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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是祁寒耽搁了赵聿的试仙。
而试仙是每隔三年举行一次,年纪修为都有要求。赵聿资质高,修为进步飞速,已经错过一次合适的,这次再不去,再等三年,说不定……
祁寒黑着脸,若他有胡子,肯定已经被这对师徒气掉了。
他抬手指指赵聿又转身欲指云徕,却在半道就收回了手,气闷半天,只憋出一句:“好!你们好得很!”
赵聿身形一顿,待祁寒气得来回走时,才缓缓补充完未竟话语:“是以,此次不便再缺席。”
祁寒:“!”
他还不知道吗!这小子竟然明着再说一次,这不是摆明了针对他么!
他重重甩袖:“去,都去。”
云徕微微抿唇,神色淡淡的,语调冰冷:“不去。”
祁寒瞬间瞪向他:“你必须去!这次见山门就由你带队。云徕,你入宗门这些年,可曾为宗门做过什么事?”
“你要我……”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赵聿一眼,又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为宗门做够了事……不多,修够外门弟子得进内门所需工分即可。”
云徕眉头微蹙。
赵聿也是神色一凝。他不知师尊与祁寒打什么哑谜。为何祁寒一定要师尊参与试仙会?
听两人言语,似乎师尊与祁寒要达成什么约定……
他不着痕迹地来回打量师尊与祁寒的神色,却只见一个脸色黑沉、一个神色冷凝,旁的什么也看不出。
“如何?”
祁寒往云徕处靠近一步,“我叫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计好分,你完成了,便加上。”
“何时齐了,我便何时应你要求。”
云徕直直地看着他,沉默半晌,只略一点头,便拂袖召了宝剑御剑离去。背影匆匆。
祁寒未料他走得这样快,还愣了一瞬。回过神来瞧见赵聿神色同样讶异,仔细瞧瞧,还有些许伤心,他心情莫名好了些,勾起唇角:“看什么呢?”
赵聿收回视线,沉默不语。
“怎么,刚刚不还牙尖嘴利?”
赵聿微微垂头:“弟子不敢。”
祁寒冷哼一声,心道,你怎么不敢,你敢得很!他倒是没想到平日那般稳重可亲的亲传弟子一代翘楚,竟还有这样一面。
不过赵聿有多少面都与他无关,他只要管好一件事便是。
“赵聿。你师尊修的什么道,你可知?”
“无情道。”
“何为无情?”
“……”
赵聿难得哑然。
祁寒呵笑一声,道:“任何情感对他而言,都是拖累。无论同门情谊或是师徒情。他现在的修为,也该准备冲击渡劫了。”
“今后,你便注意少去打扰云徕,修炼上有何疑问,问我或是莫问便是。”
莫问为祁寒首席弟子,是莫笑族叔,天资不比赵聿高,但入门时间久,修为倒高他一截。
听得此言,赵聿只觉刺耳。
师尊是什么道,他一直都知。自懂事以来,他未曾有一日主动缠着师尊,只是偶尔寻机会问问修炼的事。
如今历练归来,这一件事也要被夺去了么?
祁寒并不关心他心中所想。他惦念的只有几乎算是长辈托孤留下的小师弟云徕。
他用试仙会与工分留下云徕,目的当然不是要他为门派做事,而是督促着他,让他另择一道,放弃无情道同时也放弃赵聿。
云徕心魔估计就是因赵聿而起,无论如何,两人都不适宜结为道侣。
眼见两人似乎都没太多单独相处的时间,云徕都能因为深恋赵聿而破道,要是两人成为道侣,他的小师弟还不被赵聿欺负死?
祁寒虽然不通情爱,但也晓得一件事。
世间情爱总是痴情人伤得最深。于他们修仙者更是如此。最好也是最合适的道侣关系是志同意合但相敬如宾。
修仙者一旦用情至深,无论是不是无情道修者都易走火入魔。
云徕已经因为赵聿生了心魔,祁寒怎么放心再任他靠近赵聿?
但他劝不动云徕,便只能劝赵聿。
祁寒瞧赵聿面色沉沉且一言不发,便知他心里是不愿的,甚至连表面敷衍也不肯。
若不是他仔细瞧了赵聿看向云徕的视线中没有情意,且赵聿对云徕破道的事一无所知,平日赵聿待云徕也是极为尊敬的,他都忍不住怀疑赵聿也对云徕有情了。
不过幸好无情,给了他拆的机会。
若是两人情根深重,拆起来少不得麻烦。
“你听见了么?听见回话!”
赵聿微微躬身:“弟子……是师尊的亲传弟子,这话,弟子听师尊的。”
祁寒:“……”
他闭了闭眼,忍住内心翻滚的怒气,直接传音给莫问,‘速来偏殿!’
又对赵聿道:“今后你便跟着莫问罢!”
赵聿猛地抬头,未料祁寒竟然一点商量都不容许了,直接定了他今后的路。
他是云徕的徒弟,今生也只会有他一个师尊。
他不能这样平白地就失了这段师徒关系。
“哼。”祁寒心想,自己奈何不了云徕,还奈何不了赵聿么?
“赵聿,你是云徕徒弟,但更是见山门门人。”
赵聿正要说些什么反驳,忽听得莫问声音:“拜见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