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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承乾放声大笑,“敬行,你很好,好得很啊!”
薄敬行很是谦虚,“父皇过誉了,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
“不不,你之聪慧敬元远远不及,”薄承乾稍稍喘了口气,“等你五弟这次回来,宫中必要大肆庆贺,这仪程宴序到时候就交给你去办。”
薄敬行推辞,“儿臣从未单独主过事,父皇……”
薄承乾打断,“怎么没主过?年初元宵庆典不就是你办的?虽然……罢了,来,这个拿着。”
帘子里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
那手中,赫然是一块金色的腰牌。
薄敬行疑惑,“这是?”
薄承乾动了动,示意他拿走,“朕的腰牌,你若担心办砸便拿去用吧,所到之处,如朕亲临。”
薄敬行受宠若惊,“这……儿臣谢父皇恩典。”
……
是夜。
风吹海浪,涌起阵阵波涛。
几艘小船顺风在浪尖上翻滚,周围一片黑暗,只听见水波荡漾的声音。
小船所去的方向,隐隐透着昏黄的光亮。
等到那光亮从绿豆大小,变成游船大小,小船上终于响起说话声。
“快到了,小心点。”
“我先过去看看方位,定下火炮船的位置再回来告诉你们,你们先不要靠得太近。”
“薄言,我和你一起。”
程之意跨过来,和薄言船上的另一人交换了位置。
船桨划动,小船全速前进。
岛上的火光越来越近,岸边停靠的大型船只形成巨大的遮罩阴影。
不远处有巡航的小船经过。
薄言见状,指了指一处背光的阴影,“过去。”
并排四艘海船,长得都一样,并没有明确的区分标记。
程之意眺了片刻,“分不出来,是不是得上去看看?”
薄言手上没停,肯定道:“从前往后第二艘。”
程之意:“你怎么知道?”
薄言:“吃水不同。”
程之意闻言再看了一眼,第二艘的吃水深度果然和其他三艘不一样。
程之意:“那咱们现在回去报信?”
薄言正要说话,身后不远处的海面忽然响起音哨的声音。
“嘭——”
一小道火光划过,一艘小船炸裂开来。
程之意惊愕,“被发现了。”
薄言当机立断,“很快会有其他人赶过来,不能回。”
程之意:“还好每艘船上都备了足够的音哨,咱们速战速决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就去提装着音哨的火药箱,一上手却摸到一片湿润。
薄言还在等,“怎么了?”
程之意张着嘴,翻开盖子双目无神,“进水了。”
【什么情况?】
【有内鬼,中止行动。】
【湿了还怎么发射?】
【谁是内鬼?到底谁干的?看了这么久我没发现一个长得不忠诚啊!】
【也有可能不是内鬼,是外贼。】
【外贼能混进来搞这种大动作?】
【你们别说,我还真想起一人不对劲。】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然炮不管用还能怎么办?】
【如果船没炸起来,主力部队也不会来啊……】
【揪心……】
他从箱子里取出一根音哨,“湿了,没法儿用。”
薄言皱眉转身,“其他的呢?所有的都湿了?”
程之意从上到下翻了个彻底,最后摇摇头。
“嘭!”“嘭!嘭!”
海上的动静惊动了岛上,火力越来越密集。
程之意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果断起身。
他开始脱起了衣服,“没别的选择了。”
薄言不同意,“你别冲动。”
程之意掀开,“音哨全都湿了,除了我上去点火哪儿还有其他办法?”
薄言:“还有我啊。”
程之意:“你?不行,我去。”
薄言:“不是……”
程之意怒喝打断,“薄言!我是主将!合该让给我!”
薄言默了默,“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之意执意要走。
他抓着火折子,目光定定地看着薄言,“我程家世代忠良,绝不做孬种,如果此去我回不来,你保重。”
临跳之前,他想起什么忽然回头,“还有,记得告诉明月,让她不要等我。”
说罢也不等薄言回应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气氛开始悲壮起来了……】
【老薄在干什么老薄?去了还有活路?】
【这都不拦着?火药炸起来跳船都没用。】
【诶诶,老薄动了,他动了。】
薄言已经放弃劝说。
转身从船头取出一张弓和一个大铁壶,壶上没有盖,能看见壶口插着数十只箭尾。
他拔出一根箭,箭头包得圆圆鼓鼓。
搭箭,张弓,对准船身上的火器口。
“咻”的一声,箭羽掠过程之意头顶,径直向着船身而去。
程之意划动的手有片刻停顿。
他看见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船上的窗口,紧接着听见一声巨响,那窗口便腾起巨大的火光!
这还没完。
第二只第三只接二连三飞入船体船舱,炸裂的火光眨眼从里蔓延到外,巨大的海船如山体滑坡开始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