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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昨天还跟李徊说什么侯爷拿棒子赶你去校场,侯爷知道你在外面这么诋毁他吗?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
你肯学武是因为世子幼时身体不好不能习武,你一厢情愿地觉得自己得保护他,得撑起镇远侯府,坐镇幽州。”
“行了!你小心早晚有一天因为话多被我灭口!”
云稚瞪了陈禁一眼,头歪在椅背上,思绪不自觉地飘散:“那时年纪小,觉得只要武艺高强天下无敌就能保护在乎的人,慢慢大了才明白光是武艺高强没用。
眼下圣上初继位,淮安王把持朝政,朝中局势混乱,但只要云家还在,大哥在都城就不会太难。”
说到这,他趴到面前的桌案上轻轻叹气:“就是这路途遥远,归家困难。算起来我都三年没见他了!”
陈禁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自家这位小公子大多时候精明通透。
但只要涉及到世子就又恢复成十几岁的少年模样,时不时的还会撒娇抵赖。
他倒了杯茶递过去:“这不是来接了嘛,最晚明天也该到了!”
“你叫人去城外守着点,接了人咱们就直接返程,大哥一路旅途劳顿,别让他还忍着恶心应付李徊……”云稚伸了个懒腰,“待会我去问问山贼后续的情况,你去城里转转,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买点回来……”
“知道!”陈禁撇嘴,“这几年哪怕是去打仗你都要带点东西回去给枢儿,我还能忘了吗?!”
云稚垂下眼帘,眼角眉梢里带着温柔笑意:“你没兄弟姐妹,自然不懂有个侄子的乐趣……不过这次亲爹回来了,枢儿眼里怕是放不下我这个叔叔了。”
二人说着话,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叩响,跟着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有世子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李缄:谁还不是个演技派。
关于李缄的身世后文还会陆续交代,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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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日出三竿,照在茫茫雪原之上,耀眼炫目,却没什么暖意。
陈禁单手勒了下缰绳,让飞驰的骏马稍稍慢了点,空出的那只手揉了揉发僵的脸颊。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原本还在身旁的白色身影已经飞掠而去,留在陈禁眼底的只有翻飞的衣角。
“公子……”陈禁赶紧策马追了上去,“这雪原天气莫辨,要是赶上暴雪什么的,耽搁一两日也正常,世子他们可能跟咱们一样半路去找地方借宿了。”
话说出口,却并没得到回应,或许是耳边风声太大,云稚没听见,又或者,是他根本不想接话。
陈禁抬头看见他紧绷的侧脸,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半个时辰前,云稚先前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他大哥云稷前日便已抵达北镇,休整一夜后于第二日一早继续踏上归程。
从北镇到平州只有半日的路程,到现在已过去整整一日,却再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云稚面上不显,直接带了人马出城,一路往北镇而去。
“公子!”行在最前面的手下突然勒马,指了指前路,“前面!”
一行人纷纷驻马,顺着瞧过去。
冬日漫长天寒雪深,眼下又临近年关,鲜少再有旅人或是商队上路。
他们一路过来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近前却是一片杂乱的马蹄印,再往前还有两行深深浅浅的车辙印,看起来是一路从北镇过来,在这里有过停留,而后被一支马队阻拦,转了方向,朝着西边那片白桦林而去。
陈禁看着白桦林的方向,突然开口:“那边好像有辆马车!”
云稚紧紧地攥着缰绳:“过去看看!”
白桦林看起来遥远,骑马过去只需须臾。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原本还只有一个模糊轮廓的马车逐渐清晰。
云稚下意识勒紧了缰绳,飞驰的骏马嘶鸣着停了下来——白桦林前不仅有马车,还有几具未被大雪掩埋的尸首。
猩红的血迹染红皑皑白雪,又重新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一直蔓延到白桦林里。
这一瞬的犹疑,其他人已到了近前,翻身下马各自散开去查看尸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人靠近那辆翻倒的马车。
紧握缰绳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云稚低头看了一眼,慢慢捏紧拳头,直到手背泛起青筋。
他闭了闭眼,翻身下马,踩着齐膝深的积雪,一步一步走到马车跟前,掀开被鲜血浸透的车帘。
一个年轻男人,被一支利箭穿透胸膛,死死地钉在车壁上。
云稚缓缓跪了下来,茫然地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云稷无知无觉地靠在那里,双眼紧闭,微长的眼睫上结了一层白霜,俊秀的面容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又因为在冰天雪地里待了太久,隐隐地透着青灰色。
他身上穿着件白色的锦袍,考究的衣料被鲜血浸透,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云稚慢慢低垂视线,看着那支插在心口上的利箭。
他抬起手,想把那支碍眼的箭,却发现他那双可以轻而易举拧断别人脖子的手没有一丁点力气。
“大哥……”
云稚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丁点声音,甚至感应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就好像那支利箭也插进了他的心口,让他和大哥一起死在了这茫茫雪原之上。
白雪皑皑,寒风瑟瑟,世间万物在这一瞬如云烟般消散。
云稚无声无息地跪在马车前,除了因为颤抖而弓起的脊背,整个人宛若一座静止的雕像。
陈禁远远看着,眼圈整个红了起来,终究还是没上前。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艳阳被乌云遮蔽,洋洋洒洒的飞雪,冷冰冰的落在人脸上。
陈禁低低叹了口气,朝着那道在这一瞬显得尤为单薄的背影走去。
云稚被脚步声所扰,在陈禁靠近的一刻突然动了一下,而后缓缓转过视线。
陈禁低头,正对上那双通红的眼睛,在里面看见了汹涌的杀意。
他下意识停住脚步,只感觉莫名的凉意顺着后脊蔓延开来,常年习武的本能让他确信,只要再向前一步,云稚腰间的长剑就会脱鞘而出,划破自己的喉咙。
幸好那杀意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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