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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是来真的,若是自己再隐瞒下去, 怕是鲲鹏一族还未倒在神难和天灾下,就先被温掌门灭族了。
他如从水中捞出一般,汗水浸透他的全身, 他闭上酸疼的双眼, 虚弱道出真相。
胥朝起刚送走虞承洲, 一来就听到了祭司的话。
“我族原本有黑鲲与白鲲,白鲲万中无一。不同的是,黑鲲是靠血脉降生, 白鲲是靠灵魂降生……”
祭司低下头, 将声音压得极低, 显然是不太想回忆起这段往事。
他望着地面良久,看着蚂蚁钻进地缝里,忽然道:“不知掌门和小师祖是否知晓天界、地界、善神、恶神之事?”
胥朝起眼中多了诧异,鲲鹏族竟也知道此事?
他抬头与师兄对视了一眼,见对方并未反驳,便俯视着祭司道:“我们全都知晓。”
祭司听到后手指一顿,卡了半天,这才颤颤道:“实不相瞒,当年恶神的坐骑便是我族白鲲。”
胥朝起眼睛一睁,在祭司接下来的讲述中也逐渐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在鲲鹏一族,黑鲲是最常见的种类,它的数量要远远大于白鲲。
白鲲十分稀有,可能上千年都诞不下一只。正是因为它稀有,它也有了黑鲲没有的天赋。
其一,无论是它的体型还是力量,成年白鲲都是成年黑鲲的数十倍。
这也是当年恶神选中一只白鲲当坐骑的原因。
因为它强大,它能战!
但它也有缺陷,幼年时需要骇人的灵力,一旦灵力不足,十有八九会早夭,或是勉强磕磕碰碰长大,只是灵力不足的白鲲在成年后还没有普通黑鲲大。
说到这儿,祭司眼中含着复杂的目光。只是温掌门在,他并不敢看向小师祖。
一想到小师祖喂白鲲的食物,羡慕、嫉妒、酸涩……数不清的情绪涌上,他仿佛在泡了苦胆的醋缸里面腌了一年。
莫说是养一只白鲲,养百只白鲲都够了!
想到这儿,他无奈拂去脸上的虚汗,又继续说了第二点。
“寻常黑鲲降生,其父母是黑鲲,生出来的鲲也是黑鲲。
但白鲲不一样,白鲲的降生是靠魂魄接触……”
“嗯?何为魂魄接触?”
祭司也知道胥朝起不太明白,于是解释。
“因白鲲千年难降生
一次,有时世间只有一只白鲲,仅靠它一只鲲,也无法孕育后代。”
胥朝起若有所思。
祭司道:“所以每当有白鲲死去时,它的尸身化为骸骨,魂魄不入轮回,而是镶入骨上。
倘若这时有妇人怀着鲲鹏族血脉接近白鲲遗留的尸骸,那尸骸的魂魄极有可能钻入妇人的腹中,从而将腹中鲲鹏变为白鲲。”
胥朝起睁大双眼:“那么白鲲的降生也可以说是上一只死去白鲲的转世?!”
祭司露出苦笑,说出了他们族要斩杀白鲲的原因。
他跪下对二人大拜,声音在仙宫回荡。
“实不相瞒!既然师祖已知那恶神来由,自然知道那等凶恶之神不该活于世。
于是万年前那恶神被镇压,我族便是镇压恶神的关键大阵之一!”
他说到“关键”二字时,声音都在颤抖。
“那阵中……有当年恶神座下白鲲的尸骨,那白鲲也是两万年来世间唯一一只白鲲。
却不曾想,数年前,凰女闯入阵中,腹中胎儿被白鲲魂魄附身,凰女最终也生出来了一只白鲲。”
祭司一脸恍惚,胥朝起也一脸恍惚,所以说他的小鱼可能是恶神坐骑的转世?
即便祭祀解释了缘由,可胥朝起一想到小鱼这些年来受的委屈,就很难对祭司有好脸色。
他的小鱼又有何错?!
想到这儿,他又怒视此人,这让祭司脊背发凉。
祭司低下头,连忙卑微道:“既然这白鲲在温掌门这儿,总比在我鲲鹏一族让人放心,就不再叨扰了。”
胥朝起冷笑。
祭司抹去额角的汗,的确,他也不是放心,而是不放心也没办法了。
临走时,胥朝起冷冷问:“不是要花三十倍钱财将小鱼买回去吗?”
祭司闻言一个趔趄。
莫说三十倍,将他卖了也买不回蕴灵石的一点沫沫啊!
他汗颜,躬身致歉。
在他转身之际,温朝夕无波澜的声音传来:“既然这白鲲已降生,那阵中的尸骨也无用了,十日内送来吧。”
祭司一凉,脑瓜子“嗡嗡”的。
他下意识想要拒绝,然而喉咙仿佛塞了一块大石,怎么也说不出话。
他向前闪了闪,沙哑昏沉道:“是……”
*
在等待尸骨送来的日子里,胥朝起继续寻着空偷懒。
有一日他非要黏着师兄看对方炼丹,炉火燃起,他却有一搭没一搭朝着墙上的药瓶看去。
药瓶上贴着名字与药效,他匆匆扫了一遍,却注意到了一个名字。
【化形丹】
【可助精怪化作人形。】
胥朝起眼睛一亮,见师兄丹练好了,便顺手将丹药装于袖中。
傍晚,师兄去做饭了,他又得看书。
于是他趁着如厕的功夫,寻了一处长满花的地方,趴在了花丛里,取出话本翻看。
他顺手掏出了几枚“糖豆”填到口中,等到嚼了一半,发现味道不对时,这才察觉到了什么,慌忙取出方才的药瓶。
【化形丹】
胥朝起:……
他麻了。
他想着自己又不是精怪,又不需化形,且许多药对他不起作用,也就逐渐放下了心。
可慢慢的他却发现眼前越来越大,身上衣服也越来越松……
待小鱼在花丛里滚着玩时,忽然发现话本上似乎停着毛绒绒的一团?
小鱼:?
小毛团听到声音转身,眼睛水汪汪的。
小鱼瞪大了眼睛。
后来,一只猫猫骑着比它大一点的小鱼在花丛里穿梭。
小鱼好奇问:“主人,要不要去找主人师兄?丹药是主人师兄练的,一定可以解!”
猫猫“喵喵”摇头,表示抗拒,他深知自己回去了,那老男人不得“欺压”他?
于是小鱼只得带着主人去河边捕鱼了。
温朝夕发现胥朝起不见了。
他的神识罩在仙宫上,发现少了一个青年的身形。
他蹙眉。这次神识直接罩在整个南境之上,依旧没有。
温朝夕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走出屋外。
这次他换成寻找胥朝起的气息,很快就有了踪影。
温朝夕的眉头微微舒缓,他迈过杂草,往花丛的方向走去。
胥朝起刚抓到了一只大鱼,忽然一只大手揪住了他的后颈,将他提起。
猫猫爪子抱着鱼死活不松开,见到温朝夕他“喵”了声,颇为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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