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严朗去收拾厨房，孟青秋依旧坐在沙发上，捧着电脑看起了课件。
    明明有书房，偏偏要在客厅。
    孟云意走过去，就像她经常对自己那样，一巴掌拍她背上：“要驼啦！姿势不正确，当心过两天再颈椎疼，你还是去书房吧。”
    孟青秋直起身，扭了扭脖子，吱了一声又继续看电脑。
    孟云意再接再厉：“办公去书房！你还老说我呢，自己都这样。”
    孟青秋挺直了腰杆：“我坐得很标准的好伐啦？哪像你，每次都趴电脑上了。”
    行吧，陆序还得慢慢等。
    孟云意无奈，开始到处搜索起来。
    结果，她确实没记错，什么面包蛋糕之类勉强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吃完了，除了薯片，家里也就还剩点牛肉干，要不就是各种坚果蜜饯。
    “拿那么多零食干嘛？”孟青秋抬头看着她，“少吃点垃圾食品。”
    “晓得啦！”孟云意拎起书包，“我写作业去了，没事别打扰我。”
    顺便把桌上那盘草莓也抬走。
    推门进去时，陆序正坐在书桌前回头看她，等她把门反锁，走近了才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顿时惊得冲过去：“干嘛翻我东西？”
    陆序转过身，一脸无辜：“不是我翻的。”
    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笑笑：“挺会玩啊。”
    孟云意一把夺过来：“不是你翻的会在你手里？”
    陆序指了指她枕头：“你说床可以借我用的，刚才躺了一下，头都被硌到了，然后就发现这个。”
    孟云意这才想起来，昨晚用过之后，她只随便擦了擦就装进防尘袋塞枕头边，原本是想今天洗了再放回抽屉的，结果却被他搜了出来。
    “发现也不许拿！谁让你拿的？”
    “出于好奇，想知道这是什么，所以……”陆序抬起手机让她看界面，“拍张照片搜了搜。”
    看似在认真证明自己的行为逻辑，可他那眼神明晃晃是在调侃。
    孟云意垂眸看去，他手机上还全是“阴蒂吸舔”“吸吮爱爱”“自慰高潮”“震动棒”“情趣玩具”等字眼。
    鬼知道他是单纯好奇，还是在看评论区那些堪比小黄文的描写。
    她撇撇嘴：“不要脸。”
    陆序笑：“东西是你买的，也是你用的，怎么还是我不要脸了？”
    “我用怎么了？”孟云意倏地叉起腰，“谁规定女生就不能自慰了？难道你不会用飞机杯？”
    陆序一愣，点点头：“没用过。”
    “切！”她压根不信。
    陆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所以，你昨晚用过？”
    昨晚他们在教室接吻，差一点就进行了更亲密的接触之后，她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把那东西放到腿间，让自己高潮。
    四目相对，孟云意只觉他的视线无比灼热，烫得她的心都颤了一下。
    “那又怎样？”她的语气不自觉软下去，“难道你没有？还不知道当时想的是谁呢，哼！”
    “嗯。”陆序看着她，低低地应了声，“你。”
    孟云意咬咬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明明已经做过很亲密的事了，这会儿气氛却又好像莫名尴尬起来。
    回头看到果盘，她把自慰器往抽屉一放，拿过草莓：“吃吗？家里没其它吃的了，就剩点零食水果，饿了也只能忍着。”
    说完才发现，之前拿进来的那袋薯片他都没动过。
    “不饿。”陆序抬眸看着她，“不过……”
    “什么？”
    “想去厕所。”
    孟云意：“……”
    她住的是次卧，没带卫生间，虽然最大那个洗手间就在隔壁，可要让陆序从父母眼皮底下溜进去，还是很冒险的。
    尤其此刻，老爸也已经从厨房出来了。
    “要不，我给你找个瓶子？”
    “你确定？”陆序一脸不可思议，“我倒是不介意，但在你房间里……你真能接受？”
    孟云意没好气地瞪他：“烦死了你。”
    小心翼翼地拉开门，左右瞥了瞥看不到父母，她才挥手让陆序出来，从她背后一溜烟进了隔壁洗手间。
