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时空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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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也是我一直在这里等待的原因,晨曦之力固然强,但本身宿主的能力有限,所以它最多只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十年的苟延残喘,而那道封印将会在今年的1月1日解除!”
    “我和一个人做了交易,条件就是在这里等一个人——【晨曦】的新任主人。”
    “可惜,我不知道【晨曦】后主的样貌,所以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的办法,【晨曦】代表着净化,最好的办法就是下毒。”
    闻言,路可可挑眉:“第一,我是被你带过来的,不是你等到了;第二,如果我不是【晨曦】后主,是不是你水里的毒……哼哼。”路可可的声音抑扬顿挫,带着浓浓的不满。
    克罗托嘻嘻一笑:“第一条,是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没有告诉我,你的相貌,真的是注定遇到,注定一眼就能认出。至于第二条,只不过是懒得收拾罢了,毕竟我早就用了解药,而你有【晨曦】护着,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接受到浓浓的怀疑和谴责,克罗托不由自主地继续说道:“哦,对了,你有一点错了,我这里不仅水里有毒,桌椅上也有毒,还有花上,食物上……”
    路可可微不可察得嘴角一抽,算是被彻底打败了,这么一合计,确实够麻烦的,刚想开口表示自己的一言难尽,就听到克罗托下面的话语。
    “说到这里,我倒是很好奇,我自信,这些毒就算是这里的神医过来也很难辨认出来,但七星粉可是我调配出最高等的毒,你竟然认出来了?”
    路可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开口:“只能说是凑巧吧,七星花我见过,曾经有个人告诉过我,它的辨认方法。”
    克罗托喃喃自语:“原来如此,难怪你半夜还醒着,本来想着直接把东西给你就跑了,没想到……唉,什么给我一次逃避的机会,到底还是做了神族的叛徒……”
    路可可蹙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话说,你不对晨曦之力表示怀疑吗?就这么接受了?”克罗托疑惑问道。
    路可可听到这话,表情严肃起来,她透明颜色的皮肤,带着几分坚韧之感,竟让人有一种目眩神迷的美感,只见她的朱唇轻启,幽幽的声音传来。
    “不瞒你说,自从我出生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我是天神转世,只不过一直没有到我发挥实力的时候,果然……唉,这该死的命运!”言语间带着浓浓的自鸣得意,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克罗托:……???
    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愧是晨曦之主!
    吹牛都是自带的。
    克罗托望着那孩童般得意洋洋的秀丽脸庞,神情恍惚,她突然开口:“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的话,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
    路可可表情一僵,琼鼻微微一触:“你不是说……你”突然,她抬起头,难得舌头打结,看着慈爱的眼神止不住地产生了悲哀的念头。
    “如你所想,孩子,现在的我已经不是神了,十年前,那场战斗我受了重伤,差点死亡,最终被我的丈夫所救,也在那一刻,我第一次产生了心动的感觉。”
    “从那刻起,我知道了,原来,神是有心的,只是世外源压制住了,一旦离开就会爆发,一旦爱上,就会被剥离神格……我想了很长时间,总算想明白了,神不管如何都不能有私心,因为高高在上,反而成就了众生平等。”
    克罗托淡淡的说着,突然,她的话锋一转,目露温柔。
    “不过也好,有神格的话,我就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一段的生活真的很美好……”
    望着她幸福的眼眸,路可可迟疑了一会,才朗声问道:“所以你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突然,她反应过来,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扩散着:“不对呀,十年前你才遇到你的丈夫,你搁哪的孩子和我一样大?!”
    提到孩子,克罗托溪水明澈晶莹的眼波,渐渐变成忧郁的蓝深色,时时凄咽着忧伤的调子,不过她抬眸时还是强露出了一个笑容:“也许你看不到,但我能看到了,你十岁的灵魂,哦,不对,应该算是九岁半,你的十岁生日还没有到呢。”
    路可可诧异,美丽的瞳孔微微收缩:“你什么意思?”
    克罗托微微一笑:“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使命,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把我手上的这串手链送还给你。”
    说着,她晃了晃带着铃铛的手链,这是由彩色水晶打造的手链,在正中央有一个金色的小铃铛,连这暗沉的屋子都掩饰不住它的耀眼,随着手链的晃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似乎穿过了很久远的时空,磅礴而浩然的似乎透过了宇宙,泠泠的洒在她的身上——
    只见一道紫色的闪电撕碎浓重的乌云,在阴云密布的天际划出一道绚丽的光波。
    随之而来的是磅礴的大雨,滔天如巨龙般的喧嚣在天空当中,大雨像波浪奔腾似的从天而下,只一瞬间就将四周的一切全给淹没了。
    “田青园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带齐您的行李物品,从后门下车。”
    “各位乘客,欢迎乘坐43号公交车,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在我们共同期盼的目光下,即将迎来辞旧迎新的时刻,在这值得庆祝的日子里,全国统一公交车免费乘坐,我们的准则是  ,请各位乘客坐好座位,拉好扶手,如有需要,请帮有需要的乘客让座,谢谢,让我们携手随着时光的脚步,一起将负担抛落,拥有更灿烂的明天——”
    “公交司机提醒您:祝各位乘客,元旦快乐,心想事成。”
    “下一站平清桐山。”
    车座的最后一排,一位脸色苍白的女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女婴,恬静且安详的闭着眼睛,似乎正在熟睡,但只要探探鼻息,就会发现——
    婴儿早已死亡。
    路稔紧紧地捏紧手中的被褥,黑色的秀丝轻轻地擦过她白净的脸庞,她的眼神中侵满了痛苦,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
    她只能这么怔怔地望着怀中,那永远睁不开的眼睛,为人母亲,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她的女孩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可可,别怪妈妈狠心,你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太长了…”路稔几乎是抽泣着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明明没有回答,却也情不自禁。
    她几乎变态地控制自己情绪的宣泄,手轻轻地抚摸着可可的脸庞,在这风雨中,似乎止不住地颤抖,难过的几乎停不下来。
    路稔崩溃了,为什么在给她希望后,却又要硬生生的剥夺她的一切!
