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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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水声淙淙。
    穿过一条漫长的峡谷,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一条瀑布从陡峭的山壁腰部飞纵而下,溅起银白色水花朵朵,离瀑布约十来米的地方则有一个深潭,水面平静清澈,能见到成群的小鱼贴着潭壁不动。
    深潭对面二十米处,则是一栋小木屋。
    外表有些旧但门口干净,没有灰尘,门前还有一个石头垒成的简易灶台,应是林中猎人搭建的住所,冬天打猎遇到大雪封山就可以直接住这里,只是不知道主人是谁,霍惊堂怎么知道这里别有洞天?
    “你怎么知道这……”
    赵白鱼刚开口问,就被霍惊堂勒住腰部抱下马,一手扶着背,一手穿过腿弯处,跟抱小孩儿似地抱起,大步朝木屋里头走,好像很急一样,甚至等不及好好开门,一脚踹开木门就直奔床铺而去。
    屋里头开了天窗,颇为明亮,正中间有个炭火炉子,门后边还有好几块煤炭,门的右边摆放一堆打猎用的器具,而左边则是床,床上有干净崭新的被子。
    赵白鱼还没来得及观察更多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待回神就被放倒在柔软的被子上了。抬眼一看,霍惊堂俯身而下,熟门熟路地寻着赵白鱼的唇,汲取让他想念无数个日夜的气息。
    手也不老实,四处招惹,抓住赵白鱼无处安放的手搁腰带的扣子说:“我帮你,小郎也帮我。”
    赵白鱼的耳朵、脖子和锁骨处很容易染上大片的红,跟涂抹了胭脂似的,他也激动起来了,并不比霍惊堂矜持多少。
    反正拜堂成亲知会过天地父母,做这档事,神明不敢偷看。
    哐啷一声,银质腰带落地,长衫滑落,鞋子也被踢开,头顶的天窗开着,能瞧见灰蓝色的天,没有一朵白云,仿佛能借这天窗、这肃冬的天俯瞰旷野枯林。四野阒寂,偏在人的感官上营造出幕天席地的刺激感。
    瀑布水声如雷霆,耳际却是浅浅濡濡的水声,温热的汗水打湿乌黑的长发,发带被打偏,有几绺发丝垂落,黏着脸颊,吐出温热的气息,眼皮垂下来,手臂有点儿无力,赵白鱼趴在床沿边,瞥了眼外头的天色,有点晚了。
    “什么时辰?”
    霍惊堂的臂膀滴落汗珠,修长的手指帮赵白鱼把黏在他脸颊的头发都拨弄到耳朵后边,餍足而懒散地说:“应该未时了。”
    赵白鱼一惊,不得耗了两个多时辰?
    “白日宣淫,不务正业。”赵白鱼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垂落眼前的佛珠背云,肩膀顶着霍惊堂的胸膛说:“粘乎乎的,不舒服。”
    霍惊堂:“洗个澡?”
    赵白鱼蔫蔫的,“冷。”
    霍惊堂咬着赵白鱼的耳朵说:“水是温的。”而后一把抱起他,“走吧,泡温泉去。”
    赵白鱼搂着霍惊堂的脖子,瞥见他后背都是新鲜的抓痕,肩膀还有渗血沫子的齿痕,食指稍一用力抹下去。
    “嘶。”
    “疼啊?”赵白鱼戳了戳:“你横冲直撞的时候怎么没想缓缓?”
    “着急。”霍惊堂知错但不改,引以为荣:“急不可耐,跟房子着火一样,下回保证随身携带香膏。”
    将赵白鱼放进潭里泡着温水,霍惊堂跟着潜下来,靠在潭壁处,让赵白鱼趴在他身上。
    赵白鱼:“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霍惊堂:“来的时候找当地人打听。”顿了顿,补充:“客栈人多眼杂,麻烦。”
    赵白鱼拍了把霍惊堂的肩膀,听到他闷哼声,诧异地看过去,发现那里有道狰狞的伤口,好像没怎么处理和包扎,经过激烈的动作还裂开,变得更严重了些。
    “怎么受的伤?”
    霍惊堂直勾勾地盯着赵白鱼的脸:“没事。”
    赵白鱼不敢碰霍惊堂的伤口,移不开眼睛:“怎么可能没事?伤口还很新,是被你父亲刺的?别告诉我你没还手,任由他打。”
    霍惊堂吞咽了一下,眼瞳瞳色逐渐变深,掌心扣住佛珠串,试图冷静兴奋起来的情绪。
    赵白鱼毫无所觉:“带药了吗?”
    “在衣服里。”
    衣服在木屋。
    “别泡水了,回去再说。”赵白鱼光是瞧着狰狞的伤口就觉得疼,脸不自觉皱起来,眉毛也紧皱,有点想哭的样子。“你也真是,什么事能大过身体?”
    “你。”
    “少贫嘴吧你,幸好不是在血管密集的地方,否则这么折腾下来,直接死床上,就算请大夫恐怕也不能洗清你马上风死亡的谣言。”
    说着话,赵白鱼抬腿就想爬上岸,结果碰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迅速抬头白了眼霍惊堂:“你正经点!”
    “我保证,我起誓,小郎饶过我这一回。”
    霍惊堂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轻而易举就握住赵白鱼的脖子,反将他禁锢在潭水黑色的石壁旁,水波荡漾,晃着白如玉的赵白鱼,强烈的视觉反差冲击着眼球。
    霍惊堂的食指就快触摸到赵白鱼的眼球,后者下意识闭上眼睛,那手指便划过眼睫毛描摹着眉眼。
    闭着眼睛的赵白鱼没有看到霍惊堂眼里浓郁的兴奋,赵白鱼不知道他忍哭的样子多能刺激人,眼圈里有点红,眉头微蹙,鼻头和脸颊都染了点妃色,还强行绷着表情,又坚毅又脆弱、要哭不哭的模样,干净得要死,也可爱得要命。
    霍惊堂得扣紧佛珠才能忍住不把赵白鱼欺负到崩溃的冲动,还是得斯文点,毕竟新婚,感情基础浅,小郎君脸皮还是太薄,欺负坏了不再理睬人就糟了。
    瀑布的水迸溅在黑色的石头上,砸出朵朵水花,倒映着晃动的水面,有游过来的鱼儿受惊,一摆尾跑开了,而水面依然晃动。
    ***
    赵白鱼串着刚才过于激烈而拽断了的佛珠,眉头蹙起,披着大了一号的霍惊堂的衣袍,赤脚坐在门廊处,看霍惊堂在烤鱼,有点难以接受:“鱼是从水潭里捞上来的?”
    霍惊堂正把摘来的野果涂在烤鱼身上,闻言瞟了眼赵白鱼:“小郎还嫌弃自己的东西?”
    赵白鱼:“我嫌弃你的。”
    霍惊堂意味深长:“小郎喜欢直接吃。”
    赵白鱼:“……才三个月不见,小郡王怎么就变流氓了?”
    霍惊堂递给他烤好的鱼,接过他手里的佛珠,翻身跳上不高的围栏坐下,一只脚踩着围栏,另一只脚点着地,披着件宽散的中衣,穿一条半干的长裤,倒是半点也不怕冷。
    头发披散着,配合他那狂放不羁的坐姿,说点好听话形容是个魏晋狂士,难听点就是不修边幅。
    霍惊堂一边老老实实地串珠,一边还抬脚轻轻踢了踢赵白鱼的后腰:“在西北那儿,我出了名的斯文。”
    赵白鱼缩着后腰:“你斯文?我看你风骚得很。”
    “那小郎喜欢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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