    门被轻轻关上，她继续守在门口，竖起耳朵听客厅的动静。
    老妈在和外公外婆视频，暂时没什么危险。
    刚这么想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过来。
    该不会是老爸也赶着来上厕所吧？
    想都没想孟云意就推开洗手间的门钻进去，迅速反锁。
    站在马桶边的陆序吓一跳：“你干嘛？”
    “嘘！”伸出食指在唇边比了比，孟云意这才看到，他还露着下体。
    瞧着她怪异的表情，陆序迅速拉起裤子，与她大眼瞪小眼。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两秒，又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应该是老爸看到里面亮着灯，改去主卧那个了。
    浴室里的两人互相看着，谁也没出声。孟云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用进来的，只要跑回房间藏起来，老爸自然会以为里面的是她。
    不过和陆序待在一起，确实是风险最低的，好随机应变。何况她都见过摸过他那里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然而，就在她的注视下，对面那人的耳朵居然红了。
    之前不停蹭着她，还拉她手去摸的时候都没脸红，这会儿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不就是看到他上厕所了吗？
    “你不会是……被我吓得尿不出来了吧？”
    陆序剜她一眼，走到一旁洗手。
    消化得差不多后，客厅里那两位开始了日常运动。老妈在跑步机上流汗，老爸在另一边举着杠铃。
    孟云意出来洗了一大盘葡萄抬进去，老爸还叮嘱别吃太多拉肚子。
    “厨房还有点剩菜剩饭，没办法偷进来。”她幸灾乐祸地看着陆序，“辣条要吗？突然想起来我还藏着几袋。对了，还有泡面，不过只能吃干的。”
    陆序拿了颗葡萄塞嘴里：“不饿。”
    孟云意笑：“真不饿还是假不饿？可惜这是六楼，要是以前在弄堂里，还能偷偷往上吊点小吃。”
    “你还住过弄堂？”
    “我家没住过，外公外婆住过，小时候还会去玩，后来被拆了。”
    “哪里？”
    “德润坊那边。”
    “这么巧，我也住过。”
    “骗谁呢？”
    他一本正经道：“住过半天。”
    “是走过一趟吧？”孟云意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葡萄，又下意识递一颗到他嘴边。
    他本能地张嘴，把葡萄吃进去时，不小心含住了她手指。
    两人同时一愣。
    对视几秒，孟云意继续若无其事地嚼着葡萄，准备将手撤回。
    他却把唇合拢，含着她的手指吮了吮。
    酥麻的痒意爬上指尖，就连头皮都有些发麻。孟云意一把抽出手，瞪他一眼。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含着葡萄裹了几下，缓缓把皮吐出。
    臭不要脸。
    孟云意放下盘子，自己拿了一颗，不再给他。
    他朝她伸手：“我的呢？”
    “没有！有本事自己洗去。”
    “我怕我出去，哭的不是我。”见她把葡萄递向嘴边，陆序突然起身，头往前一倾，含住她嘴中的葡萄，唇也贴上了她的。
    孟云意一愣，伸出舌头就要往里卷，他却快一步站直身子，得意地衔着葡萄看着她。
    “还要吗？”问得口齿不清。
    孟云意恶狠狠瞪他一眼，他又忽地偏过头，吻了上去。
    葡萄仍在他口中，唇齿相接时，她感觉到了。
    只是此刻，他的目标变成了她的唇，紧紧相贴，用力吸吮。
    和他接吻，确实比和谭尧舒服刺激。
    孟云意慢慢搂住他的腰，舌头伸入他口中，舔着上颚，搅动着至今还完整的葡萄。
    在这之前，两人还吃了一盘草莓，口腔中全是清甜的味道。这也是她经历过的，最甜的一个吻。
    外面传来某种机械化的声音，是老妈跑完步，在对着视频做拉伸。
    随即声音一点点变小，直至房里听不到，那是老妈特意降低了音量，怕影响到她。
    可是今晚，她根本没心思学习。
    好在她的劲敌也没有。
