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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池屿却轻声重复,“我知道了,谢谢你。”
。
第二天的第一节 课就是数学课,是班主任的主场,许多同学已经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早自习下课本来都会选择补觉的江君,今天少见的神色清醒之中带着几分紧张,“宋哥,你说这次班主任会不会打人啊?”
孙惠芸对于同学成绩的要求也是十分严苛,比如她高一上学期一开始就定下一条规矩,排名波动在五十名以内,可以啥事没有安安心心听课,但是一旦超过五十名,少一名就是一棍子。
后来不知道哪天,她又改了规则,说是数学成绩没考到班级均分的同学,差一分一棍子。
孙惠芸的口中的一句“至理名言”是——“我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是alpha还是omega,我一视同仁,该打多少就打多少。”
孙惠芸作为一个alpha,体力比寻常女老师要好,打完全班手臂都不会泛酸。她不嫌累,也不怕麻烦,于是苦的就是成绩一般的同学,每次月考开始之前,就已经为几天后的挨打提心吊胆,萎靡不振。
那段时间里,班级的民愤演变到了顶峰,尤其是数学常年稳定在班级均分以下的同学,又是深深绝望又是无能为力。
那段时间里,同学们私底下说的最多的两句话就是,孙惠芸疯了吧,是均分少一分她就少五百块钱的工资对吗?以及,我希望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一个严苛且伴随性别为alpha的女老师。
这个规矩直到有同学实在忍不下去到网吧里发了一封匿名邮件向校长举报孙惠芸才终止——至于同学们为什么会直到这件事?因为被举报是孙惠芸在班里自己亲口说的,冷面无情的她说话的时候声音竟然有几分哽咽,说自己好心被同学们当成驴肝肺。
那段时间里她是没有再动棍子了,但是过了一个月,棍子又被孙惠芸搬上了课堂,只不过打的没有被举报前那样厉害。
总之,孙惠芸对于分数的严苛几乎让全班同学都对月考有一种骨子里的恐惧。
“宋哥,你说,我这次掉了四十名,不会有事吧?”江君绞紧眉毛,“怪我,真的怪我,上次月考考的太好了,竟然考到了全校第十,所以这次月考可供进步的空间就很小,可供退步的空间就很大。”
宋柏杨摇摇头,叹息道:“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动不动棍子,得看班主任心情。”
江君无语,“你说这都TMD都是5G时代了,我热切地希望孙老师能和棍子和解,我们高二一班是重点班,学习氛围也不差,至于像小学时期那样用棍子追着打逼着学吗?”
“我相信我们班绝大部分同学都在认真搞学习,只不过有的同学可能本来就不适合理科这条路,所以成绩才一直提不上来。”
宋柏杨从抽屉里掏出这次月考的数学试卷,摊平放在桌上,“你别和我说这些道理,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啊?你有本事和班主任说去,她要是肯听,我代表全班同学谢谢你,真的,真心话。”
这下,江君也不说话了。
头顶上的大喇叭就在两人沉默的瞬间兴高采烈地奏响上课铃声,或许在有些同学的耳朵里,与催命符无异。
教室门口,孙惠芸已经捏着薄薄的两张纸走进来,想都不用想,其中一张是数学试卷,另一张是她分析班级情况的写的提纲。但凡她想要开个简短的班会,她必然会写一个提纲,无一例外。
今天她踩着一双高跟鞋,走路的时候鞋跟敲在地上,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让人不免想起一个成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上课铃还没唱到最后一个音符,因为她的到来,全班已经安静了。
“想必这次月考成绩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她板着一张面色蜡黄,不加修饰的脸,她上课从来都不化妆,只除了几次需要出镜的公开课才勉强涂了点粉底液,抹上口红,她穿的衣服也是那种黯淡的颜色——深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的直筒裤。
从打扮到气质都让人觉得严肃可畏。
“我们班考的并不理想。”
宋柏杨在底下捏着黑笔算题目,听孙惠芸这样说心里倒是没什么感觉,孙惠芸不会承认班级考的好,就像大部分老师都会对自己班说,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孙惠芸正要继续说什么,视线冷冷地扫视一圈,皱眉,话锋一转,“把笔都放下。”
她拔高几分音量,“现在写什么写,平时也没见你们争分夺秒地做题。我说话的时候,麻烦给我最基本的尊重。”
宋柏杨和身旁的江君对视一眼,乖乖地放下手中的笔,但是两人毕竟是在孙惠芸手下混过一年的“老油条”,很熟练地在抽屉里打开古诗词必备手册,悄悄搬到桌面上,压在笔袋下,开始无声地背。
因为他们觉得这比听孙惠芸分析班级成绩和吹方文泽的成绩要有意义的多。
“这次我们班的总均分是全年级第一,但是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重点班的总均分不是第一那才不正常。但是这次排名下降的同学,有很多。我不动棍子打你们,免得你们以后还要写信给校长告状。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次失败,吸取经验。”
“全校前五十名,我们班这次有二十个,比上次少了两个,前一百名有三十五个,比上次少了三个,一百名到两百名这个区间的同学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