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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人来送。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李缄以为是萧络送走了御医又回来,头也没抬就道:“大热天的您也回去休息吧,要是跟我折腾中暑了,王爷……”
话还没说完,他听见一道熟悉的笑声,顺着看了过去。
云稚逆着光站在门口:“怎么真病了?”
“风热……”李缄看了他一会,才想起问道,“你怎么来了?”
云稚说着话,直接进了门,一点没见外地在床边坐下:“当然是来探病。”
他本来在春风楼和陈禁一起用午饭,想着天气正热,就直接借了酒楼的小二往王府送冰酪。而后就得知了李缄因为生了病不能吃凉寒之物,要辜负他的好意。
正好刚吃了饭无事可做,便顶着艳阳,径直来王府探病。
李缄看着他,不知怎么就翘起了唇角:“来看病怎么空着手?”
“东西不是先到了……”云稚往桌上看了一眼,“可惜你吃不到。”
李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点了点头:“确实是有点可惜。”
因为病着的缘故,他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连声音都低了些许,听起来软软的,倒是比平日更像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
云稚垂下视线看着这少年那张即使是在病中分外憔悴也难掩精致的脸。
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李缄是个身虚体弱的,只是可能因为这人自己满不在乎,总能端出一种并无大碍的模样,云稚在很多时候都想不起这件事。
今日却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
大抵是烧还未退,那张总是苍白的脸此刻微微泛红,一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也略微有些涣散,却在云稚进门之后,又撑着提起了几分精神,却还是难掩有气无力的虚弱,怎么看都有几分可怜。
“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云稚想了想,起身去倒了杯水,“东西就在那儿,等你病好了,我再给你送。”
他把水杯放在床边,伸手扶住了想要坐起身的李缄。
李缄偏过视线看了眼,立刻就想起那天下午,也是在这间屋子里,给自己换药的时候,这人的手也是这样按在自己的肩上,将灼热的体温从掌心一路蔓延过来。
大抵是烧昏了头,等李缄回过神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按在了那只手上。
云稚有一瞬的迟疑,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李缄:“怎么了?”
“没事儿……”李缄在那只手上轻轻拍了拍,猝然加快的心跳逐渐缓和下来,“我自己能起来。”
云稚轻轻挑眉,明显对这话嗤之以鼻,手上用力将人直接扶坐起来,而后才收回手,端起方才的水杯递了过去:“喝点水……”
李缄无意识地搓了搓手指,而后才接过水杯,默不吭声地喝了起来。
云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李缄看起来是个瘦弱的,实际上生了副肩宽腿长的好骨架,就这么支着腿坐在那里,居然也能占上小半张床。
他的手掌也比料想中要宽大,刚刚落下的时候,轻易地就将云稚的手包在其中。
以至于现在云稚整只手都残存着对方的热度。
李缄喝了水,感觉头脑清明了一些,偏过视线看向床边坐着的人:“你今天去宿卫府了?”
“嗯,得了高将军亲自接待……”云稚抬眼和他对视,“多谢……”
“所以……”李缄微顿,“那份冰酪算是谢礼?”
“是,但也不是……”云稚想了想,“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就是吃到了觉得不错,就想送一份给你也尝尝。”
李缄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长到今日,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却唯有云稚,明明是聪明通透的,却又是直接而又坦荡的。
好像自从相识以来,这人在自己面前就总是这样,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情绪,都不加遮掩地显露,纯粹而又简单。
这个念头生起的瞬间,让李缄莫名觉得有些动容,再看向云稚的时候,眼角眉梢漾出了毫不掩饰的温柔笑意。
云稚将那笑意收入眼底,不知怎么就也跟着笑了起来。
因为整个人坐起,方才的湿布巾已经落在了床上,正好露出光洁的前额,和那道结了痂又褪掉正微微泛红的疤。
云稚往那道明显碍眼的疤上看了一眼,忍不住觉得自己那日弹得那一下还是轻了,随后想起那郑小公子今天在街上的「收获」,又平衡了些许。
“公子……”房门被人叩响,打断了这二人之间的对视,小厮捧着食盒匆匆而入,“药好了,管事说让您喝了再和云小公子聊。”
说着,就打开食盒将药碗捧了出来。
清苦的药香在屋内飘散开来,几乎是立刻,云稚就皱了皱眉,神情和当日看着李缄喝药的云枢颇有几分相似。
李缄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云稚瞥见他的笑脸,便明白他在想什么,念在他是个病患的情况下没有发作,甚至忍着嫌弃从小厮手里接过药碗,捧到李缄跟前。
李缄伸手接过药碗,没有任何的犹豫,抬手一饮而尽。
下一刻,一颗甜甜的东西塞进了他嘴里,李缄愣了一下,才发现那是一颗蜜饯。
“我娘说,吃了苦药要再吃点甜的才行……”云稚接过空碗,面上笑眯眯的,“良药苦口,你又多喝了一碗,命就更好上几分了。”
李缄看着他的笑眼,蜜饯的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渐渐覆盖了药汁的酸苦。
他突然就有点相信,自己的命要好起来了。
第三十一章
云稚回府的时候,又是临近宵禁。
夏日天长,太阳还未完全落山,残留的余晖染红了天际,绚烂非常。
陈禁歪在树下的躺椅上,手里摇着把蒲扇,不知道是在赶蚊子还是在乘凉,瞧见云稚进门,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那小子真病了?”
“嗯……”云稚应了一声,“说是风热,一整日了还没退烧。”
“这大热的天发烧真够倒霉的……”陈禁晃了晃脑袋,“也得说这都城的鬼天气,别说他那种本来就体弱多病的,就我这么身强体壮的再待一阵怕是也要扛不住了。”
说着话,他用力地摇了摇手里的蒲扇,有气无力地哀嚎:“好热!”
“确实……”云稚走到近前,拿过陈禁手里的蒲扇扇了两下,抬眼看了看天,突然道,“去收拾一下,明天进山避暑。”
“好……啊,不对……”陈禁翻身坐起,看着云稚,“虽说平州那边消息没回来我们暂时要按兵不动。但你今上午才去宿卫府报到,不是得装几天样子?”
躺椅上空出一大块地方,云稚顺势坐了上去:“不用……”
“不用?”陈禁疑惑。
“嗯……”云稚微合眼,“都城天气太热李缄病未愈耐不住,那位萧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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