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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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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发一章,到下午应该还会有二更。
    第42章 (二更)
    万家灯火下, 前面的有情人还在前头慢慢而行,男人不知附在女人耳畔说了些什么,女人便一个粉拳打在男人的肩上, 吃吃笑着。
    嘉柔被薛琅牵着手不远不近跟在两人身后, 看到此情此景,不免抬头看看薛琅,“我从前听过个笑话……”
    薛琅侧眸看她,她转了转他掌中的, 自己汗湿的手, 又扭开脸:“……早都忘得一干二净。”
    蓬勃密集的胡须下, 薛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清了清嗓子, “我倒是也听过个笑话……”
    嘉柔心中一慌, 连忙去捂了他的嘴:“你没听过!”
    他唇上的髭须扎的她掌心手痒痒, 一如他牵着她的带着厚茧的手。
    她蹭地移开手, 再往前看,那对情人却已拐了弯,只有衣阙在前路上一闪而过。
    两人连忙加快脚步, 跟了上去。
    这是一条人迹渐少的路,逛完夜市的民众慢慢散去, 背影模糊。
    那对情人沿着街边缓缓而行, 一路窃窃私语, 低低地说些情话。
    行了偌长的路, 却仿似不知道热,两个身子恨不得挤成一个。
    一直到一户人家门前, 两人停了步子。
    男人将一只手撑在墙上, 女人被迫往后靠去。
    夜风吹来, 两人再不说话,只款款地、深情地对望。
    男人抬起另一只手,沿着女人光滑莹润的面缓缓而下,最后停留在女人的唇上流连不去。
    那目光,似也长久地凝注着那唇。
    正要俯身下去,女人的手抵住男人伟岸的胸膛,低声说了句什么,那男人一笑,转首便朝街面看过来。
    嘉柔忙拽着薛琅的手,跳到一间已掩上门的铺子门洞里。
    隔了好几息,她正要往外再探头,铺子门忽然“咚”地一声从里头卸下,斜斜泄出半屋的烛光。
    嘉柔唬了一跳,转首看见赵勇就站在门后,双眼牢牢盯着她同薛琅紧握的手,险些要背过气去。
    竟是不知不觉回到了客栈门前。
    她似做贼险被抓,噌地从薛琅的掌中抽出手,似风一般就往客栈里头跑进去。
    赵勇咬着牙看了两眼薛琅,终究急匆匆抬手一揖,就往里头追了进去。
    薛琅负手而立站在门前,听到赵勇暴怒的声音追问:“怎地还牵着手?被人瞧见怎么办?”
    他又听见潘安的声音理直气壮回答:“断袖不牵手,那要怎样?你还想看什么,儿明日就做给你看!”
    赵勇气得啊呀呀,脚步声更往里头去了。
    薛琅在门前负手而立,忍笑听了一阵,转身顺着街巷前行。
    待行了几步,想起那一对情人。
    转首回望,高挂的月下有一棵相思树,树下靠墙的那一对原本相拥的人儿,已不见了身影。
    -
    嘉柔沐浴过,换上中衣,坐在榻边擦拭湿发。
    过去在长安,便似这些许小事都有女使伺候,出来这般久,她自己靠自己,练习得还有些生疏。
    赵卿儿见她将一把葱嫩油亮的乌发擦的诸般毛躁,便将巾帕接过来替她慢慢擦拭。
    嘉柔背着她,出声央求道:“赵姐姐手这般巧,可能替我绣个荷包?我拿去送薛琅。”
    “荷包简单,几日就得,”赵卿儿放下巾帕,又拿篦子替她一下一下梳通,问道,“可是,你现下既然是男子,男子给男子送信物,也是送荷包吗?”
    这话却点醒了嘉柔。
    虽然她在饭肆瞧见是女子送男子荷包,可如今她身为男子,不善女红,自是不能也送荷包。
    那该送何物?
    赵卿儿问道:“薛都护中意什么?他如今既然是我名义上的义兄,又送了那般贵重的头面,我也该送些回礼,才不显得失礼于人。”
    嘉柔摇了摇头。
    她确然不知薛琅中意何物。
    此前她欲投其所好、说服薛琅同她演断袖时,也曾向王怀安打听过薛琅的喜好。
    然而这位大都护莫看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然却活得极糙。
    不挑衣裳,不挑吃食。
    连姑娘都没有中意上的。
    她便是想送些信物,都不知道该送何样的。
    她想起他曾送给她一枚铜铸的牌子,忙从包袱皮里翻了出来。
    这原本是他听闻她要回大盛后要去西南谋生,便送了她这牌子,好以他在西南的余威护一护她。
    她望着铜牌一侧那匹望月的狼,寻出纸笔写写画画,却一时画不出个什么来,只得又收了牌子。
    待头发干了,躺到床榻上,赵卿儿方问她:“如何?正式做断袖是何种感受?”
