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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轻笑。
果然他狙击警察厅高官的行为,让琴酒有了很多线索。
波本?琴酒又问。
你猜。黑泽不打算直接告诉琴酒答案。
是不是还有贝尔摩德?琴酒声音变冷。
黑泽很惊讶,他的眉毛动了动:
你怎么会怀疑她,她可是BOSS最看重的女人。
琴酒冷嗤:你还是BOSS最看重的手下!
一旦嗅到组织这只庞大的巨兽受伤流血的气味,就会毫不犹豫地下口撕咬,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忠诚,多可笑!
不要嘲讽自己。黑泽假笑,故意提醒道,毕竟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快吐了。
琴酒讽刺。
他们已经维持着这个姿势躺在地上好几分钟了,手臂变得僵硬,躯体紧绷。
黑泽盯着琴酒,语调缓慢地说:
我不需要取代你,我们可以互惠互利,把我需要的武器给我,我给你想要的卧底名单如果组织覆灭,我还能成为你的后援、搭档逃不过追捕的时候,你还能杀了我,把尸体丢给那些警察自己诈死,多么完美!
呵。
琴酒直接无视了最后一句话,他在思考前半段话的可行性。
以目前的状况看,他们两败俱伤显然毫无益处。
至于盟友、搭档
说实话,琴酒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一个不蠢的搭档了。
从前有过,但他们不是死了,就是卧底,最后琴酒身边只剩下一个伏特加。
任何一个自诩为天才的人,心里的傲慢都会驱使他们幻想自己有分|身术,把生活变得轻松。
虽然琴酒的生活与工作有点不同寻常,但道理是一样的。
黑泽扣住琴酒后脑的右手微微一动,小指的指尖掠过琴酒的左眼末尾一处浅浅的疤痕。这是被子弹擦过的痕迹,又在这个位置,毫无疑问是狙击手对决造成的。
如果躲避不及时,轻则少一只眼睛,严重的话一条命都没了。
是赤井秀一?
哼。琴酒眯起眼睛看黑泽,他的视线变得更模糊了。
但是他记得,他看到黑泽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黑泽眼角的疤痕。
跟他的伤痕一模一样。
黑泽的声音变得轻缓,而听他说话的人受到药物影响,又感到了明显的模糊、失真。
宛如恶魔在耳畔的低语。
我也一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愤怒,想杀死他的心情更加强烈?
赤井秀一!
琴酒本能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他的声音跟黑泽的低语重合了。
那只狡猾的老鼠,可憎的叛徒!
你杀了他吗?琴酒问黑泽。
黑泽忽然沉默。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琴酒毫不客气地送上讽刺:看来你那八百码之外的狙击技术,也没能击碎赤井秀一的脑袋。
我确实感到遗憾。黑泽喟叹。
黑泽突然微抬木仓口,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矮柜上,在消音|器的加持下,声音沉闷。
琴酒停顿了一秒,也稍稍抬起了枪口,子弹擦过黑泽的头发钻入墙壁。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可笑的姿势,打完了木仓里面的所有子弹,这才松开手臂,各自踉跄着退到了房间角落。
琴酒忽然听到了黑泽脱衣服的声音。
他震惊抬头,果然看到黑泽甩下外衣,解开了捆在手臂、腋下的武器皮套。
这些武器装备琴酒也有,包括琴酒那件黑色的风衣外套下常年穿的高领衣服,高领是用来遮掩脖颈那一圈薄金属皮的。
这玩意在战场上很常见,作用是防止被敌人割喉。
黑泽一件件地脱、丢衣服与武器。
很快他身上就只剩下一条贴身的黑色短裤,绑在左腿上的木仓套,以及没打算要脱的靴子。
客厅里弥漫着子弹带来的浓烈硝烟味。
黑泽从医疗箱里扯起一块绷带跟镊子,眉头都不皱地对着镜子取右臂伤口的弹头。
你在做什么?琴酒皱眉。
偿还你!
黑泽头也不回地说,上次我看了你。
琴酒:
世界的最初重叠点是浴室这件事就很离谱。
黑泽转过头,他的视线顺着琴酒的脸、脖颈一路下滑到胸腹。
琴酒知道他在说什么。
虽然浴室里热雾弥漫,但是谁也不会在洗澡的时候穿衣服,袒露的躯体上伤痕非常显眼。
每一道,都象征着一段生死搏斗的经历。
黑泽只要看疤痕,就知道琴酒的经历跟自己的重合度有多高。
琴酒眯起眼睛,确认了他们还是有差异的,黑泽身上有几道伤痕他就没有。
你右臂这个位置是怎么回事?黑泽指着自己伤口的位置,饶有兴趣地问。
他记得琴酒的右臂上有一道狭长的狰狞伤痕。
直升飞机坠毁。琴酒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