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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喝吗?”
秀嬷嬷慈爱地撩开赵白鱼脸颊旁的碎发,对他的撒娇不为所动,铁石心肠道:“不行。大夫说你脑子受到撞击,怕里面有淤血,得喝药以防后患。”言罢,叹息:“你不知道你被抬回来时满头满脸的鲜血,我和砚冰怕你醒不过来,你魏伯更差点找老爷拼命。”
魏伯有武功傍身,但他一人打不过赵府豢养的数百暗卫。
“没出事吧?”
“幸好及时拦下来。”砚冰蹲在床边说道:“魏伯在院门口守着,不让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进来。”
他愤愤不平:“您不知道今早赵五郎带着一大群奴仆浩浩荡荡地过来咱们院子,带了一堆补品,说要探望您,还说他不知道原来小郡王早就看上您,否则不会得罪小郡王让对方拿到把柄——原来府里上下都瞒着这位金尊玉贵的小郎君,没告诉他赐婚的真相,所有人都逼着您替他闯龙潭虎穴,结果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毫无心理负担,毫无愧疚!他们怎么能做这么绝情?赵五郎是宝贝疙瘩,您就是破铜烂铁不成?”
赵白鱼喝着药,从舌尖到喉咙都发苦。
“砚冰,少说点!”秀嬷嬷往赵白鱼嘴里塞蜜饯,满目慈爱:“四郎,逃吧。”
赵白鱼垂下眼睑:“逃不了。”
也没想逃。
故事注定恶毒配角费尽心思也逃不了一死,不如躺平享受剩下不多的时间。
“是因为我们?”秀嬷嬷一脸了然。
她看着赵白鱼长大,清楚他比任何人都软的心肠,旁人都道有其母必有其子,都说他口蜜腹剑,肯定妒恨与他天差地别的赵五郎,唯有秀嬷嬷一个字儿也不信。
她承认她在赵白鱼三四岁前,因昌平长公主的恶毒而心存偏见,同俗人一般冷眼旁观这孩子在冷漠的后宅里艰苦求生,却也是赵白鱼在她受风寒病重濒死时,花光偷偷积攒下来的银钱,磨得脚底满是鲜血,亲自跑医馆请大夫为她医治,为她抓药、熬药,试问如何还能狠下心不疼惜赵白鱼?
“大不了我们敲登闻鼓、告御状,一头磕死在京都府府衙门口的石狮子上,我不信赵宰执能一手遮天。”砚冰认真说:“四郎,别为我们被赵家人威胁,不值得。”
他比赵白鱼小三岁,七岁时逃跑失败,差点被人贩子打死,是赵白鱼救了他,带在身边就像对待亲弟弟一样被照顾长大,又教他读书认字。
在这世上,除了亲生父母,再无人比赵白鱼更重要。
如果可以,砚冰真想杀了赵钰铮,替赵白鱼出气。
赵白鱼眯起眼笑:“没那么严重,我有活路。”
秀嬷嬷狐疑:“真的?”
赵白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倒确实没有。
秀嬷嬷和砚冰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放心。
“小郡王不是好应付的,他要的是赵五郎,不管本意是嗟磨还是一见钟情,一旦你嫁过去就是愚弄欺瞒,怕不是所有怒火都朝着你发。”
赵白鱼:“小郡王不会害我。”
他只看到‘赵白鱼’嫁入郡王府的片段,其余都是护士剧透,说全文最大反派是临安小郡王,全文唯一兢兢业业搞权谋的人,要不是结尾忽然失踪,恐怕轮不到太子登基。既然设定小郡王是反派,请圣上赐婚迎娶赵五郎一事,自然别有目的。
被李代桃僵一事似乎在小郡王的意料之中,虽借用此事在外发难,但没有针对府里的赵白鱼,大概是看不上赵白鱼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吧。
说起小郡王此人,生母早逝,据说难产而亡,十岁时亲手杀死庶兄弟,传出暴虐名声,因此赵钰铮骂他‘克死生母、刑杀弟兄’才会惹怒小郡王。
小郡王暴戾恣睢,却是天生将才。
十二岁出征,十五岁大败突厥,连夺十座城池,一举成名天下知,被封为从四品明威将军。十八岁作为主将领与大夏开战,生擒大夏主帅,大胜还朝,授勋上户军。二十一岁受袭,被困南疆,背水一战,以少胜多,获胜回朝,解甲交兵权。
因始终戴獠牙铁面具作战,有人亲眼目睹他脸生毒疮,传为貌丑,绰号修罗将军。
上交兵权后,被封云麾将军、授勋户军,只有品阶而无实权,又破例封为临安郡王,赐封地临安府,准许其留在京都开府。
虽无实权,但军中威望极高,离开战场五年仍能做到一呼百应,但小郡王只听令元狩帝,从不结党营私,因此深受信任。
元狩帝答应小郡王荒唐的赐婚请求,便有此原因,一是重视、二是稳人心,借此震慑如今朝中大臣涌动的心思。
二是在诸皇子与宰执间寻求平衡,只这当中纠葛,赵白鱼还看不太明白。
赵家人看重赵钰铮,元狩帝不会逼太过,底下诸皇子所作所为在他预料之中,被愚弄的小郡王也能得到补偿。
这场棋局里的每个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
只有赵白鱼被无辜牺牲,但谁会在乎?
一个不讨喜的错误存在罢了。
“我昏迷多久?”
“两天。”
赵白鱼心一咯噔:“衙门告假了吗?”
砚冰:“我特地去告假,那边嘴上说得好,公文照旧搬来,堆成小三似的,连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要您处理,他们还记得您头破了昏迷不醒吗?您只是个少尹,上头还有权知府、府尹,下面还有一帮当差的,怎么好像少了您,衙门就不转了!”
三年前,赵白鱼本想参加科举,不料引得赵钰铮心血来潮也想参加,但他身体扛不住科举高压,赵家人为了打消他的念头,强逼赵白鱼放弃科考,事后为了补偿就举荐他到京都府当一个从六品的判官。
大景开朝以来采用科举制广纳人才,并用举荐制,官员的担任、升迁可由高品级官员举荐。赵伯雍便是用了举荐名额,让赵白鱼当一个小官,却也让他成为唯一靠长辈荫蔽而不是真材实料坐上官位的赵家儿郎,为他本就不堪的名声雪上加霜。
约两年前,赵白鱼接手一桩普通命案,因牵扯法理人情、律赦之争,变得难以下手,最终还是赵白鱼找遍律典告知上官权知府,使案件得以圆满解决,于是一年前被权知府举荐升任京都府少尹。
虽还是从六品,职能与判官相差无几,但是变动大、职权灵活,可临时接手权知府职务,位同权知府。如果临时指派其他官担任少尹,则原本的少尹退居判官,是个有实权的灵活多变的位置。
砚冰兀自抱怨不停。
赵白鱼笑说:“春闺在即,府内事务难免繁杂——”等等,“春闺开了吗?”
“今儿开了。”
赵白鱼想起护士口述原著第一桩权谋就是科举舞弊,太子牵涉其中,靠主角赵钰铮的福运躲过一劫,不仅顺利脱罪还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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