,在树下气得跺脚的时候,正好叫刷题刷累的章秉文看见。
    现在的章秉文都已经长到裴望舒耳朵上了,少说也有一米七八左右,轻轻松松地就帮她搭好了。
    本以为是举手之劳,没想到还意外得到她两块糖。
    他又不是小孩子,谁爱吃这种糖啊,但人家小姑娘的好意他也没有拒绝,随手一塞就塞到了今天的食盒里。
    想着科考无聊的时候,可以含着消磨时间。
    现在许怀谦难受,就先拿出来给他垫垫。
    “哦。”许怀谦听到这么一回事,也没在意,拆了糖纸就吃了。
    正好今天早上发烧,他都没有吃多少东西,吃颗糖垫垫也好。
    “你不会东西也没吃吧?”他俩在后面嘀咕的时候,段祐言看到许怀谦吃个糖都吃得津津有味模样,突然问了句。
    许怀谦颔首:“早上没吃下。”吃了想吐还不如不吃。
    马上就要轮空他们检查了,段祐言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食盒和许怀谦的食盒调转了一下:“你吃我这份。”
    贡试考三天,三天都是当天进当天出,贡院就不提供吃食了,全都由考生自己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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