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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来。姜晏累得很,斜躺在小榻上,探出一只胳膊:“快点,弄完就走。”
程无荣小心搭上几根手指。
他看姜晏,姜晏眼睫微阖,脑袋枕着小榻,膝盖随意屈起,整个人活似餍足的猫儿。
“那玉锤……”
姜晏懒懒地问,“是做什么的?”
程无荣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拿起搁置在小案的玉锤,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个么?”
宽大的袍袖扇起微冷的风。
有什么细微的香味,随风钻进姜晏鼻腔。
“这个啊,是用在人身上的……”
解释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逐渐变得难以辨识。她困倦地伏在榻上,来不及生出警惕心,便沉入深深梦乡。
“——锤皮肉,卸人骨。”程无荣说完后面的话,“是给死人用的。”
他从药箱里摸出个玉瓶,倒了枚晶莹白丸。
“唉,我可真是个仁心慈悲的好大夫。”
程无荣摇头慨叹,一手捏住姜晏下巴,逼迫她张开嘴,一手夹着药丸,往嘴里送。
“吃了那么多精水,也不怕怀季家的孩子?还是得我照看着,免得东窗事发,惹了燕平王恼怒……”
指尖撬开贝齿,探进更深处,将药丸送至咽喉附近。抽手时,昏睡的姜晏无意识地做出吞咽动作,湿热柔软的舌头抵住两根手指。
程无荣没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消失了。
他轻轻按了按她的舌苔,指腹滑过坚硬的牙齿,带出晶莹黏连的津液。
“淫狸。”
面无情绪的男子,再次重复了这个称呼。
—————
是个嘴很欠,脑子也很欠的变态。
我先骂,哈哈哈。
22 满目疮痍
姜晏清醒时,屋内已经没有程无荣的踪影。
她扶着额头爬起来,死活想不起来自己怎么睡着,又怎么和那大夫交谈的。小案摆着热气腾腾的汤药,阿蘅卷了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碟蜜饯。
“是程大夫抓的药,刚刚煎好。”见姜晏盯着汤药发愣,阿蘅笑道,“补气血的,闻着不算苦,加了甘草呢。”
姜晏望见外面黑沉沉的夜色,问:“我睡了多久?”
“得有一个时辰啦。”
阿蘅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先前她在园子外遇见程无荣,说了几句话,突然就开始闹肚子,所以去了茅房。急急赶回来时,姜晏已经回西院了。
“我进屋的时候,娘子已经睡着了,程大夫在收拾药箱呢。他挺细心的,与我讲了好多养身子的法子。”
阿蘅跪坐在小案前,拿勺子舀了汤药喂姜晏。
姜晏皱眉,扭头避开,捡了碟子里的蜜饯吃,含含糊糊道:“瞧着不是什么正经人,你竟然轻易相信他。”
不能相信吗?
阿蘅迷茫。
新来的大夫是啰嗦了点,打扮也怪,但的确厉害。清远侯多年难以治愈的头疾,他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解决了。侯夫人夜间惊悸的毛病,也已经药到病除。
程无荣什么都能治。哪怕某些难以出口的病症,几帖药下去,没人不夸的。
至于姜晏说的“不正经”……
阿蘅回到西院时,程无荣的确与姜晏共处一室,但门口守着几个婢子呢。
——她并不知道,那几个婢子囿于命令,犹豫着不敢靠近姜晏闺房,延误了一息,给程无荣留得短暂的动手机会。
“娘子放心,若觉得这人不妥当,以后我们换个大夫。”阿蘅想了想,面露愁色,“床底那个……那个怎么解决呀,这几日除了我,其余的人不能进屋,照料娘子也不方便。”
姜晏扯了扯发皱的裙摆,捻住轻薄绢纱,指甲隐约泛白。
“我自有打算。”
她照常用了晚饭,沐浴换衣,待夜深人静,吩咐阿蘅传了两个手脚利索的护院,将尸体抬到北院去。
“放下就走,不必与任何人解释。”姜晏道,“夫人若执意要问,就说是我找着了北院丢失的婢女,好心送回去。”
当晚,侯夫人再次犯了惊悸的毛病。
如姜晏所料,这位姨母并没有追究尸体的来源和死因。甚至没敢多问西院半句话。大晚上的,就派人将尸首运了出去,偷偷埋葬了。
清远侯姜荣昌对此一无所知。
姜晏知道,哪怕自己对父亲讲述妻子害女的行径,他也不会相信。姜荣昌向来不操心后宅琐事,早些年愚蠢得想要享受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待遇,与前妻和离后,依旧抱着妻小和谐的幻想。
至于上面的几个兄长,要么只关心朝堂局势,要么整日撩猫逗狗,遇着亲眷争端,全是和稀泥的手段。
以前姜晏也不在乎这些。毕竟活得顺风顺水,除了灵净寺的事,再没遇着危险。亲爹出手阔绰,绝不苛刻女儿;兄长每次回来,都带许多贵重玩意儿哄她开心。三姊善良懦弱,从不对她生半分脾气。
现在姜晏重新审视这个家,终于难以回避满目疮痍。
***
侯夫人差人在灵净寺下药,自然是为了折辱姜晏。搞个私相授受随便苟合的名声,姜晏难免成为洛阳城里的笑话。
好在事情没成。
之后一段日子,应当能清净很多。
且说宿成玉。
这人伤没养好,便登门拜访,寻姜晏出府散心。
“天气暖和,城里城外牡丹开得极好。”他温声细语,眉眼间不含一丝怨怼,“晏晏不是喜欢牡丹么?正好外出赏花。”
姜晏敛住眼底冷意,抿唇一笑:“怀哥哥不怕我再次发疯,捅了你的心窝子?”
宿成玉愣怔,秋月似的眼眸微微睁大,继而露出几分无奈。
“不要这么说自己。”他说,“晏晏做事自有道理,当日伤我,定是我哪里犯错,惹晏晏伤心。”
话真好听。
人也坦诚。
可是姜晏越听越疼,看不清宿六郎钟灵毓秀的皮囊之下,究竟包藏着怎样的魂魄。
“好啊。”
她笑起来,“怀哥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去玩耍的土堡么?这时节,周围一定开了很多花。野牡丹,杜鹃,可以吃的白槐……”
姜晏语气轻飘飘的。
“我们就去那里玩。”
23 她要他生不如死(2400珠加更)
想不想杀了宿成玉?
想啊,真的很想。
姜晏出门时,盯着宿成玉挺拔的脊背。
她可以趁他不注意,捅穿后心窝。也可以撒娇弄痴,抱住他的脖子,然后猛地割开侧颈。
只要演得好,心狠,果决,应该是能成事的,对不对?
可她不能就这么杀了他。
宿氏尚未没落的那些年,族中不知出了多少贤良豪杰,文臣将相。宿成玉的祖父,曾与先帝有师徒情谊,叔公则在朝堂风雨飘摇之际,一力匡扶正统,护天子坐稳了白骨浇筑的皇位。新皇登基后,顾念宿氏功勋,封侯拜相,宿成玉的父亲宿永丰便做了右相,满朝臣子谁不称一句宿公?
直至十一年前,阴山郡爆发疫病,难以抑制,郡守宿成德封九城,自殉。
宿成德是宿成玉的大兄。
右相就此一夜白头,无心政事。不久,竟犯了延误军机的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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