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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电梯不修好也挺好的,他想,这样他就可以赖着姜昼久一点,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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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维修部赶来得很快,也迅速排查了故障。
只是电梯修好也要一些时间,他们恳切地拜托郁洺和姜昼再等一会儿。
电梯内的两人都不介意。
这里面还是一片漆黑,像座无人的岛屿,逃开了世俗的打量。
郁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还像没骨头一样贴在姜昼的心口。
你心跳得好快。他对姜昼咕哝道。
姜昼嗯了一声,没接话。
能不快吗,姜昼想,郁洺不仅靠在他的怀里,还一点不见外地玩着他的手指,刚才甚至还往他喉结上吹气。
要不是郁洺实在看着太乖巧也太生涩,这几乎能算作挑逗。
要是换个人,别说是如此胆大,早在往他身上贴的那一刻,就被他硬生生扯下去了。
也只有郁洺。
姜昼在心底默默呼出一口气。
他有时候觉得郁洺就是他家那只小狸花的人类版本,生来就是克他的。
但说来也奇怪,郁洺对他如此亲昵,甚至是暧昧,他却从来没有在郁洺眼中感觉到过欲望。
他不否认郁洺喜欢他。
但那种喜欢,更像是一个孩子对自己心爱玩偶的喜欢。
而非一个成年人,对另一个成年人的渴望。
他突然低声问郁洺,你对谁都这么亲近吗?
郁洺没懂,仰头望着姜昼。
姜昼停了两秒,又换了种说法,你好像从见我第一面,就对我很亲近,这是为什么?
他看过郁洺和同事相处,虽然关系很好,经常打闹,但郁洺跟他们一看就是朋友,从来不会有这样的亲密。
郁洺被问住了。
还能是为什么?
他吃姜昼的,住姜昼的,每天都在姜昼怀里撒娇,他不跟姜昼亲近,还能跟谁亲近。
可是这话他没法说。
他把玩着姜昼的手腕处的袖子,
你让我想起我家里人,郁洺轻声说,很温柔。
姜昼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安心的人类。
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暂。
但是待在姜昼身边,就好像小时候跟家里一起去山洞避暑,他变成原型睡在中间,四周都是微凉的空气,舒服得想打呼噜。
他想到这儿,又对着姜昼笑了笑。
姜昼却没笑。
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答案,可是真的听到了,却还是有一丝失望。
果真,郁洺也许连喜欢和依赖都分不清。
不过他没说什么,反而问郁洺,那你家里人呢,都在哪儿?
他一直想问,为什么郁洺才十八岁就要自己打工,也不去上学。
郁洺犯难地咬住了唇,这要怎么跟姜昼解释呢?
他们妖怪的考核,学习,跟人类不太一样。
他绞尽脑汁地圆谎,我我在的学校,要求我们社会实践一年。然后才能继续上大学,我现在就是在实践。
姜昼神色微冷。
听上去不像什么正规学校,起码在国内,他没听说过哪个高中的社会实践是去咖啡厅打工。
郁洺也怕姜昼再往下问。
他站直了身体,迅速转移了话题,你呢,你家里人都在哪儿啊?
他跟姜昼住了这么久,一次都没见过姜昼的家里人。
其实他还挺好奇的。
就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电梯里一直熄灭的灯突然开始闪烁了。
啪得一下,灯亮了,电梯内又重新恢复了光亮。
郁洺和姜昼面对面站着,他身上还披着姜昼的外套,姜昼身上也留着他发梢的栀子香味。
他听见姜昼平静道,我父母去世了,我是孤儿。
郁洺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问错话了。
他紧张地抬头去看姜昼,但是姜昼神色如常,好像郁洺只是问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他想说些什么,但电梯又恢复了上行,电梯门打开了。
维修部在外面大声地问他们有没有事。
郁洺又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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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昼跟郁洺走出来,与维修部的人员道谢。
维修部摆摆手,拎着工具又走了。
他们出来的楼层是二楼,姜昼不用去拿文件了,应该直接回十六层。
但他却没有动,就这么站着看郁洺。
郁洺满心都是懊悔,觉得自己刚才不该多嘴。
他哥说得一点没错,他果然是个缺心眼。
他头疼地想,这下好了,本来姜昼跟他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俨然要成为朋友了,他这么一乱问,姜昼估计又讨厌他了。
他垂头丧气的,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姜昼还站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走。
郁洺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姜昼,猛得想起姜昼的外套还在他身上。
他立刻脱了下来,乖乖巧巧双手递给姜昼,谢谢。
姜昼慢悠悠地把衣服接过来,视线还落在郁洺的颈边。
不知道是不是体温变高了,那朵山茶变得更浓了,半透明的粉色现在接近一抹淡红。
你这周末有空吗?姜昼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