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7
/p
/p
的监国权被拿回去,他和霍昭汶、霍昭行三人都留在西郊的皇家别院,元狩帝则带着车马禁军提前回皇宫。
一回宫,元狩帝便令钦天监挑个封后的良辰吉日,他等不及冬至,最慢两个月内必须敕封大景储君。
钦天监哆嗦着手,绞尽脑汁计算日子,实在找不到个特别好的吉日便只能挑个次好的,把日子写了上去呈到文德殿前。
吉日到手,元狩帝当即召三品及以上大臣商量封崔国公之女为后,并认回霍惊堂,同时确定储君,竟是准备三桩大事都赶在一块儿办。
无论封后还是立储都非儿戏,怎能如此草率?
但有劝谏者,无一例外面临元狩帝狂风骤雨似的训斥和责罚,尤其字字句句反对元狩帝草率立储封后的御史大夫被当庭杖责三十,险些没打死。
朝臣被震慑,三缄其口,无人直谏。
封后立储的吉日定下来,大内采办、礼部等各衙门齐心协力管这差事,说是封后实为追封,还和立储大典并在一块儿,两制不同,规格仪仗也有区别,因无先例,大小细节全都得小心求证才能敲定,出不得丁点差错,忙得脚不沾地。
便在封后立储白热化时,大相国寺一座有五百年历史的佛塔突然倒塌,据说里头供奉如来佛释迦牟尼某一世化身的佛骨舍利,但是佛塔倒塌,里头的佛骨舍利飞离京都府。
看守佛塔的武僧和居住附近的居民都道当晚亲眼见到倒塌的佛塔里飞出一物,神光熠熠,化作流星,朝西天而去,显然是佛骨舍利。
却不知何因,佛骨舍利骤然离开大相国寺。
不出两日,京都府大街小巷传开相国寺的佛骨舍利不愿再庇佑京都府百姓,连夜离去,是不祥征兆。
百姓生活富足便有了八卦的兴致,茶馆、酒楼、路边逮着个人就说起相国寺佛骨舍利跑了的事儿,继而聊到‘不祥征兆’是什么,也不知人群里哪个人引到封后立储几桩大事没个足够大的良辰吉日压着,怕不是因此带来不祥,影响国运,那佛骨舍利才跑了。
一开始觉着是皇家大事,不敢多嘴,可人就是有侥幸心理,认为法不责众,继续八卦下去,越说越离谱,却也惊动钦天监和御史台,上告民间舆情。
***
文德殿。
砰!
砚台被砸下去,泼了一地的墨水,元狩帝仍余怒未消:“不祥征兆?为了不当储君,连朕给他娘名分的事儿都能掰断!逆子,逆子!”
太监宫女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元狩帝兀自狂怒。
“和朕对着干!朕留给他的人,纵容他结交的朋党,调转过头来对付朕?哼,京都府的佛塔都倒了,再跑一百颗佛骨舍利,也不能改变朕的决定。所谓的不祥征兆在朕真龙天威下皆能逢凶化吉,迎刃而解!”
元狩帝一意孤行,镇压民间舆情,但宫内采办和礼部操办大典过程屡遇怪事,不是准备好的玉圭莫名其妙碎成块状,便是大兴土木的工程遭到破坏,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舆情再次沸腾。
谣言琐碎,不成体统,拦不住元狩帝的独断专行,但还是在他心头增添些许阴霾。
元狩帝私下令暗卫着手调查背后究竟谁在搞事情,不出三日,名单放进文德殿的桌案上。
高同知、卢知院、陈师道、赵伯雍……全是信赖有加的能臣宰相,联合起来忤逆他这个皇帝!
元狩帝把人都喊进宫来,盯着他们的眼睛,把名单扔到他们脸上呵斥:“堂堂肱骨重臣学乡野神棍耍这些愚弄人心的手段像什么样子?既想参与立储,又不愿意像御史大夫那般直谏,便使些让人添堵的小心思,能改变什么?三司两府的宰相们,朕的一品大员二品大员,还有三朝元老陈师道,朕的陈太师,朕以为你不会让私情越过公事,可你看看你现在……不就是怕子鹓登基委屈了赵白鱼?那相国寺的佛骨舍利是你做出来的戏?你不知道朕不信佛吗?”
环顾底下一圈人,元狩帝难掩失望:“朕失望不只是因为你们联手起来忤逆朕,更失望于你们使出来的手段,装神弄鬼,愚弄民情,缩头缩尾,敷衍了事还好谀恶直!”
高同知等人拱手道:“陛下息怒。”
元狩帝:“封后和立储大典照旧,谁敢再搞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别怪朕不念旧情。府内若有谣言,查到源头,亦不姑息。诸卿如有心插手立储,大可死谏到底,往垂拱殿前一撞,或在朕跟前抹脖子,比散播谣言的歪门邪道好用!”
高同知撩开官袍跪地直言劝谏:“陛下,崔氏与陛下年少情深,更是为救陛下而死,另外为其捏造一个身份、还其名分,追封为后,不是不可,但立储事关国体,兹事体大,更别说皇室血脉慎之又慎,不能轻易混淆。临安郡王当了三十年的靖王嫡子,而靖王乱臣贼子之心,人尽皆知,难保天下人不会质疑临安郡王的血统,不会怀疑是靖王刻意混淆皇室血脉,就怕日后有乱臣逆党以此为借口,挥兵直上京都府,扰得社稷动荡、朝堂不稳,百姓流离失所,才是悔之晚矣。”
卢知院亦是跪下直言劝谏:“武死战文死谏,臣本该战死沙场,为国效命,得陛下怜悯体恤,入二府、掌天下兵权,而福禄双全,免死沙场,如今便当一回死谏的文臣,劝陛下收回立储成命,另择新君!”
元狩帝:“住口!”他拿出宝剑疾步上前,扔到卢知院跟前恶狠狠道:“说得好听,不如当下便以死明志,说不得朕看在你这条命的份上当真放弃立储的打算!”
陈师道赶紧跪地劝谏:“陛下爱子之心,老臣深有同感。老臣老来得子,孩子他娘过不了生死关,打小便是我抱在怀里、扛在肩上养大的。不怕陛下笑话,老臣那孩子的尿布还是我换的,老臣还会缝开裆裤——”
说到此处笑了声,也让元狩帝愤怒的情绪和缓许多。
霍惊堂两三岁时正是狗憎人嫌的年纪,被送进宫来,后宫内虎视眈眈,元狩帝怕他一不小心没了,便时常带在身边,吃一块儿、睡一块儿,文治武功全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当爹又当娘,那就是他心头上一块肉,情分自不是其他皇子比得上的。
当初放弃霍惊堂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先是君、后是父,可是霍惊堂蛊毒好全之后,即便老六再优秀,他也没想过把皇位给霍惊堂以外的人。
偏心注定他会亏欠其他皇子,可他是皇帝!
从前没有哪桩事得意过,妻子不是他想要的、储君不是他满意的,事事要为国家江山百姓着想,而今私心一回,怎么全天下都要和他作对?
坐拥万里河山的皇帝,怎么不能从心一次?
“他就是一颗小树苗,长成什么模样都是老臣修剪的,老臣希望他平安喜乐、也望子成龙,怕他官场吃苦受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