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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与他谈起那朦胧的恋爱来。
夏日的夜晚,刚刚下过雨,两人在花园里散步。陆雪羽穿了身白色的睡衣,丝质的衣裤被晚风吹得鼓起来,毛毛躁躁的。
横插的枝叶也毛毛躁躁,空气里泛着泥土的清香,下过雨不仅没有凉快,反而更燥热。
两人在园子里越走越深。
陆雪羽不知说了什么,顾青临看他,陆雪羽也看他。
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垂着头,有些害羞又满含情意,幽幽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
顾青临无法不心动,无法不怦然,没有人讲话。
头顶银盘似的大白兰花悄悄开着,也不知道谁先动的,陆雪羽轻轻踮起脚尖,闭上了眼睛。
他像飞蛾扑火,又似温柔缱绻。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垫着脚,轻轻地碰着男人的唇。
有时候碰上了,有时候晃晃悠悠又碰不上。脸颊摩擦着那人的脸颊,脚也踮得累极了。浑身像灌了铅一般,只觉得那唇很凉,脑子里又沸腾出血,烧得他昏昏沉沉。
朦胧懵懂的情意,在白兰花里绽放,月上枝头,照着这一角的光晕。
男孩脸色绯红,如梦似幻般艳丽。
忽然,这花丛的外头响起冷冽的声音:“陆二公子。”
他猛地往后一撤,踩到一个男人的脚,回身看去,正是那如天神罗煞般的严一维。
霎时吓得他三魂去了两魂半,也顾不得顾青临了,狼狈不堪地就逃了去。
顾青临又是苦笑又是尴尬,道了声:“严先生。”
严一维看也没看他便走了。
第5章 送学
陆先生这些天真是捏着鼻子和严一维混下去,尽管两人私下打得如火如荼,见了面却还要世叔贤侄一般的客套。
严一维有时候像个棒槌,有时候却又是聪明冷酷的野兽,紧紧地叼住猎物最诱人的部分。陆家父子和他周旋起来颇为费力。
要说为了一个小刺头,能让陆家动心思倒也未必。关键是严一维后面的人物,打狗也要看主人,严一维能被派来搅浑这一池水,必是有尊大佛坐镇。
而这尊大佛是谁呢?
陆先生抽着雪茄,看着面前这软硬不吃,神秘莫测的人。
严一维是苦出身,最喜欢的莫过于吃。好像永远也吃不够,饿死鬼托生。他什么都吃,不挑,陆家一桌又一桌的宴席伺候着,好吃好住地供着。
严一维的嘴却像是死的,怎么也撬不开。
这些天,他刚请了严一维吃螃蟹,转头他就在海港湾的控制权上和自己怼上了。
陆先生只觉得自己那一桌子蟹宴都喂了狗。
陆先生气得七窍生烟,却还是要捏着鼻子和他寒暄:“严老弟,最近在家里住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严老弟严一维也实话实说道:“不错,花园很漂亮。”
陆先生笑道:“哈哈,要说我这园子也是一个意大利设计师建造的。加上后面的葡萄园酒庄,大概有两千多亩地,我嫌他们造得太大了,开车也不一定转得完。就只留了前面的房子,看看,气派吧!”
陆先生最爱面子,时不时地就要炫耀一下半生的成就。
严老弟倒也配合地点点头。
“你要是喜欢,我也送你一套。别说是个园子,严老弟,以咱们的交情,以后金城也不过是你我的天下。”
严一维道:“比如呢?”
“比如?”
“我要海港湾。”
陆先生猛然抬头,在这一刻前他从未觉得严一维是这样危险的人物。他盯着他的眸子发着寒光,冷酷无情得像个死神。
海港湾,是金城最大的港口。购物中心、酒店、港口,外加一个岛的房地产,无疑是金城最肥沃的命脉。
陆先生抹了两把胡子,干笑两声。
“我知道陆先生也想要海港湾。”
“哦?”
“陆先生去过海港湾吗?”
“那是当然。”
金城有谁没有去过海港湾。
“二十年前的海港湾,和现在不一样。”
“不错,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那里有一个仓库,有时候是装粮食,有时候是装人。装得久了,粮食在里面腐了,人也开始发臭。你说,她是烂了几天呢?外面闻也闻不到,只有里面的耗子能闻到。耗子闻到了,把粮食扒开,从人的皮肤上爬过……”
未等他说完,门骤然打开,钻进来一个一身洁白的男孩。
却是陆雪羽。
陆先生头皮都快被严一维炸开了,房间里尽是阴凉的气息,配上严一维那冰冷刻板的声音显得更为恐怖。
见是陆雪羽,他便是一怒:“谁让你进来的?!”
陆雪羽唬了一跳,从没有被父亲这样声色俱厉地训斥过,扭头就走。
陆先生道:“回来!”
陆雪羽走得更急了,被陆先生上前几步抓过来。
做父亲的缓了缓神色,冷静下来哄劝道:“闹什么脾气,爸爸不过是说了你一句。”
陆雪羽在陆先生面前格外爱娇:“你凶我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
做父亲的反而赔起不是:“好好,都是爸爸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
陆先生看着爱子,笑容满面地摸了摸他的头,又是爱又是叹。这孩子永远长不大可怎么好。
其他人,他是无所谓的。就算是陆元丰,也不是一个心情。长子是严加管教,用来继承家业的。小儿子嘛,则是他后半生的寄托,心肝宝贝上的尖子。他的成功,需要人来欣赏。
至于他还有个小儿子是三儿子这件事,他则彻底忘了。
陆雪羽的假期终于可以消了,前几天就去学校报到,今天照例是要父亲送的。没想到刚来就碰了个钉子,让他好不自在。
他今天没有穿他那些奇装异服,反而乖巧的白衬衫、黑裤子,斜挎着一只背包,像一个年轻学生一样站在那里。
陆先生心头的乌云都被他吹散了,说了声:“你等一等,没看到爸爸这里有客?叫严叔叔。”
陆雪羽的鞋子不好,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是个很活泼有力的青年。
可是他在严一维面前就变得束手束脚了,不情不愿地道:“严叔叔……”
严一维看着他,此时有电话铃打进来,陆先生去接电话。剩下陆雪羽和严一维单独相对,陆雪羽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他不讲话,严一维也不讲。陆雪羽心里却有点别扭,他不知道那天严一维看到了多少,又是否看到了告诉了别人。
他狐疑地抬头看向严一维,却没想到严一维正盯着他看。
严一维以一种玩味探究的目光审视着他,正如野兽盯着小兔子,让他浑身都绷紧了,竟无法动一动。
他被严一维这般盯着,说不上什么感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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