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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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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嫔回过神来,她自出生以来,还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大庭广众下被人掌掴,就如同将脸面放在地上让人踩,陈嫔这般心高气傲的人,如何能忍?
    她发了疯一样,就要扑上去撕打顾晗。
    顾晗只要出宫,就会将小方子带在身边,在顾晗出手时,小方子也惊骇得停住了呼吸,但在看见陈嫔动作时,他立刻反应过来,上前将人拦住。
    长春轩的奴才都不是傻的,忙忙放下仪仗涌过来,几个人按住陈嫔,一时间,陈嫔莫说扑上去打顾晗,连动都动弹不得!
    陈嫔不断挣扎着,恨毒地仇视顾晗:
    “放开本宫!”
    玖念小心地扶着顾晗上前,顾晗捏着陈嫔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顾晗和她平视,轻声说:
    “你说得没错,我并非什么温柔纯良的人,今日这两巴掌,一是还你年前陷害我娘亲,二是因你今日不敬上位。”
    娴泠宫的奴才为何不敢反抗,就是因为顾晗比陈嫔高了半个品级,在这后宫,有时恩宠重要,但不可否认的一点——位高一级就可以压死人。
    陈嫔依旧死死地盯着顾晗,若眼神可以杀人,顾晗许是要死上不知多少回了。
    顾晗接过玖念递上来的手帕,不紧不慢地擦着手,这动作很轻,却格外侮辱人,陈嫔当场被刺激得尖叫一声:“昭嫔,你这贱人!”
    四周的妃嫔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震惊地看向顾晗,有人时不时朝坤宁宫看去,但坤宁宫一直安静,似里面根本没有人一样。
    这是顾晗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发火,其实很多妃嫔对顾晗并无什么敬畏心理,同样是刚入宫的新妃,哪怕她升位快,但也一直温柔轻语的,很难叫人怕她。
    但今日一事后,给许多人都提了个醒,这位是当今的昭嫔,圣上现如今的新宠,连陈嫔她都敢如此折辱,其余人若犯到她手中,又岂能讨得了好?
    顾晗手心都有些震疼,她既然敢打陈嫔,就不怕陈嫔捅到皇上跟前,她看向依旧逞口舌之快的陈嫔,扯了扯唇角:
    “看来陈嫔根本没有长记性,不要惊扰皇后的清净,来人啊,请陈嫔移步御花园,那里风景甚好,想必陈嫔也很乐意在那里罚跪两个时辰。”
    自顾晗进宫,长春轩就一向得意,这些奴才竟也不怵,架着陈嫔就要朝御花园拖,一时间,坤宁宫前响彻了陈嫔的挣扎怒骂声。
    奴才被打疼了,不由得下了狠手,陈嫔越发挣脱不得,她扫了眼四周,直到撞进顾晗冷凉的眼眸中,她才知晓,顾晗是认真的。
    她也真的做得出来这事!
    陈嫔终于知晓了什么叫怕,她身子颤抖了一下,可她不会服软低头,色厉内荏地对着顾晗威胁道:
    “你敢?!”
    顾晗懒得搭理她,她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要转身离开前,顾晗视线落在陈嫔一旁的佳春身上,语气平静道:
    “想叫你家主子免受这番皮肉之苦,除非你能将皇上请来,否则就别白费工夫了。”
    陈嫔害得淑妃断了子女缘分,淑妃就绝对不会帮她,而坤宁宫至今没有动静,皇后的意思也很明显,至于其余比她位高的几位娘娘,也没有必要为了陈嫔而得罪她。
    所以,佳春想求助,只能去御前求皇上。
    佳春知晓昭嫔说的是事实,昭嫔看她的眼神很平静,就仿佛在看一个路人,没有因为主子而对她有一丝怒容,有那么一瞬,佳春竟觉得些许自惭形秽。
    她堪堪移开视线,看向狼狈不堪的主子,佳春明白,昭嫔敢这么说,就代表了她有恃无恐,可佳春别无选择,她只能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朝御前去。
    在御花园跪上两个时辰,那主子就真的面子里子全没了,依着主子的脾性,待回宫后,她们这些在场的奴才都落不得好。
    顾晗无动于衷地看着佳春离开,其实她心中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她也想知道,皇上会怎么做?
    远远的,淑妃看着这一场闹剧,在看见陈嫔的狼狈时,她忽然畅快地低笑了声。
    雅络抬头去看,一时怔住,她很少见自家娘娘笑得这么轻快,似一直压在她身上的乌云散去,雅络不由得转头去看昭嫔,对她生了一丝感激。
    自家娘娘在宫中身不由己,仇人近在眼前,却根本无法有所作为。
    雅络喊:“娘娘。”
    淑妃垂眸看向她,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她抬手擦了擦眼角,依旧止不住笑意:
    “本宫进宫这么多年,从未有这么开心过。”
    她知晓今日的事必然会惊动皇上,遥遥地看了眼顾晗的背影,她闭了闭眼眸,遮掩住眸中的神情,淑妃的声音从仪仗中飘出来:
    “戏也看完了,回宫吧。”
    她知晓,这后宫中有人将昭嫔和她作比较,但其实有什么好比的?
    淑妃心中很清楚,她和昭嫔的差距。
    ——犹如鸿沟。
    坤宁宫中,宫婢都探头探脑地朝外看去,等殿外安静下来后,才有人转身回去报信。
    暮秋倒了杯茶水,端给娘娘,稍显得有些迟疑:
    “娘娘,昭嫔让人将陈嫔拖走了,娘娘真的不管管吗?”
