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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柳烟儿来,还是这些有意思。
她不作搭理,柳烟儿袖角都揉皱了,此时又不能在清月公主这儿撕破脸皮,以免叫她们发现什么。
幔帐微动,花落衣裳。
美人不紧不慢地拿起果子,眼角连瞧她都嫌累。
委屈,不甘瞬间涌上鼻头,酸涩让她眼眸蒙泪。多说怕柳云芝起疑心,可要是不把她带过去,就错过顾寒英雄救美的好戏。
她咬着唇,含糊说道:“阿姐,我们母亲的话你也不听了,这叫别人听了,会说你不孝的。”
柳云芝:……
还道是拿什么来拿捏自己,原是用众口铄金这四字来压。
前世,她还怕一怕。
如今,只是淡笑摇头,随后将果子擦干递给李婉。
清月公主懒洋洋的扶了下发髻,轻蔑的瞄了眼柳烟儿,嗤笑道:“你和小宋氏母慈子孝就行了,她又不是你阿姐亲母。”
噗……
要不是柳云芝及时用帕子掩面,怕是要在柳烟儿跟前笑出来。
她佯装擦了擦嘴角,挑眉望向窘迫的柳烟儿,为了自己的计划不落空,故意冷笑了一声,“算了,殿下。我和她母亲确实没话说,但木槿说是顾寒来了,这我确实想去瞧瞧。”
随后起身,收拾一番。她看向柳烟儿,眸内漠然,“带路吧。”
那语气倨傲,好似将柳烟儿当作马。
气归气,却不敢再次表露,免得坏了计划。
她轻轻恩了一声,委屈的落下珍珠大的泪。
“哭什么哭,本宫最烦哭滴滴的,瞧着就心烦。你再哭,我就让嬷嬷给你丢到湖里,叫你游不上来。”李婉担心的攥紧手,见到如同戏子的柳烟儿,没什么好气的指责。
混账东西,嫡亲的姐姐不去亲近,要和玉河那不是人的东西当姊妹。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嫁给她哥哥,白日做梦。
柳烟儿被吓了一跳,连喘气声都轻了。
*
高敏这头本该是在连廊这儿等柳云芝,可半道却见着个熟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撇下婢女,跟着到了这府上的僻静处,看着眼前的苍老的男人,忍不住掩住鼻子。“不是说了,叫你别再回来衡都。当年虽诈死成功,但她心眼比谁都要多,你的相貌一出现,恐怕就惊动了她。”
此处是杜府最偏僻的小院,供给粗使婢子住的。
花宴繁忙,这儿没人,反倒是说话的好地方。
男人抬起头,胡茬青黑,棕黑色的皮肤上还有汗渍。他假装送菜混入杜府,就是为了能和高敏说一句话。
“来不及了,你必须离开柳府。”
他心里着急,但如今不是说话的时候。贵妃已经知道高敏就是小宋氏,过不久就会叫人来杀她。当年的秘密,没有人能躲过。他伸手要拉高敏,却被一掌打开。
“路三,你记住现在我是什么身份。”
她舌抵住上鄂,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四周无人,这才低声浅语,“你就住在临安山是不是,这些年,你从未找过我,如今忽然出现……难道是当年的事被贵妃发现了?”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柔荑扶着头,喃喃道这不可能。
路三想去扶,怕被嫌弃,只能往后退一步。
他点头,“当年你毒死云夫人,拿走贵妃的金钗还有御医开的药方后突然消失。她就起疑心派我调查你,当时我劝你离开衡都,你非要嫁给柳海。贵妃没见过你,但知道我会和你联系,于是在诈死前我给你飞鸽传书,想让你快离开衡都。”
“飞鸽?”
高敏仔细回忆,自己从未见过什么鸽子。
有几名侍女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路三和高敏齐齐后退,躲进了草木之中作掩护。
“昨日,鸽子回来了。”一年前的鸽子回来了,而且书信不见了,不是高敏,那就是柳海府里有人看了信。那信上提及了贵妃的名讳,定然会被猜到,到时给柳海一瞧,必然会惊动贵妃。
那高敏的身份就会被戳穿。
高敏面色平静,仔细思忖:“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前两日出了盗贼,我那东西不见了。我想着是哪个不长眼偷了去卖,问了所有当铺和金铺都不曾见过,我想着也是,这东西是宫中物品,要出事早出事了。”
“不是丫鬟见财起义偷的,必然是另一伙人。”
要是云贵妃知道她留着那东西,必然早过来杀她。如今留着她,必是觉得她有用。
不得不说,高敏比路三聪明。
一下子就想通了症结,“不必慌张,贵妃此时反而无法对我做什么。”
要是她猜得不错,拿走东西的人是定远侯府那边的。
也只有他们还惦记着云夫人的事。
有定远侯府在,云贵妃不会选在此时对她下手,以免遭人口舌。她看着路三,“既然你来了,也不要回山里去。就留下替我做事,山上苦,留在这里,我也可以多帮你。”
路三面露羞色,垂下头,嗯了一声。
“柳家姑娘落水了,快救命啊,柳家姑娘落水了。”
尖利的声音划破两人的安静,路三知道柳烟儿是高敏的女儿,顿时着急的要起身。
高敏猛地拉住路三的胳膊,面上丝毫不担心,反而勾起唇角,“不用去,就让她在里面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