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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芙在人间吸食恶意时,受限于一定的地域范围。举个例子,某段时间如果她待在语之国的王城,她就只能吸食那一个地方的恶意。她如果觉得这个地方的恶意不够她吸食,她就会再回到过去,在同样的一段时间内,去到默之国的王城吸食恶意。这样,帝芙相当于在同一段时间,吸食了原本相隔千里的两个地域的恶意。
“她这样做,其实是为了节约时间,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吸收到最多的恶意。”
目光逐渐变得异常冰冷,阿莲再道:“可即便是这样,她竟还不满足。为了吸食更多的恶,她更会人为地制造一些误会、引导着人们互相背叛。比如——
“她魅惑了语之国的国王,让他得到了王妃的诅咒;她给了一支能治愈一切伤痛的羽毛给默之国的国王。正是她,铸就了你悲剧的起源。”
“她吸食这么多恶……是为了变强大?”
与阿莲交谈的过程中,阿媚的语气时而愤恨,时而又因为村民们的全数死亡,而又变得有些哀莫大于心死。
此刻她则是颇为好奇地问:“帝芙作为恶念化身,是不死不灭的神,她为什么需要……需要那么强的力量?”
“为了一个男人。”阿莲道,“神界的大战就要来了。帝芙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替她爱的那个男人收集力量。
“威尔斯看不下去,为了避免她彻底走上不归路,所以才锁住了她。可是,默之国的国王用‘自由的钥匙’为帝芙解开了锁,现在她就又开始肆意作恶了。
“所以,阿媚……请跟我一起复仇。你要去默之国的国王那里取到那把钥匙。只有把帝芙重新禁锢在一个时空中,我们才有机会削弱她、真正杀死她。
“她是个愚蠢的女人,为了讨好男人而残害我们。我们必须杀了她!”
沉默了许久之后,阿媚问她:“对于神明的一切,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阿莲用非常冷静的语气回答道:“因为我就是由神派到人间的。
“帝芙爱的男人,叫米瓦,他是邪神。一旦他在神界大战中取得胜利,万物都将消亡。他万万不能再从帝芙那里得到任何力量。”
“神把至强的杀意派到人间,就是为了除掉帝芙。
“这个杀意,其实指的就是我。我是神明诞生的杀意,也是神派到人间的一把刀。
“你刚才问我,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我唯一的意义,就是为了屠杀!”
·
远远在山坡上望着这一切的白宙,把阿莲的话尽收耳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所说的一切,和他曾经在邵川那里听过的话非常相似。
“白宙,你就是上天选中的一把刀。”
“你可以随意怎么称呼这场试炼——封神、修仙、得道、飞升……都可以。传说中的那些有关飞升的故事,并不全然是杜撰。”
“这个世界有神。它叫人看不见,却也无所不在。它可以听见我们的召唤,也可以召唤我们。”
“这是神明留下来的游戏。它选中了你成为它的刀。而屠戮,就是上天赋予你的使命。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年少的白宙看向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看着那勉强可以称之为腹部的地方,居然长出了一枚带血的鳞片。
鳞片一半刺在他的骨血中,另一半则裸露在外面。
他问邵川:“我会成神,还是会变成怪物?”
邵川道:“那不叫怪物。人们只是习惯性地把和自己长得不一样的称为‘怪’。但其实古时候的人们,见到的很多所谓的‘怪’,根本就是神。”
“我昨天看到的那具尸体,是神的尸体?”白宙又问。
“对。”邵川道,“他应该是人世间存在的最后一个神。他叫尸胡。听说他去地狱寻死去了。”
“他的尸体是你盗过来的?”白宙问他。
“研究‘神’的基因,不过是为了让造神计划更顺利一些。”邵川道,“远古诸神消失的时间非常统一,或许他们对人类失望,在同一段时间彻底离开了这个星球,去往了别的宇宙。除了尸胡以外,神给我们留下的,就只有这个游戏了。”
“所以邵川——”白宙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问道,“是游戏选中了我,还是你选中了我?”
半晌后,邵川只道:“是上天选中了你。你的天赋并不是我赐给你的。不是所有人的改造都会像你这么成功。
“现在你只能把这条路走下去。这世间总有你想守护的人,对么?
“只不过有时候,我们选择守护的方式,要比平常人更难一些。”
白宙道:“听上去,你在劝我当‘英雄’。”
“你高估我了。我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不过是区区凡人……”邵川笑着道,“时势才会造英雄。”
此时,半山坡上。
听见白宙的传话戛然而止,周谦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宙哥?你走神了,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神到底想借助这个游戏告诉我们什么。”白宙低声开口,把远处山下广场上阿莲的话做了转述。
听罢,周谦笑了:“嗯,这样就有了对付帝芙的办法了。只不过我们现在,要先找到穿越时空的办法。雕像是帝芙的法器,恐怕用不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