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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泠知道余恪想要听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哄人开心,但是他不想说,也可以说是说不出口。
两个人沉默着僵持了一会儿,余恪在齐泠移开眼后就知道他不会说,无声叹息后,他说:那还是先吃饭。
岔过去了,大概也回不来。
齐泠转头将大灯打开,昏暗带来的暧昧不明气氛荡然无存。
齐泠高估了自己的眼睛,本以为适应过小夜灯后,已经可以面对更加强烈的灯光了,没想到又被刺出了泪花。
两人对面坐下,余恪想着齐泠现在不好的脸色是因为对他刚才的追问不满,还是单纯是因为眼睛难受。
齐泠动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不吃了。
这样就又多了一种可能,是在嫌弃不好吃。余恪后半程忙着做蛋糕,菜品就算没有被装乘出来依然受到了影响,较余恪以往的水平略有下降。
接下来的话让余恪知道,他全都猜错了。
你说我不走就行,可是明明就是你先走的。
齐泠说的是当年,余恪搬家的时候。
余恪陡然意识到齐泠不愿意回答不想做出承诺的原因,当年的分开,他也不好受,客观因素不允许,现在看来齐泠比他更不愿接受。
他耿耿于怀至今。
我给你留了电话。你一次都没有打过来。
我把数字背下来,后来纸条丢了,我背的数字是错的。打过无数次,一直是空号。
号码没有换过,就是怕你联系不到外我。
可我没有搬家,你也一次都没有回来。
齐泠不相信,这么多年,余恪难道没有到A市的机会吗,可是他一次都没有回来找他。如果真的像他日记里面说的那样,如果真的喜欢他。
因为你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不想联系我。余恪这次真实地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我那时在想,可能在你的记忆中我是一个普通的玩伴,每一段时间都有每一段要遇到的人,而你将我剔除了,所以不找我。
余恪说到嘴角的笑意都带着自嘲,那我也不敢找你。
刚开始是在等齐泠联系他,但是一直没有等到。后来胡思乱想,可能是齐泠不想见他,所以他也怕了。
他担心被齐泠遗忘,成为一个陌生人,他站在他面前需要重新自我介绍,过去的回忆只有一个人珍藏。
再次见到齐泠的那一段时间,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是错的,齐泠真的变了许多,除了五官,连自然卷都舒展得看不见。
出生时自带的基因尚且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化,更何况是人呢。
余恪本以为他会怕看到齐泠变化太多的样子,但其实并没有,齐泠那时候接近,和他说笑叙旧。游荡多日、惴惴不安的浮萍找到了根系,他发现了,不管齐泠变成什么样,感情只会被洪流淹没,却始终存在。
你再次出现的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感觉你有什么不敢。齐泠咬着牙,眼睛可能是被灯刺得更厉害了,其中水光更甚。
因为我变化太大,让你都认不出来了?
不是。余恪想了想,突然倾身接近,你小时候不爽了明明会直接打人。
因为被欺负哭一点用都没有,嘲笑欺辱的人只会以此为乐。
齐泠斜瞥他一眼,水光消去,缓慢勾起嘴角,所以你凑过来挨打的。
不,余恪说,我是来躲到你后面的。
齐泠小时候打架很厉害,练出了经验,因为赵清雨是单亲的原因,他们那片很多成绩不好甚至不上学的小孩就以取笑他没爸爸为乐趣,齐泠就算是七岁到齐家,也是五岁和他们打架,打了两年。
只有第一次被赵清雨发现过,知道她会担心后,齐泠就学会了欺瞒。
向愿也是被欺负的时候他帮忙的,所以现在明明比他大,还能喊他「哥」。
但是余恪
他才没有为他打过架,我护过的人可多了,就是不记得有你。
那现在算我一个怎么样。余恪用着商量的语气,说出不带问号的话。
不要。齐泠身子往后靠,右腿叠到左腿上,坐姿优雅懒散,漫不经心道:看我心情。
余恪忍笑并且语气里面一点都不能带上笑意,不要这么坐。
齐泠懂了余恪的意思,我才不会压到
说了一半,他话蓦然止住,反而飞快将腿放下来。
第二次胎动。
余恪也反应过来,果断到他旁边坐下,手放在腹部去感受,自第一次齐泠察觉到之后,又过了这么久才迎来第二次。
齐泠没把放在肚子上的手推开,机会难得,总觉得多一个人知道就是赚到。
孕育生命虽然辛苦,齐泠为了ta放弃了赛车,不再喝酒通宵蹦迪。
但是他倒是没有后悔。
似乎从前的人生荒芜潦草,但是在亲自体会过之后,多了对生命的敬畏之心,以及幸福感。
余恪的手在这时不着痕迹地探过来,包在齐泠的手上。
没有反抗,得到了默许。
齐泠有些享受着难得平静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