    她烦恼地翻了个身,“难,太难了。原来当断袖不止是有一张脸就成,还得学好多好多。”
    赵卿儿倒是第一次听见这话,新奇道:“当断袖还要学什么?”
    “眉梢眼角,全都得做戏。”
    房中一时静下来,外头明月皎皎,如霜的月光顺着半开的竹帘倾斜进来,照在半垂在床榻边上的一段裹胸布上。
    嘉柔回忆了一阵夜晚巧遇的男女的亲密过程。也不知最后男子一手撑在墙上向女子俯身是要做什么。
    可惜赵世伯出现的实在不是时候,否则她就能将整个过程看周全。
    她想了一阵,忽然在衾被底下握住了赵卿儿的手。
    赵卿儿已半睡半梦,低沉着声音喃喃道:“什么?”
    嘉柔又松了开。
    -
    第二日一早,日头升起来不多久,赵卿儿带着博士去集市上采买,嘉柔照常要跟着她前去。
    赵勇在门口板着脸交代她:“不许乱跑,到集市散散心就跟着回来,可知道?”
    “知道知道。”她搪塞着就要走。
    赵勇却对她态度极不满意,追问道:“你可知不让你往何处乱去?”
    “都护府,不让儿去见薛将军,让儿同他当牛郎织女。”
    赵勇气得又一个趔趄,将她扯到一边,语重心长道:“要当断袖,明面上当一当我也无话可说。背过人,没有必要。”
    “儿何时背过人也断了袖?”
    “昨夜黑灯瞎火手牵手,牵给谁看?那不是背过人?”
    嘉柔同薛琅说不清楚此事,也学他板着脸道:“赵公,你再这般咄咄逼人,儿便立刻与薛都护了断,只出去同世人道,薛都护抛弃了潘安。你猜猜,那些排着队要给你赊欠布匹、菜蔬和肉食的铺子,他们会如何?你这客栈的买卖会如何?”
    “你,你……”赵勇“你”了一阵也没“你”出个道道来,待抚着心口缓过来,嘉柔已经一蹦一跳走远了。
    早间集市的热闹日复一日。
    赵卿儿买的依然是客栈平日用得上的,嘉柔手里只有一个糖人。
    如今她已成了龟兹城炙手可热的人物,面上不贴大胡子时,近乎人人都识得她是谁
    ——
    并非赵勇家的子侄,而是位高权重的薛都护的断袖相好。
    凡是她只看了一眼的,须臾间就被商贩包好放进了博士怀中,言“不值几个钱,尝尝鲜。”
    她倒是都想尝,只她同薛琅结成断袖对子的第一日,他便曾警告过她,不许她打着他的幌子收旁人的好处。
    如今她还未回白家当夫子,金饼子离她还有些远,每日出门只有赵勇抠搜抠搜数给她的二十枚五铢钱。
    二十枚能买什么,还没尝出味儿来就没了。
    只今日集市上的果子、点心和蜜饯在日头底下看着格外诱人,她一个未忍住,便将商贩的好处收了下来,这银钱只能先赊着。
    待出了集市,半途却遇上了伽蓝公主。
    龟兹的七公主依然一身绯色装扮,骑在高高的骏马上,细腰挺得笔直,身后跟着数个豪奴,皆鲜衣骏马,将天之骄女的排场摆得足足。
    嘉柔原本要跟着赵卿儿回客栈去,此时却改了主意。
    她重重咳了一声,将那眼高于顶的七公主咳地耷拉了眼皮,瞧见了路边的她。
    七公主当即打马上前,居高临下道:“怎地,现下改了主意,想同本公主重归于好?本公主便给你这个机会,免得这些豪奴又出手捉你,伤了你这大盛郎君的面子。”
    嘉柔仰天长笑了一阵,慢悠悠踱上前,“公主此前不信我同薛将军是真情,今日-你可敢跟着我,前去看看我与他的恩爱?你必不敢,你怕伤心。”
    公主“哼”了一声,“去便去,谁不去是小狗!”
    嘉柔回首从豪奴怀中取出两三包点心,交代赵卿儿:“回去便同赵世伯说,我遇见我的徒弟白三郎,在外头同他说说话。”
    见赵卿儿满脸担心,又道:“放心,今日我必让她死了一颗相思心!”
    话毕,转身便走。
    七公主便也带着一众豪奴跟着她,一直到了都护府门口,嘉柔抬出她的身份来,守卫见伽蓝公主同她一处,自将两人放行,又差了兵卒前去报信。
    只这一众豪奴却被阻拦在外,不可入内。
    七公主将马鞭也丢出去,懒洋洋道:“在外头做好准备,待本公主出来,便将潘安拿下!”
    嘉柔但笑不语,拎着点心继续往前,尚未行到薛琅的营舍,便于半途遇上了他。
    他着一身玄色常服正从一排营舍中拐出来,身后跟着一圈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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