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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家的庇护,苏爸的精神状态不会恢复得那么快,苏厌希更不能安心读完大学、将“北戏第一”的名号牢牢坐实。
“不可能的,别家不会放我走的。”苏厌希自问自答,“别允纵不会放我,大哥和哥嫂不会放我,公公婆婆就更不可能放我。”
扪心自述一句,他也并不想走。
七年的青春年华都在这里了,怎可能说走就走?
“少夫人,我有几句不中听的话,不知该不该和你说。”林晓海犹犹豫豫的,“您愿意听吗?”
“有话直说吧。”苏厌希按太阳穴,“别搞请示这套了。我当你是我弟弟,你真要说错话了,我难道还能吃了你?”
“我就是……认为您不该离婚。”
林晓海是斟酌过话语的,这次开口道出的话都很有条理。
“我虽是少夫人和少爷结婚后,才进入别家做事的,但我知道,少夫人您在别家理事很久了。家里的佣人们都敬重您,您在咱家特别特别有威严。”
林晓海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苏厌希的表情后,接着说。
“再来,您是豪门众夫人中的顶层——是食物链的顶端。能稳坐别家少夫人之位的人,必然优秀;像您和大少夫人,不本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吗?
“您既在咱家有威严,自身能力又出众、资历傲视群雄,为什么要离婚呢?离婚了,不就是向那个插足您和少爷的第三者认输了吗?”
林晓海越说越上头,忍不住提高音调。
“我认为夫人您应该和第三者对抗!当然少爷也很可恶,也需要教训!但小三是肯定要打的——夫人条件这么优越,绝对不能让小三和少爷看扁!”
苏厌希被说得扑哧一笑。
“你挺行啊小海,居然能把我说得一愣一愣的?”
与其说是把苏厌希“说得一愣”,倒不如说是正中苏厌希下怀。
“你说得对,我不该离婚——离婚就是向第三者认输。我在别家这么多年,凭什么走的人是我,不能是别允纵和小三?”
苏厌希的眼里又流出自信的光。
在自信和自傲的状态下,苏厌希说话的尾调是上挑的,很勾人;眼角也是会微微眯起,像狐狸眼一般明艳动人。
林晓海看过好几次了,再看一次还是会看呆。
“别老爷和别老夫人我都搞得定,何况是别允纵和小三。”苏厌希哼声,“小三嘛,就是会钓会作会花钱吧?这不简单,我也都会。
“我钓别允纵的时候,这些花蝴蝶们怕是还没出生。”
自信满满的少夫人真的太好看了——像身上自带日照光环一般!林晓海越看越走神,压根儿没听清苏厌希话里的内容,只顾点头。
“嗯嗯,少夫人说得对!”
“不仅如此,明天就是正式开机了,我很快要等来我沉淀多年后的首次复出。”
重新拿起那份行程单,苏厌希不自觉捏紧。
“我已经耐着心性,等了太久太久……在我成功复出之前,不能有任何事情来干扰我——也自然,不能让别允纵闹出事情来捣乱。”
思绪梳理完毕,苏厌希拿着行程单起身。
“决定了,不离婚——但也不闲着。
“复出之前,先跟对面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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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十一点,大型电视连续剧《红花正值盛放时》正式开机。
在简单的开机仪式之后,全剧组人都投入到了剧集拍戏当中。林晓海作为苏厌希的小跟班,自然是跟在苏厌希和周桐身旁,勤勤恳恳地端茶倒水,做着助理该做的事。
林晓海不太懂剧组里的门道——他本就是苏厌希因为信任,才带在身边办事的。听不懂导演组私下交流的他,又将心思放在了少爷和少夫人的矛盾上。
自打少夫人说了“不会离婚”后,林晓海确实安心了不少。可“先跟对面玩玩”是个怎么“玩”法呢?少夫人没说明白,林晓海就怎么也想不清楚。
他有点担忧,怕少夫人的招数太厉害,引起的连锁反应太大;反应太大,弄得不好收场就难办了。那样,怕是又要闹到离婚的地步噢?
林晓海的心神飘着飘着,被周桐的谈话声拉回:“哎呀,真是不该一上来就拍大戏的。”
导演也啧声摇头,应话道:“是啊,演员们都没放开。要不是场地紧张,我也不想这样安排。”
两个资深圈内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林晓海凑近找了下少夫人的镜头,好奇地小声问周桐。
“桐姐,什么叫‘大戏’啊?”
“就是‘大场面的戏’,具体指有剧烈争吵或剧烈打斗画面的片段,一般是剧中高潮——所以俗称‘大戏’。”周桐耐心解释。
解释完,她又摇头叹气。
“大戏不该排第一场的,应该再排后几场。这会子演员都还没熟悉彼此,也不足够入戏,拍出来的效果真不对味。”
这场戏中就有两段非常重要的角色争吵,一场是成卓饰演的男下属、和傲慢女主人的对手戏,一场则是苏厌希劝架、对女主人诉说真情的戏。
第一段争吵拍得不太顺利,包括成卓在内的年轻演员,都有点紧张和放不开——心理素质过人的苏厌希,同样也有点。
三次不顺NG后,演员们开始第四次尝试。导演组正商量着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让演员们缓缓情绪时,自始至终站在一旁观看的两个中年男人,突然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