    手掌沿他的后腰继续推进，孟云意将他搂得更紧。舌头从他齿根刮过，还想去舔最敏感的上颚，却被他的舌缠住。
    灯光下，她看到他闭上了眼。
    指尖微凉，掌心却很热，贴在她颈侧时，只轻轻一移动，就勾起细密的电流，麻酥酥的。
    然后，沿她颈间的肌肤抚下去，插入高高的衣领，摸到了锁骨。
    如果今天穿的还是低领的毛衣，那他此刻应该已经像昨晚那样，把她衣领扯开去摸乳房了吧。
    孟云意恍恍惚惚地想着。
    今天已经被他揉过了，他们之间除了插入，好像就剩那步没尝试过了。
    ——用他的舌头。无论舔上面，还是下面。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刚才对着她裹吮葡萄的样子。
    如果舔她的乳头，是不是就是那样的？好色情，也好诱人。
    “嗯……”她攀上他的肩，在他唇边发出声轻哼。
    黏腻腻的内裤好不容易才干了，这会儿又有水流出。
    陆序同样贴着她的脸轻声喘着，嘴巴一动，将一直含着的葡萄嚼碎，就这么连皮吞了下去。
    “还想吃吗？”他声音很低，几乎都是用气声说出来的，给人一种两人在偷情的感觉。
    不过，好像确实就是在偷。背着老师同学，背着她的男朋友，甚至门外就是她的父母。
    手往他脖颈一勾，孟云意踮着脚尖亲了上去。
    他低低地笑了声，揽住她的腰，后退两步，抱着她跌坐到床上。
    又成了她在上面跨坐的姿势。
    孟云意张开腿，正要往前贴近，他却忽然倒下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果然男人都喜欢这个姿势么？是觉得这样更能占上风？
    孟云意不服，推着他重重翻过去，趴在他身上，朝他得意地笑笑。
    他一把压下她后颈继续亲着，却明显和她较上了劲，还想翻回来。
    孟云意早料到他会这样，死死撑着不肯动，可惜挣扎了半天，终究拗不过他力气大，整个身子还是被搂着转了过去。
    “咚！”
    “啊！”
    撞击声和惊叫声同时传出，等两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躺在了地上。
    陆序仍然压在她身上。
    看到她皱起的眉，他也一下慌了，赶紧伸手去摸她脑袋。
    孟云意龇牙咧嘴地瞪着他。
    后脑没撞到，屁股却摔了个结结实实。本来就疼，这下更是要开花了。
    “阿囡？”门外传来老妈的声音，“怎么了？”
    紧接着便是转动门把的声音，她想开门却没打开：“怎么把门锁了？”
    孟云意深呼吸两下，一把推开陆序，扬声道：“没事，等一下。”
    陆序把她扶起，还在用眼神询问她有没有事。
    她又瞪他一眼，环顾一圈房间，把他推到衣柜前，拉开门就要往里塞。
    陆序一愣，迎上她杀人的视线，赶紧脱下鞋子自己钻进去。
    将他鞋子踢到床底看不见的角落，再把他的外套也塞进衣柜，孟云意这才揉着屁股打开门。
    孟青秋关切地问：“啥事体啊？”
    “摔了。”孟云意一脸委屈，“站起来拿东西，没看清凳子，一屁股坐地上了。”
    孟青秋有些无语，明显没想到她会犯这种错，接着又问：“哪恁把门锁了？”
    “刚才在里面脱了裤子揉屁股嘛，怕你进来。”
    孟青秋叹口气：“疼不？伤上加伤了。”
    “嗯。”她点点头，“我把药膏拿进来，再擦一次。”
    看她走向客厅，孟青秋随意往房间扫了眼，也跟着过来：“别学这么晚，不舒服就早点睡。”
    “晓得啦！”她反问，“你们还不打算睡啊？”
    “十点都没到，明早我和你爸都没第一节课，可以晚点起，你赶紧睡了。”孟青秋看向她手里的药膏，“帮你揉揉？”
    孟云意连连摇头。
    回房锁好了门，她才打开衣柜让陆序出来。
    陆序看着她手里的药膏，小声问：“没事吧？”
    “你还有脸问。”
    见她还中气十足的，陆序这才笑笑：“你还没涂过药。”
    顿了顿又问：“要不要帮忙？”
    “我还摸得到自己屁股。”她扬手推开他，“转过去，不许看。”
    他嘀咕：“又不是没看过。”
    “那你撒尿的时候被我看到还脸红？”
    “谁脸红了？”他死不承认，却慢慢转过身去，贴着衣柜，“这样行了吧？”
    “万一你偷看。”孟云意认真想了想，又把他拉到窗帘后面，“不许掀开。”