    外面闪电几乎是喧嚣着情绪爆发而出,刺破了整个天际,照亮了整个天空,那暗沉里,有的只是一双永远睁不开的眼睛。
    路稔心痛,伴随着随之而来的雷声喧嚣而出,她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泪水几乎是滑着眼眶落下来的,不需要任何的力气,停也停不下来。
    怀中的婴儿就被她死死地攥在手里,噙着皮肤,听不到半点声音,冰凉得可怕。
    车上的人奇怪地打量着路稔,只见她抱着孩子不停地痛哭,都下意识地认为她遇到了什么困难,也就不好意思阻止,毕竟人人都有过不去的坎。
    路稔边哭边自言自语着,眼泪不住地从她红肿的眼睛里流出来,像断了线的风筝,滴落在地上,滴落在衣襟上,滴落在可可的脸颊上,滴落在风中……
    一串冰凉的泪珠在黑暗中,在闪电里,晶莹透亮地滑落到地上。
    曾经有人说,其实不是母亲选择了自己的孩子,而是孩子在天上挑母亲,他们看了很久,也选择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自己最爱的存在,然后出生,把身上的所有希望都给予了母亲。
    所以为人母亲,不管如何,都会对孩子有着非一般的容忍度,因为她们看到的是希望,是寄托,是奇迹!
    那是她们的孩子看她们太悲伤了,太孤独了,所以他们来了,希望带给她们快乐,带给她们幸福,清脆地叫一声妈妈——
    “妈妈……”
    破碎的雷音划破了整个刹车声,也淹没了其他声音,浩浩荡荡的泥石流混杂着雷音滚落在坡道上,轰鸣炸响,撕破长音——
    一声巨响,一声闷雷。
    在雨中,掀不起半点波澜,沉默在黑暗当中。
    “火~哦!火~哦!火~哦!”
    “唔哩~唔哩~唔哩~”
    “哇~呜!哇~呜!哇~呜!”
    刺破死寂的鸣笛声给这黑暗带来了点点的光亮,给这无声无息地角落,带来了光。
    “队长,这里还有一个人!”
    “吴医生,快,这里有一位,还有呼吸。”
    “快来人!这里有两位,一对母女。”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把她先拉上去,求你们一定要先救孩子……”
    “女士,先别激动,你们两个,我们一个也不会少。”
    滴答,石壁之下,一位清秀的女人正死死地抱着怀中的婴儿,她的后背面目全非,全部都是被刮伤的擦痕,血迹密密麻麻地爬满整个后背,甚至还有石头夹在肉里,裹挟着血肉恐怖得像是长在里面一样。
    一位英俊的大叔就静静地漂浮在她的身旁,而在他的两边分别悬浮着两个人,一个是身披斗篷的男人,另一个是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只是她的眼神小心翼翼地,似乎被这恐怖的场景吓到了。
    “去吧。”男人轻轻地说道:“这具是最完美的身体,只有这具身体才能拯救卡落大陆。”
    女孩犹豫了一下,忐忑不定,最终抬头望他,认真地说道:“就算有一具好的身体,但时间不多了……”
    男人淡淡一笑:“这个我早就想到了,这位是【时空】的宿主,要不是他,我们还偷渡不到这个世界,现在,我来提供能量,他会帮我把这个世界的时间在其他时间线上运转加快二倍,承载十年。”
    小姑娘微微讶异,她悄悄地瞟了一眼斗篷男,感受到他身上阴霾的气息,连忙收回视线,遂脆生生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去把二十年后的我,带到十年前?”
    “嗤,乱入时空,可是会遭因果报应的,更何况是你,要知道,本源一个时空只会有一个,我可带不回。”
    “再说了,不过是运转加快十年,对于一个世界来说,反而更简单,只不过需要糊弄过去就行,等时间一到,能力消失,它会自己拨乱反正,届时你们十年后一切都会消失,不管是物质还是记忆,亦或者是样貌,都会恢复原状,直到和其他时间线对上,停到十年前。”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斗篷男展颜一笑,笑得温柔婉约,美不胜收:“谢谢。”随后才放心地走向女人手中的婴儿。
    突然,美大叔开口:“路…可可,你要记住,神之泪取下的唯一办法就是——”
    女孩,也就是路可可深深地点了点头,  就进入了孩童的身体里,只听一道啼哭声清脆地回荡在石岩旁——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不对,是婴儿的啼哭声,在那里——”
    浓浓堆砌的泥土,岩石后唯一的净土,终是被破开了一缕阳光,暖暖地洒在路稔的身上,几乎落泪。
    “……狐媚子!”良久,斗篷男轻轻地低吼出声。
    大叔一笑,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随后,他看了眼天空,有点忧伤,有点苦恼,那里还有一位要安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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