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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说的惶恐被压抑在粗糙鲁莽的动作之下。
一吻结束,唐珩的眼眶都是红的。他嘴巴张合几次,最终什么话也都没说得出来,只色厉内荏地抛下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
江封欣然应了。
仿佛是约定好了的那般,靶城中还在继续的防守没有人去提及,只待他们各自整理好了衣着,江封才将手搭在唐珩肩角,轻而沉缓地一握。
“去休息一下吧,等一会儿,晚些我们一起吃饭。”江封道,“不会让你再吃营养剂了。”
“我……”
江封看了唐珩一眼,无声地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江封道:“我会有需要你站在我身边的时候的,不用担心。”
……
当江封走进指挥室的时候,原本嘈杂的室内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无数的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而在这种万众瞩目下,江封坦然地走向了他应该在的位置。
即便光线昏暗,他颈侧那枚暧昧的吻痕却没有任何人可以忽视。
然而,也没有任何人敢对此置喙评论。
江封安静地倾听完负责人对现状的报告,继而将视线望向正前方那面巨大的屏幕上,在那里,数不清的代表着虫族个体的红点密密麻麻地集聚、游散。
长达半分钟的沉寂之后,江封眼中的神色陡然一厉。
他按下了旁边控制台上的按钮。
“行动——”
“目标:摧毁‘冬青’。”
第206章 入鞘-205
江封没有一直待在指挥室。
他去了一趟“靶场”,那个由黄沙、石砾、灰土构成的废墟——一如曾经的很多次,站在最前端的位置。
彼时太阳刚刚升起,积攒了一夜的霞光漫了出来,将天际晕出绚丽的色彩,而在这一片被虫族几近夷为平地的旷野,仿佛创世神终于记起了遗忘之地,吝啬地投来一瞥,也就是这一瞥——
山崩海涸,地老天昏。
虫族经久不散的精神噪音在这一刹那湮灭,在场的所有哨兵都不由地微微绷紧了身体,为这一刹那的寂静,耳内还残留着不习惯而残留的少许嗡鸣。那黑色的虫骸最先出现在很远的彼端,宛如滔天巨浪袭来时遥遥望见的那一线,慢慢地就近了,更近了,那黑色的“浪潮”扬起足以遮天蔽日的高度,像是猛兽受困时最后的挣扎,又终于在一声怒吼后溃败。
“嘭——”
特殊的弹药制剂被精准投放。万众瞩目之下,那个被命名为冬青的虫族巢穴,四分五裂。
结束了。
……
回来之后,江封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唐珩,一刻也没有耽搁。可是当他推开房间门的那一刻,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的空荡。属于哨兵的气味挟着一丝被自己占有之后的味道,轻淡地像是未作久留便已离开。
然后,江封若有所感地回过头去,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温景焕。
江封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他不准备与温景焕虚与委蛇,转而准备给自己的哨兵打出一则通讯询问下落。
不出意外地,没有任何回应,通讯中的忙音仿佛预告着什么。
待江封做完这一切,温景焕才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开口道:“恭喜啊,江首席,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虽然有一点小小的插曲,但是……”
江封打断了他的话,“唐珩呢?”
他微狭着眸子,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凌厉,那是自前线归来后便一直没有消散的威势。
温景焕见此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接着之前的话语继续说了下去,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未变分毫,“但是你做得很好,由此引发的意外,我相信你也可以很快……”
“我问你,唐珩呢?”
江封再次打断了温景焕的话语。
与江封的对视下,温景焕脸上的笑意缓慢褪去,语调依旧不急不缓,“我把他送回主城了。”
而江封知道,温景焕会做的事情肯定不止这些。
“你越界了。”江封冷声道。
“事已至此,江封,你应该知道孰轻孰重。”温景焕道,“军部的规定不是一个摆设。”
能有什么规定?无非是连明文都未曾见过的两句空话罢了,却仗着墨守成规的既得利益者的庇佑,狐假虎威地装腔作势着。
江封缓慢地将手握紧了手,将食指按向大拇指的根部。
这一切,该结束了。江封想道。
“不是摆设?”他笑了一声,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以后,它连一个摆设都不会再是。”
……
回到主城,江封依旧没有找到唐珩,对于这一点,江封其实并不意外,是以知晓了事情发展经过——实际上,如今对于二人的故事已经衍生出了无数个版本——的李擎,在与江封前往了唐珩常去的几处、甚至拜访了熊俊都没有结果之后,一边扶了一扶眼镜架,一边不自觉地瞥了江封一眼,却没有看到更多的反应。
江封只是默默地应了一声,与熊俊道了一声“有消息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以后,便轻巧地告辞了。
没有大发雷霆,没有大动干戈,只是那天下午,李擎兢兢业业地跟着江封,站在哨卡的入口旁,看了三个多小时的行人来去、车水马龙。
繁杂的事情堆在一起,总需一桩桩、一件件地处理完。
那天之后的某一日,江封离开待了大半个月的军部大楼,去处理一件事。
一件私事。
南一主城城郊的一处别墅,这座建筑久违地迎来了一位客人——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两位,因为其中的那一位“主人”只是暂时的代行者。
秦宏好不容易才讨来了这么一处栖身之所,至于江封的到访,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我以为你得到消息之后会立刻找过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秦宏坐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摇着头说道。他依旧笑嘻嘻地,手里把玩着枪支,像是在摆弄一件玩具,然后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将枪口指向江封。
为这一次的见面,秦宏做足了准备。
“你的邀请,还不足以让我推掉那些会议。”江封回道。他移动视线看向枪口,但神色并没有因此而扰动半分。
江封问道:“唐珩在哪里?”
秦宏耸了耸肩,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我想想,可能在……房间里?储物间?地下室?哦,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也可能刚走也不一定?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
说着,秦宏缓慢站起了身,指向江封的枪口剧烈颤抖晃动着。
秦宏道:“如果不是这么个借口,我猜你也不会过来的,对吧?”
他知道自己不敌江封,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保持着一定距离拿枪对准他——不久前他才在那个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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