    陆序叹息一声：“知道了。”
    孟云意这才正面对着他，慢慢褪下裤子。
    其实他说得对，两人连更亲密的事都做了，别说当他面涂药，就算让他揉揉也是正常的。
    可她也不知怎么的，第一反应就是让他背过去。
    看着窗帘撑起的轮廓，她又有些后悔，就该让他充当按摩师，好好给她揉上两个钟头。
    算了算了，要是那样的话，她估计早忍不住，流一床的水了。
    屁股这么痛，也没心情和他做别的了。
    涂好药，把他叫出来，她无奈地看着他：“我估计十二点前他们是不可能睡的，你慢慢等吧，我要睡了。”
    陆序看了眼面前的床。
    她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瞬间瞪大眼睛：“休想！”
    他得意一笑：“还怕我把你吃了？”
    她轻嗤一声。
    还是像之前那样，她先出门看清客厅的情况，再让他偷偷溜进洗手间，反锁了门两人一起洗漱。
    “我每天睡前都要洗澡的。”
    他这话说得好似很委屈，其实就是在和她开玩笑，然后立刻换来她的白眼：“我都没嫌弃你不洗澡就睡我床。”
    说完又瞪他：“明天就换床单被套。”
    陆序笑：“我给你买新的。”
    坐下去洗脚时，屁股刚沾到凳子她又“嘶”地弹起来，只能就这么站着弯腰去洗。
    还没碰到足踝，他的手就已伸进水里，握住她的脚，让她轻轻瑟缩了下。
    有点痒，下意识想抽开。又有些暖，就想被他这么握着。
    陆序撩起水从她小腿冲下去，指尖贴着肌肤轻轻搓揉。
    痒意沿神经渐渐蔓延开，扩散到全身各处，脊柱更是阵阵发麻。孟云意靠着旁边的洗漱台，攥紧衣角，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血液里有熟悉的热流涌动，却又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
    之前在身，这次在心。
    抬头拿毛巾给她擦脚时，撞上她的视线，他也愣了愣，定定回望着她。
    良久他才得意地笑了声：“你这腿从今天起好好供着吧，我这个全东海女生的梦中情人给洗的，世上就此一双。”
    “自恋不死你。”孟云意抬腿便往他胸前踹，却根本没用力。
    回到房间，她又让陆序转过去，在他背后换上睡裙。找了自己最宽松的T恤想给他当睡衣，结果还是太小，只能让他自己看着办。
    陆序垂眸瞧了眼她放在一旁的内衣，又扫了眼她胸前，做作地咳了声：“你要不介意，我就穿我的睡。”
    “介意又能怎么办？你还能给我变出来？”孟云意爬上床，从正中间画下一条线，“不许越过来，不然我阉了你。”
    他低笑：“你要不放碗水？”
    说完又嘀咕：“算了，不吉利。”
    孟云意穿的是冬款的睡裙，而陆序就穿着最里面那件衬衫躺下去。
    没有他能穿的裤子，他腿上那条又太厚，所以最后下半身就剩条内裤。
    当然，是在关了灯后才脱的。
    明明都看了摸了也互相蹭过了，真躺到一张床上却又保守起来。
    孟云意先进的被窝。
    黑暗中，能听到他脱裤子的声音，随后床一沉，他也躺了进来。
    床很宽，两人离得很远，悬空的被子也很快被他按下去，彻底分成两个独立的空间。
    怎么就和他睡到一张床上了呢？
    居然就和他睡到了一张床上。
    可她确实不怕。既不怕与他发生什么，也莫名相信他不会乱来。
    习惯性转了个身背对他那边，孟云意缓缓闭上眼。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疼？”
    “我喜欢侧着睡。也有点疼。”
    “经常侧一边，对身体不好。”
    “嗯，我在努力改。”
    “那……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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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着写着又成了大长章，一章抵三章，从下章起还是分短章吧，不然总感觉加更得不明显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