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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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致的琉璃娃娃似的,好像一碰就要碎。
    刚才,头朝下,凌冽被这蛮子闹得魂飞天外、头眩眼花。
    现在,这姿势,凌冽又急又臊:简直荒唐、僭越、无耻!
    小蛮王站直了比他想象得高太多,他想要挣扎,却又怕自己掉下去摔着。而且,这蛮子上身竟什么都不穿,他看着那日光下煜煜发亮的臌胀胸肌,手伸出去完全不知往哪儿放!
    烈日之下,凌冽只觉头更晕了,只能勉强搂住了小蛮王的脖子,又被那金灿灿的卷曲长发晃了眼睛。
    长发披散下来,肩窝处聚着未散的热,小蛮王走得急,身上冒出了不少汗,他的皮肤偏黑,汗水沁润过后,更像是被洗涤过的铜器,暖烘烘地熏着凌冽,让他浑身僵硬。
    感受到凌冽的目光,小蛮王低下头来冲他露齿一笑。
    凌冽一愣,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镜城的日光特别毒,火辣辣地直烤得他面皮发烫,他讷讷地转过头,错开了目光。
    小蛮王抱着凌冽,没有再骑那只吊睛白额的老虎,而是径直走向了蛮国的中军大帐。
    在路过抱着段德祐尸体和掾史身边时,那掾史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竟站起身来想要拦他,“你这样不合规矩,你、你都杀了礼官,我们要重新和谈!”
    小蛮王转过身,看着他微微一笑。
    一道银光闪过后,掾史只觉颈上一痛、眼前一花,他浑身的力量就都被抽干,摇晃两下后就捧着心口“哇”地吐出黑血来,掾史瞪大了眼睛趴在地上,这才看清楚,咬他的,是一条银鳞细环蛇。
    那条小蛇咬了他一口后,冲他吐了吐蛇信,然后就扭着身子窜上小蛮王的胳膊,在他手臂上绕了三圈,变成一个银质臂钏的模样。
    掾史抬了抬手,最终口中吐出更多黑血,两眼一翻,也倒在了段德祐的尸体旁,抽搐了两下、断了气。
    这回,锦朝众人都吓破了胆,一个个鹌鹑般不敢出声,舒明义眯起眼睛,攥住手中长|枪。唯有元宵看着那小蛮王抱着自家主子越走越远,忍不住跑出来,“你、你、你快放开我家王爷!”
    他的动作太快,舒明义一时没拦住。
    而小蛮王回头看了他一眼,偏着头想了想,从小元宵那红澄澄的面容中想到了什么,他其实还不大懂中原官话,并不知道元宵说了什么,他只记得——
    在宣郡时,驿馆起火,这个小家伙十分认真地往轮椅上盖了厚绒毯。
    小蛮王嘴角绽放出一点笑意,冲旁边的八字胡大叔又叽里咕噜地吩咐两句,大叔笑着摇摇头,上前来冲小元宵努了努嘴,“你,对,就你,别东张西望的,收拾东西跟我们一道走吧。”
    元宵眨巴了两下眼睛,下意识想问王爷的意思。结果凌冽被小蛮王打横抱着,根本看不到他。元宵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便转头求助舒明义。
    舒明义先看了看平原上黑压压的蛮国大军,又看看自己身后一群吓得两股战战的官员,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来前,他爹其实就已经对他透露了许多朝廷的算计。
    他从来不懂这群将家族荣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父母亲眷,他只知道,他在京中与百姓共饮送亲时,他是真的快活;他看北宁王整治段德祐时,他也是真的快意。
    镜城正副长官已死,他这个送亲的将军算是这里最大的主事。
    舒明义看了看远处的高天,很蓝,没有一丝儿云,黄鸟莺啼、夏蝉低鸣。最终,他冲元宵点了点头,“……去吧。”
    听他这么说,八字胡大叔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而后冲元宵招了招手。元宵木木地朝那边走了两步,然后又想起王爷的轮椅,他便又蹬蹬蹬跑过去推轮椅。
    而小蛮王这边,却已抱着凌冽回到了中军大帐,凌冽原本想要请他将自己放下来的,结果刚准备开口,就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什么湿湿的东西碰了一下,他惊疑地抬头,却看见了一只三层楼高的大象。
    大象的脑袋上盖着个红色的小帕子,身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筐,它蒲扇着一对大耳朵,眼睛黑黑亮亮的。
    凌冽倒抽一口凉气,下一瞬,那小蛮王就笑着吹了个口哨,然后那大象的鼻子一卷,竟将两人卷起来、一扔丢到了背上的筐里。
    这一下天地颠倒,原本就病着的凌冽再忍熬不得,头一偏,靠着小蛮王就昏了过去。
    蛮族众人见他们家大王已经得手,纷纷高兴地欢呼起来、他们身上的银器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好听的声音,伴随着欢呼声响彻天宇。
    这时,小元宵也整个跑得气喘吁吁地过来,八字胡大叔看了看他的胳膊腿儿,啧了一声,转头冲那个三百来斤的莽汉吩咐两句,下一瞬,元宵手中的轮椅就整个被那汉子扛到了肩上。
    “……”元宵张大了嘴。
    八字胡大叔好笑地薅了他的脑袋一把,然后揽住他的肩膀,“抓稳了。”
    “啊?”元宵一个恍神,还没明白抓稳什么,就被一道碗口粗的“灰色麻绳”捆了腰,他慌忙拽住大叔的衣衫,然后就被整个人卷起来、也丢到了一个象筐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八字胡大叔连忙嫌弃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元宵胆小,但也好奇,他尖叫了一会儿,然后才发现大象的背上比他想象得要稳。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了看周围,发现象背上的筐有扶手后,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探了探头。
    远处,听见他尖叫的舒明义原本都已经朝这边赶,看见他没事后,又原地持|枪站住。
    元宵眼巴巴地看了看那个站在一席吉毯中的人,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挥了挥。
    舒明义一愣,远远看着那个坐在象背上、一路走来踩坏了他三五双鞋的小混蛋,忽然忍不住喊道,“一路保重,我会给你写信的!”
    “……”元宵一愣,小脸一缩,“谁、谁要看你的信!我跟你又、又不熟!”
    舒明义的声音却又拔高了些,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就当给你送新鲜的鸽子汤呗——”
    第11章
    凌冽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全然陌生的房间里——
    身|下是榆木蕉叶纹的架子,身上则盖着南境独有的絮丝被。屋内铺着厚厚的绒毯,陈设倒极简单,开了一半的西窗下置了条案,中有矮几一张。
    清风徐来,凌冽撑着自己坐起身来,身体微感摇晃,又听得窗外水响,他便猜测这是身在船上。
    也不知昏了几日,凌冽躺久了身上有些乏,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没由来听见一阵银器碰撞的脆响,垂眸一看,发现左腕上竟多了个银镯子。
    那银镯三指来宽,浮刻了一圈栩栩如生的蝴蝶,下衬繁复花枝纹,中垂无数银穗,每一穗上都坠着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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