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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向上面的一个红色按钮,将显出轮廓的隔板一拉一推,继而流畅地在下面露出的控制面板中敲下了一行指令。
很快,训练室的地面小幅度地震颤起来。
伴随着一阵窸窣的杂音,十数根合金柱垂立到地上,笔直的金属架搭建出复杂的结构,明亮的白光自屋顶打下,将这些银白色的器材照得宛如某种怪物的森森白骨。
江封看着他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扬了扬眉,“接触过?”
唐珩手上动作一顿,然后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训练室而已,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毕竟你是‘灰鸽’的人。”
“灰鸽”是唐珩所在的雇佣组织,主要由哨兵构成,也有少量未经“塔”身份登记的向导。他们虽然不是一群为了钱财什么都肯干的亡命之徒,但总归算不上清白。可奇怪的是,这个组织至今也没有被查处取缔,即便偶尔有成员被抓,也是由于个人原因。
出于此,渐渐地就有了一种传闻,说是他们背后其实有“塔”里的势力为其站台撑腰。
唐珩之所以会对训练室这么熟悉,也还正是因为“灰鸽”的缘故。组织的基地中有几间和这里规模相当的训练室,他曾经在里面待过不短的一段时间。
可是从江封口中听到这个名词,唐珩莫名就觉得有些违和。
唐珩皱了皱眉,反问道:“你知道‘灰鸽’?”
“上一任‘黑暗哨兵’死在灰鸽手里。你们这么有名,塔里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吧?”
“……”
听江封提起,唐珩这才想起来,组织似乎确实有那么一段“辉煌”历史。但说到黑暗哨兵,他不免又想起了之前的那次任务。
那个地名仿佛魔咒般地在脑内循环起来。
市东区第三大道。
唐珩看向江封的视线明显地冷淡下来。
江封看见这一变化,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再就此多话,转而望向训练室内,道:“说正事吧。你还记得你的狂暴症是怎么痊愈的吗?”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唐珩神色一动,说道:“是因为和你的连结。”
“不完全是。”江封摇了摇头,“当时你因为狂暴症的缘故出手伤人,我不得已使了些手段,将你控制起来。精神连结也是在那个时候建立的。”
江封道:“可这并非是我本意。”
对于江封的这一番说辞,唐珩毫不意外,但真的听到他如此坦白直接地说出来,心里却隐隐地有些难受。
唐珩径直打断了江封的话,没好气地道:“不想要就直接解除好了,用得着和老子说这么多吗?”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那天晚上才会出现在你的房间,试图解除连结。”江封看向唐珩的眸色深了些许,“但是很显然,这件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一旦解除连结,你的狂暴症会复发。”
被这句话提醒,唐珩这才想起那天晚上那阵突如其来的疼痛。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原来是你搞的鬼。”
江封没有被唐珩说话的情绪干扰,接着道:“如果你再次陷入狂暴症,我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也不敢大意。”
“呵,你这么说,是因为那次老子在禁闭所杀了人吧?”
“因患狂暴症而杀人的事故,并非只你一例。”
伤口暴露在外、任人肆意剖白的感觉并不好受。
唐珩杵在原地,一张脸冷得可怕。
江封的话语顿了一顿。他以为,接下来哨兵会对自己恶言相向,或者忍不住动手打人——这并不意外,就如同如之前的数次一样,甚至唐珩自己都是这么以为的——但是没有。
唐珩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稳地接道:“所以,你带我去了医院。”
“是。”江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也只有一丝。他乐于见到哨兵的配合,便继续说道:“医生告诉我,只要接受治疗,你就还有真正痊愈的希望。”
“那你之前说的‘黑暗哨兵’又是怎么回事?”短暂的疑惑之后,唐珩忽地又意识到了什么,“……你耍老子?!”
江封在哨兵的怒目而视之下,依旧神色悠然,只道:“这涉及军部的一项秘密实验,细节我不能告诉你,实际上,甚至连你最终能不能成为黑暗哨兵,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江封问道:“你赌不赌?”
第35章 入鞘-034
你赌不赌?
这句提问不过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一个生死攸关的话题,而是一场赌局——而且赌的还是猜大小、手中筹码无足轻重的那种。
唐珩看着江封,眼中刮起了狂乱的风暴。
这个赌局是一条险象横生的羊肠小道,终点是璀璨王座,而周围是万丈深渊……
赌,还是不赌?
唐珩陷入了沉默。半响之后,他问江封:“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封直接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如果我说不呢?”
“这里的门没锁。”
第二次的沉默长了许多,但江封并没有急于催促。他摆足了宽容的架势,给予对方足够的思考时间。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哨兵给出了答案。
“我要怎么做?”唐珩问道。他一边说着,一遍观察着江封的表情,妄图发现丝毫的端倪,尽管自己都不知道想看到什么。
但他一无所获。
这个向导只轻轻地笑了一笑,像是体贴,像是宽慰。
“你得先重新学会筑建信息屏障、掌控五感,再辅以一些药物。后面的事情我以后会告诉你。”江封道,“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
一步一步来吗?
听到句末的那个词,唐珩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忽地就记起很多年以前自己曾在对街看到过的那一幕,半大孩童在父辈的执掌中蹒跚学步,明媚的阳光落在宽敞的街道,便是心头一隅也被烘出了些许暖意。
紧接着,他又意识到了这个联想的荒唐。
唐珩眼神闪了一闪,不禁撇开眼去,又摸了摸鼻尖,“谁和你是‘我们’。”
话刚说完,唐珩就看见江封又朝他伸出手来。
向导掌纹清晰的手里躺着一只透明小瓶,瓶底有些白色系的圆形颗粒,一共五颗,大小不尽相同。
“药?”唐珩拿过那个小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中。
“原来在这里等着。”唐珩笑了一声,又抬头看向江封,问道,“你就这么确定老子会答应你?”
江封应道:“你不会拒绝。这种药,七天为一个周期,需要吃三个月。”
唐珩看了看江封的表情,再望了望手中的药丸,半信半疑的情绪毫不遮掩地放在脸上。
盯了半响后,他指着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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