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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无几,可是在刚才,在看到屏幕上失联数据急速跳动到一个令人发指的数据的时候,他蓦地感到了一阵惶然。
唐珩道:[你要把何牧撤下去,或许还有肖晖,和其他什么乱七八糟我不知道名字的人。这是你们计划好的。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光源”一出事,那么多在前线的哨兵还有向导,他们……]
他忽然又说不下去了。
他对事情完全不了解,被蒙在鼓里,又有什么资格贸然指责。
话语间,江封已经推开了房间的门。这是江封之前带唐珩来过一次的宿舍,依旧和上次到来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弃物框里那两支喝光了的饮用水瓶不见了踪影。
江封道:[无论我做什么选择,光源都会出问题。]
唐珩:[但是你明明可以事先预防……]
[唐珩。]江封道,[我再重复一遍。光源出故障——这件事不是我的手笔。我所能做的,只是在可控范围内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门在身后关闭,发出锁扣咬合的“嗒”的一声。
“你做每件事都是这样的吗?”或许是只有两个人的密闭房间提供了足量的安全感,有些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那我呢?把我从禁闭所弄出来,又说可以让我做什么黑暗哨兵。这也是你把自己利益最大化之后的选择吗?”
唐珩的嗓音粘滞得厉害。
他太久没有说话了,一直和江封待在数据中心里,一天下来,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只有傍晚收到营养剂作晚餐时的那句抱怨。
唐珩看着离自己不过一米远的这名向导。明明所有灯都开着,视觉阈值也稳稳地维持在清晰的程度,可他却觉得江封的神色晦暗不明起来。
然后,唐珩看到江封朝他迈动了步子。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近。
唐珩知道自己那句话里的冒犯,数十天之前被压制的记忆让他的身体本能地倏然紧绷起来。
“你……”
唐珩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地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失重感,紧接着是肩胛骨撞上金属板的“嘭”的一声,疼痛也一并传入大脑。
唐珩没有料到江封会把自己推到门板上——在所有攻击方式中,这几乎是无害的了,甚至连疼痛都很轻微——但这并不妨碍唐珩因姿势改变的不适应而皱起了眉。
江封没有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
唐珩看着向导陡然放大在眼前的脸,在对方那双近在咫尺的眸中,看见了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自己。
大脑足足空白了十多秒,直到舌被搅弄着,有什么软热的东西划过上颚,引起身体一阵无法自抑的轻颤痒意,唐珩这才意识到——
他被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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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126章 入鞘-125
舌尖划过齿列,勾弄着另一条软舌,细细的水声被作弄出来。
但是这个吻里含着的情欲不多。
唐珩隐约能感觉得出来,这并不属于情人间的缠绵,或许连“吻”都称不上,但这种截然相反的认知更让他迷惑了。连结中传来的是对方冰冷而自持的情绪,可是鼻腔满溢着的向导信息素的气味仍旧让他的身体微微发烫。
对视中,唐珩看见江封眼中那道虹膜与瞳孔间的界限缓慢化开,融成一滩浓稠的墨色。
他感觉江封的手捏上了自己的下巴。
被抵在门板上,这种完全受制于人的姿势让唐珩感到别扭。他皱起了眉,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活动,却不想江封在这时猛地收紧了钳制在牙关处的手,与此同时,一股几乎要穿凿身体而过的无形力道当头降下,顿时将哨兵的身体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强行精神控制带来的疼痛又久违地从意识深处泛起。
江封不再吻他,只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于无声中,向导的精神触角伸了出来,它们向外延展着,又像受到强引力似地收拢回来,织着牢笼,将二人紧密地围在其中。连结的存在愈发地明显了,宛如有什么东西低语着,从他们相贴的身躯,从他们交抵的额,从他们本就存在着联系的精神世界逶迤而过,絮絮诉说着诱惑的词句。
他们是一体的。
他们本应当是一体的。
猝然诱发的结合热让哨兵再一次懵住了。
唐珩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模样,却看到江封渐渐红了眼眶,那双泛着妖异色泽的眸子中,癫狂与冷静翻覆着,像是涌动的浪。
——席座向导不能与哨兵结合。
这句李擎不久前说过的话蓦地在唐珩脑海中闪现,但紧接着,又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你想和江封结合吗?
意识中倏地刮起风暴。唐珩感觉自己灵魂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怂恿着迎合,一半又怒斥着反抗。可这两个念头最终又汇成一支。
他需要拿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宛如顶着千钧重负站起,用力之下,唐珩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而将他定死的力量似乎是那么的威不可犯。
但细微的松动还是出现了。
就在桎梏即将被挣破动的时候,那股叫嚣着结合的推力又忽地散去。唐珩望见江封的眸中眼光浮动,然后,前一秒还似钢铁铸就的牢笼就倏然溃散了,精神触角重新隐没于向导的体内,钳制着他的所有力道在这一刻全部松了开来,只剩那只温凉的手还覆在下颌的位置。
趁着这一瞬间的松懈,唐珩突然发力。两人的位置瞬间调转。
被强吻的怒火这是才迟钝地又冲了上来。
唐珩狠狠地瞪着近在咫尺这人,满腹想要以牙还牙的心思,却在对上江封的视线时忽地失了气势。
向导眼角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的眼神平静,但因为那还未恢复的瞳色,又显出一种教人心颤的脆弱。
在这之前,唐珩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江封,不是相处时的淡漠疏离,也不是发令时的高不可攀,更像是藏在深井中的一弯月,一日又忽地映入了怀中。
兴许是察觉到唐珩看来的目光中的异样,江封面色一滞,继而闭上了眼。
唐珩蓄势待发想要还击的那只手,突然就挥不下去了。
他窘迫地撇过头去,顿了一顿,又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时,他才又问道:“……你突然发什么疯?”
江封依旧是闭着眼。
唐珩看到江封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如果想要答案的话,那么我的回答是:‘是的’。”江封的音量不大,吐字却很清楚,“把你带出圣所,引导你成为黑暗哨兵,这些都是我将自身利益最大化之后的选择,还有……”
说到这里,江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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