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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火 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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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从浔安中心的高楼下来后, 祁汐跟女生一起去了公安局。
    经过这么一遭,她的父母也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帮女儿报了案。
    祁汐陪女孩做了笔录, 又将自己认识的律师请了过来。离开前,她还和女生加了微信。
    处理完这一切, 天已经黑透了。
    祁汐边往外走边解锁手机屏。
    没有新的消息和未接来电。
    消防员们将女孩移交给民警后就收队了, 陈焱肯定也一块儿走了。
    祁汐一直没看见他。准确点说,从她走上露台后, 就再没有往男人那边看。
    面对知道真相的人,似乎比说出真相还要艰难……
    盯着黑掉的屏幕里自己脱妆的脸, 祁汐叹了口气,走出警察局的大门。
    一眼就看到马路对面的男人。
    路灯之下,他高大的身影在水泥地上拓出幽长的影,黑衣黑裤也完全隐没在夜色里。
    唯有唇间那一点明明灭灭的红, 燃烧灼人眼。
    祁汐望着陈焱微微弓陷的肩背, 忽然觉得这一幕, 像极他们八年前最后见面的场景。
    她吸了口气,缓步走过去。
    陈焱很反常地毫无察觉。直到她快走到他身边, 男人出神的眼才动了动,随后拿掉嘴里的烟, 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祁汐顺着瞟了一眼——烟灰台里堆了至少七八根烟头。
    陈焱抬手大喇喇挥了挥,两人之间缭绕的白雾加速散去。祁汐抿了抿唇, 抬头。
    稍一怔。
    短短几小时不见, 男人却仿佛熬了一整夜一般。
    不,以前他就算熬夜,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脸色晦暗, 黑白分明的眼底血丝蜿蜒, 下巴上还有胡茬冒头。
    脑中一下子跳出“失魂落魄”这样的词。
    而这样的形容词,以前绝不会陈焱联系在一起。
    祁汐眉头刺痛般紧蹙了下,无声地垂低眼睫。
    沉默在凉夜里蔓延开来,每一秒都显得特别漫长。
    过了不知道多久,男人的影子很慢地朝她靠了一步,低沉的嗓发哑:
    “回去么?”
    ——跟平时出来问她要不要回家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像在恳切地希望她跟他回去,又像在问她,还愿不愿意跟他回去……
    祁汐咽了下发紧的嗓子,点头:“嗯。”
    陈焱垂在身侧的左手动了下,似乎下意识地想要牵她。最后那只手只从兜里摸出了车钥匙。
    祁汐跟着男人上了车。
    缄默的气氛也被他们带进车里,更显压抑。
    祁汐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夜景,一路无话。
    她知道他们今天必须,也一定会谈一谈,但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她还知道,他也是一样。
    人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刷后,头脑是会宕机的。
    悍马泊到小院旁的空地上。
    趴在院门上的小乖都感知到了不对劲,只象征性地摇了摇尾巴,就又溜回墙边的狗屋了。
    祁汐过去给小乖的盆里添了点水,才往房里走。
    偌大的客厅里一片漆黑,只能看见人形的黑色轮廓。
    陈焱没有开灯,雕塑一样立在沙发前,宽阔的背影一动不动。
    祁汐看了他两秒,转过身。
    手刚触到开关,背后的声音低低开口了:
    “什么时候?”
    祁汐的手无力垂落下来。
    男人的问题没头没尾,可她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忽然觉得,就这样不开灯也好。
    黑暗能够遮盖许多难言的不堪,也能助长胆气。
    她慢慢回过身。
    “就是我……过完年回浔安的那一天。”
    第74章
    女人的眼睛清透而明亮。
    琥珀色的瞳仁里印出一个他。
    陈焱看着她眼里自己的倒影, 心脏也被攥住。
    他一下子就想到很久之前,祁汐抱着刚出生的小乖,来找他那回。
    那晚她翻了很久的草丛和墙根,弄得脸上都是汗, 头上也沾了灰。
    可他却觉着, 她一身都明亮。
    她才是光。
    他的光。
    他在最深最黑的暗处呆太久了, 见不着亮, 也没人能找着他。
    没想到真有人打着灯找来了。
    真有就这么一束光,照了进来。
    他见着就不想撒手了。
    想护着, 想守着, 豁出命都乐意的那种……
    陈焱定定睨着眼前的人,眸光倏地动了下, 转深。
    “又亮了。”他哑声喃喃道。
    祁汐眨了下眼:“什么?”
    陈焱没回答, 抬手摘下头上的生日礼物。
    她不知道的是, 十八岁那个支离破碎的生日后,他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那个唯一真心祝愿他快乐的人离开了。
    没有她的生日, 不会快乐。
    直到今天。
    她带回了一个迟到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也带回来一个, 停留在十八岁的他。
    他的光, 又亮了……
    陈焱拇指摩过银发的涂面,另只手抬起来,捏上女人尖俏的下巴。
    唇片压下去, 他以行动代表回答。
    吻来得太急也太深,祁汐被迫仰头拉长脖颈,纤细的眼睫如破碎的蝶翅, 颤动着闭合。
    男人依旧强势, 依旧热烈。
    但也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们之间明显不一样了。
    没了隔阂, 丢掉伪装, 不再有欲言又止的试探,也不再有患得患失的犹豫。
    剩下的,就只有汹涌的思念。
    与更为迫切的爱意与亲密。
    头盔被挂到楼梯扶手上。
    脚步默契又急切的,交错着移向卧室门口。
    黑色的“战袍”长裙在蛮力的进攻下不堪一击,被摧毁在地板上。
    被俘虏的女人倒进柔软的床榻前,不忘勾过男人的脖子。
    一同陷落温柔乡。
    爱给足她安全感和勇气,也给了她抛却矜持的冲动与胆量。
    她对他的每一声呼唤,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达着渴切:
    想要被拥有,被疼爱,被贯穿……
    他有求必应。
    她如愿以偿。身心都是盈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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