    皇后抿了口茶水,头也未抬,轻飘飘地说:“她得意了那么久,也该压压性子了,再说了,她以下犯上,甚至当初想利用昭嫔的母亲陷害昭嫔,昭嫔并非泥性子,这口恶气,她是一定要出的。”
    “而且,她宫中的奴才不是去请皇上了吗?”
    “既无人来寻本宫作主,本宫也乐得清闲自在。”
    暮秋哑声半晌,她哪里在乎陈嫔如何,她声音低了下来:“今日昭嫔好生威风。”
    昨日宫中刚失去了一位皇嗣,皇上竟还去了昭嫔宫中,暮秋心中不上不下的,总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她们的把握。
    皇后神情依旧平静:“昭嫔恐怕也憋了很久,现在才发泄出来,已经叫本宫惊讶了。”
    暮秋见娘娘眉眼的疲倦,想起昨日被打入冷宫的五姑娘,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
    佳春不敢耽误一刻地朝养心殿跑去,与此同时,刘安也得了消息。
    刘安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很久后,他问传话的人:
    “你确定打罚陈嫔的人是昭嫔,而并非淑妃?”
    其实刘安更想说周嫔,但转念一想,周嫔和陈嫔位份相当,她就是有这个心和脾性,也根本不可能。
    除了周嫔,宫中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也就是淑妃了,而且,淑妃和陈嫔之间还有着深仇大恨。
    至于昭嫔?
    不是刘安不愿意相信,而是昭嫔往日温柔似水的,连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怎么可能会在大庭广众给陈嫔这般难堪?
    传话的奴才讪笑了声:
    “奴才还是分得出淑妃和昭嫔的。”
    刘安白了他一眼,心中乍舌了番,细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晓病根出现在哪里,果然又是昨晚皇上去长春轩才闹出的事端。
    刘安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通报皇上,抬头就见佳春狼狈地跑过来,再不复往日的得体,朝养心殿前砰得一跪,那声闷响,叫刘安心中倒抽了口冷气。
    不等刘安上前,佳春就凄惨地喊了出来:
    “求皇上救救我们主子啊!”
    这动静很大,殿内人也非聋子,有动静传来,刘安忙推门入殿,果然见皇上撂下了笔,不耐地皱眉朝殿门口看来:
    “外面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刘安讪笑了声,悻悻地说:“是陈嫔身边的佳春姑娘。”
    听见陈嫔二字,陆煜眉眼间的情绪就寡淡了下去,耷拉下眸眼,冷冷淡淡地应了声:
    “什么事?”
    刘安摸了摸鼻子,将坤宁宫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昭嫔让人将陈嫔拖去御花园中罚跪,而且,昭嫔主子还说了句,”刘安顿了下,他抬头偷看了眼皇上,才敢说道:“说,若想让陈嫔免受皮肉之苦,就叫佳春将皇上请过去。”
    陆煜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问:
    “你确定是昭嫔?”
    刘安和皇上对视了一眼,讪笑着点头。
    陆煜确认了让陈嫔罚跪的就是顾晗,不由得沉默了须臾,顾晗若没说那句让佳春来请他的话,佳春来求,他让人去一趟也就罢了。
    偏生顾晗说了那句话,若他还派人过去,那就是在打顾晗的脸。
    陆煜也也知道顾晗在宫中的处境,顾晗今日的举动,的确是心中有痛恨,但同样也是在立威,陆煜抬手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疼。
    这妮子惯会给他出难题。
    陆煜脑海中闪过早时女子揽着他腰酣然入睡的温情,其实心中早就有了偏向,他翻开一张奏折,垂着眸眼,平静地说:
    “陈嫔屡次欺负她,她心中有气,也是应该。”
    刘安才不接话。
    顿了下,陆煜才又道:“让来人回去,在御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御花园中很热闹,陈嫔被压着跪在大道上,各宫妃嫔都零星几个散落在四周,不论是新入宫的妃嫔,还是旧邸跟上来的妃嫔,一直都见惯了陈嫔得意,何时见她如此狼狈过?
    顾晗早就回宫了,她可不想在这里被人当热闹看,而且,若是皇上知晓顾晗这般等在这里,也只会落个步步紧逼的印象。
    和四周隐晦的宫妃不同,周嫔大咧咧地站在凉亭中,就差把看戏两个字刻在了脸上,身边的宫人也不好拦她。
    陈嫔知晓她和顾晗交好,顾晗不在,陈嫔愤恨的视线就落在了周嫔身上,周嫔才不怵她,冲她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道:
    “陈嫔恶狠狠地瞪着我作甚?你若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和我一同到太后跟前说道说道!”
    不止陈嫔,哪怕四周人也都一噎,周嫔是毫不掩饰自己有靠山一事,甚至理所当然地借此耀武扬威。
    偏生旁人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陈嫔也知晓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堪堪移开视线,不想再惹得太后的不喜,见她如此,周嫔嗤讽地冷笑一声,她还当陈嫔多有骨气,说到底,也不过欺软怕硬罢了。
    没叫这些人等太久,很快就有人看见佳春灰败的身影,顿时所有人都朝她身后看去,久久不见她身后有人,这才确认她是一人孤零零地回来的。
    霎时间,御花园中一阵喧哗,掀起了议论纷纷,和先前的遮掩判若两状。
    陈嫔脑海一片空白地看向佳春,待佳春走近,她忽然攥住佳春的手,质问:
    “皇上呢?!”
    佳春噗通一声跪在了她身边,低垂着头,眼泪汹涌而出,却说不出一个字。
    陈嫔意识到什么,却不愿相信,她眼泪如同泄洪般掉落,她呆滞地摇着头,不知在对旁人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不可能……皇上不可能不管我的……”
    哪怕她降为嫔位,陈嫔也一直觉得皇上不会对她不管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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