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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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君子如玉之说。
    舅母说的人是谁?
    谢氏往下看,看到刀笔丫鬟注释,道是舅母到洪州散心,借住二郎府上,和二郎到酒楼时遇到五郎,一眼便认出他。
    【老夫人说,五郎的眼睛最像囡囡。】
    谢氏死死盯着这一句,用力得指尖发白,将信纸撕出一个裂口才如梦初醒般,惊慌失措地放下信纸,小心翼翼不敢碰,生怕撕碎了信纸,又仿佛是要撕碎信纸一样,视线力透纸背。
    嬷嬷是从小跟着谢氏的陪嫁丫鬟,此时正担忧地望着容色难看得宛如将死之人的谢氏,不明白信里写了什么,怎会如此失态?
    谢氏从容大方,除了当年屡次被昌平公主所害,后来多次目睹小小的四郎重病垂危而失态过,这些年顺风顺水,哪有如今这般令人着急忧虑的作态?
    “夫人,你怎么了?”
    嬷嬷走过来,谢氏条件反射地盖住信件,有些手足无措地理了理头发和衣襟,抬着下巴,竭力维持她的冷静,但急促粗重的呼吸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准备纸笔,我要写信给二郎。”
    嬷嬷赶紧准备好纸笔,谢氏拿着笔快速写好,将其装进信封里,叫嬷嬷务必尽快送出去,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
    赵重锦从公主府里出来,上马的时候没留神,踩空摔断右手,被紧急送回府,不顾劝阻硬是铺开画纸,满头冷汗地忍住疼痛,左手拿笔画出一双形神具备的眼睛。
    赵家二郎当年便是以左手画、右手书,书画双绝名冠京都。
    眼睛一画完,正骨大夫也来了,赵重锦虚脱地倒在椅子上,汗湿后背,唇色惨白,失神丧魄。
    “把这幅画装起来,送去京都,除非我娘拿到手,否则任何人不准拆开!”
    ***
    西北麟延府,延州。
    于西北而言,延州是其咽喉要塞,拥有重要的战略地位,一旦失守,则大夏很有可能直入关中,因此重兵把守,守防森严。
    然而防守再森严,也会有几只小老鼠偷偷爬进来。
    夜色遮掩下,几道黑影身手敏捷地穿梭于巷道屋顶间,避开巡逻的士兵,熟门熟路地寻到城内的水井处,刚准备将带来的蛊毒投进水井就被突然亮起的火把震慑住,还被包围而来的士兵抓个正着。
    崔副官走出,扯开黑影脸上的面罩,钳住他的脸打量片刻说道:“这不是城东卖布的夏老板?”
    旁边士兵上前来看,愤慨地说道:“确实是他!在这延州边境住了二十来年,要不是白日听阿蓼姑娘说他行为鬼祟,和一个陌生人接头,迸出一句大夏语和南疆语,怕还不知道他是个奸细!”
    崔副官:“其他人都抓住了?”
    另一个士兵上前:“都抓住了。没让他们坏了水源,经徐神医检查过后确定都是蛊毒。大夏果然和南疆联手,意图入侵。”
    崔副官抽出刀,对着不停求饶的夏老板就是一刀,滚烫的鲜血喷洒而出,崔副官仅是平静地甩掉刀上的血:“都杀了,头砍下来挂到城门口。”
    “是!”
    没人会觉得残忍或死者为大,两军交战,非死即活,何况对方更残忍,要屠掉一整座城,如果没有及时发现奸细的存在、没有徐神医在,怕不是一城的百姓都得跟着饱受蛊毒折磨。
    回营途中,忽有士兵来报:“抓获的奸细中有一人自称是大夏宰相之子,属下见他细皮嫩肉,手上无茧,确实像是来挣军功的贵族子弟。”
    “有意思。”崔副官勒马说道:“先回营!”
    不过片刻便赶到军营处,崔副官大步来开霍惊堂的营帐前,听到进去的话才掀开帘帐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一说明:“……好在将军提醒,以大夏现在那位国君的手段,怕是会趁以前几次和平盟约互通集市的时候,朝几个重要的边城输送奸细,这才让底下人提高警惕,有所防范。”
    霍惊堂单脚踩在塌上,坐姿放荡不羁,听着崔副官的话,眼皮抬也没抬,专注于手里的走马转灯制作。
    半晌后,崔副官才听他说:“告诉那个自称宰相之子的驴蛋,要么证明他有价值,否则一天一个身体部分,切下来送给他爹娘。”
    崔副官神采奕奕:“明白!”
    言罢就要出去,但被霍惊堂叫住:“等等,”沉思稍许说道:“大夏冶铁制兵水平高于我朝,但铁矿稀缺,连货币流通也多以我朝铸的铜币为主,可是这几个月我见他们军队配备精良,尤其是在刀剑、戎甲一类重要军资,快赶得上西北军了。潜入大夏都城的人也说近二十年来,我朝铜币、白银和铁矿一类严禁外流的货物在大夏逐年增多,光凭西北几个边境集市可做不到。”
    崔副官意识到严重性:“将军怀疑有人将我朝严令输出的货物输入大夏?”
    霍惊堂:“宰相之子应该知道点内情,就算他不知道,大夏的宰相也该知道。”
    崔副官表情严凛:“懂了!”
    ***
    田英卓畏罪自尽,案子该算了结,不过赵白鱼利用大案收尾流程复杂这点硬是拖着迟迟不报大理寺,但山黔派人来交代一声就收回他的兵。
    赵白鱼又回到无兵可用的境地。
    好在眼下没有需要人手的地方,就快过年,没人选在这当口闹事,而且年一过、开春一来,两江各司就得忙起来,应该会选在那个时候动手脚。
    漕司使的重要职责之一是籴粮,而江西是全国最大粮仓之一,去年岁额一百二十万石,占大景五分之一,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出不得丁点差错。
    一旦出错,赵白鱼最小也是丢官发配的罪责。
    昌平公主和赣商联手对付他,一定会选择从籴粮此处着手。
    两江无人,根基不稳,赵白鱼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于两江,他把目光放到了淮南和北方。
    “五郎,桃符、门神像和各类果子今年都不用买了。”砚冰手里大包小包,后头还有两人搬着大量货物,一起跨进前厅。“京都里的嬷嬷和姑娘们寄过来的,有从宝华寺求来的平安符,从天佑宫道观里求来的桃符,果子是大家一块儿做的,还有做好的衣衫……四五套呢!”
    赵白鱼坐着不动,支颐笑望着进门的砚冰等人,仿佛见到京都府翘首以盼的可爱的亲人们,自然也想起去年在京都府和大家伙一块度过的新年,不由心生几分寂寥。
    目光不自觉瞥向腕间佛珠,赵白鱼心头的思念疯狂泉涌,耳边好像听到海东青的嘹亮的长鸣,以为是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
    不料真是另一只海东青在府邸上空盘旋,被留在他这里的鹰王听到响动也飞向蓝天,双双亲昵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地下来,将它主人的信送到赵白鱼手里。
    赵白鱼低声:“西北战事吃紧,还能把信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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