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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背对着他们,没有理会二人之间的争斗。
“月瑶愿将功赎罪,为前辈得到莫师姐。”突然,扶月瑶抬起头,拂去面上的泪珠,掩住内心刻骨的恨意。
白衣人转过身,寡淡的目光终于移到她身上,似在问她又似在问自己,“你要如何做?”
他抬手间拿出了一把晶莹的扇形法宝。
扶月瑶见到的一刹那,几乎失声喊出:“破云扇?!”
“此扇给你,本君要你用留影珠将沈棠的真实身份在论剑会上公之于众,令他身败名裂。”白衣人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说一件不甚重要的事情。
“沈少宗...的真实身份?”扶月瑶显然并不知晓。
就连一旁看笑话的衔烛也拧起了眉,一阵不好的念头从他的心底窜起。
“忘了说,沈棠是由本君教养长大的。”白衣人身上的鬼气氤氲,冷然的声音夹带着霜寒之气在幽静逼仄的房内弥散,仿若地狱恶鬼,“他还有一个名字,唤作青玄。”
这几个字一下一下敲在两人心上。
“鬼王、青玄?”衔烛骇然,扶月瑶瘫软在地。
若正如此,她当着他的面伤害莫栀栀,以传闻中对那人的描述,自己断无活命的机会。
“可、可他若是青玄,凭我如何靠近他?”
“如何完成是你的事,机会和法宝本君已然给到你。”白衣人不再看她,转过身去,半个身子隐于黑暗中,“谢家古楼结束之后,本君会将你一并带回昆吾宗受审,下去吧。”
扶月瑶听见‘受审’二字,身形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但她明白眼前人的无情,父亲为他效命多年,也得不到他的庇护,更何况是自己呢?
衔烛没有离开,他知道眼前人还有话对他说,他亦然。
“进来吧。”这话并不是对着他说的。
周身裹着漆黑罩袍的男子牵引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子进入屋内,见到女子身形的刹那衔烛浑身颤抖起来,,“阿姐..”
黑袍男子越过他,走至白衣人身前拱手行礼,“主子,付三幸不辱命,以烛龙血为引,隗尸之法为方,成功将此半妖复活。”
说罢他揭开了女子的面罩,露出了底下的真容,赫然是死去多时的衔月,只是她面无血色,双眸紧闭,似无自主意识,周身围绕着的是死气而非生气。
“阿姐...”衔烛的双目登时通红一片,殷红的血泪顺着眼角流下,“怎么会这样?”难道终究是他奢望了吗?
若阿姐知道自己强行将她变成这般可会高兴?
白衣人对此并不满意,蹙眉打量‘衔月’:“她还没有灵识?”
黑衣人揭下兜帽,露出了真容。
衔烛眸光微闪,这不是流芮手下之人,怎么会同时效忠离人焱?
难道...?
付三毕恭毕敬道:“回禀主子,烛龙并不适于在妖界生存,故而其血效用降低。”
“你的意思是,本君动用暗线才将烛龙带出鬼界却是无用之举?”
付三立刻跪下,“属下不敢妄断主上的决定。”
白衣人,也就是离人焱,自阴影中走出,指尖凝着鬼气探入‘衔月’体内,须臾,撤去鬼气。
他说:“为她找一枚高阶妖丹即可。”
“如此妖族领主的妖丹最为适合,可如今四领主唯余下弑妖。”付三迟疑,“弑妖修为与属下不相伯仲,怕是不易下手。”
“本君何曾说是取他的妖丹。”离人焱浅色的眸子正对上付三,嘴角的笑容极淡,“流芮的妖丹你看如何?”
“主子!”付三满面不可置信。
“妖王族锦鲤一脉除其妖丹外心头血也是不可多得之物,正好为本君取来。”离人焱的语气仿佛是让他处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最信任于你,交予你刚好。”
“妖族该换个主子了。”
付三顿了顿,应下,“谨遵主子之命。”
“嗯,去吧。”
屋内转瞬又只剩下二人,及‘衔月’。
离人焱语调轻松,看着‘衔月’仿佛在打量一个成功的作品,“待付三取来流芮的妖丹,你阿姐就可复活,本君交代你的事也可去办了。”
衔烛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垂于身侧的拳头倏然握紧。
离人焱未察觉他细微的动作,语调带着诡异的怜悯,“季安鹭之事是本君疏忽,竟不知弑妖竟选了她而非季付。”
“此事过后,若你想要她,本君便替你杀了青禾吧。”
“衔烛...定为师、尊鞠躬尽卒。”衔烛没有抬头,握得拳又紧了几分,心中寒凉一片,此人对自己的亲传弟子说杀就杀。
离人焱当真如传闻中那般冷血无情。
离开时衔烛紧握的双拳松开了,似是想通了一些事。
莫栀栀二人来到谢家时,昆吾宗一众人等也才在后山古楼门前聚集。
季安鹭遥遥看见莫栀栀时,就冲她挥手,声量不小,引得周围几人都向他们望去。
今日的谢云衍换下了惯穿的麻布蓝衣,更替了一袭深蓝锦袍,朝着两人略一点头,眸光平静转瞬移开。
明询的目光并没有看过来,而是侧首与青禾说着些什么。
“栀栀,你可算来了!”季安鹭气色红润,似乎没有受昨天之事影响,她朝莫栀栀挤眉弄眼,“行啊,现在你都和大师兄形影不离了。”而且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更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