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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学校的投资。”教导主任见怪不怪地向他解释道,“每年想走特招这条路的学生都很多,能通过考试的都是万里挑一的苗子,学校在投资人才这方面是不会吝啬的。”
“当然,你也不用觉得有压力,北京物价不低,除去住宿外这点开销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是正常的,既然你通过了考试,学校就不能让你因为物质方面的问题影响学习。”教务主任宽慰道,“你先到白老师那里去领教材吧,领完教材我带你去教室。”
何晚山点点头,坐在另一边的白老师连忙站起身来帮他拿高二下学期的教材。
何晚山借着白老师给他找物理课本的工夫粗略地看了看化学课本的章节目录,大部分都是他学过的内容,多亏了柳老师帮他找来了教材让他在假期提前学习,现在想要跟上进度想来应该不会太费力。
而就在这时,站在门边的教务主任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一改刚才和蔼可亲的模样突然中气十足地大吼了一声。
“那边的!站住!!”
何晚山一愣,下意识地顺着教务主任看的方向望过去。
出现在门外的少年个子很高,染着一头扎眼的红发,大概是因为他蹲着拿课本的缘故,从下往上看足足比教务主任高了整整一个头。
“高二六班余燃!你给我过来!!”
作者有话说:
时间线是回到了十年前,但何晚山没有完全记得重生前的事;
所以两个人还是初次见面,但是(不剧透);
总之是一个弥补遗憾的故事
第3章 小矮子
牙尖嘴利的小矮子
“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被训话的少年穿着黑衬衣,脖颈上戴着设计感精致的项链,校服外套松垮垮地披在肩上,一头新染的酒红色碎发色彩靡丽又张扬。
何晚山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染这样明艳的发色,不是偏深近黑的酒红,而是落日夕阳坠进酒杯里昏沉又颓靡的色调,稍有不慎就会显得人庸俗轻佻。
可眼前的人却毫无疑问是好看的。
五官深邃,嘴唇薄且淡,不带半点柔和感的男性轮廓把美锐化成攻击性,抬眼看人时微平的上眼睑和瞳仁下方的留白总给人一种慵懒又直白的狠厉。
像狼。
何晚山的表情有那么一刹那的愣怔,像是有什么久远的烂漫的记忆在挣扎着破土而出。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感受很像是天方夜谭,可他的的确确、十分真切地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某种无法形容的眷恋和熟悉感。
太过莫名其妙,以至于他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在这之前是否真的从未和眼前的人见过面。
“我说了多少次,高中生不允许染发烫发,余燃你看你这一头红毛像什么样子?!”
教务主任拔高了声音训斥着门口的少年,何晚山这才回过神来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一头明显是刚染的酒红短发上。
他之前的学校是市里的重点,同学之间都以学习为主,很少会有人在打扮上面花心思,染发烫发这类明显违反校规的行为更是少见。唯一的印象也就是路过街边发廊的时候看到过的几个染得花里胡哨的社会青年。
“不是老师你让我去染的吗。”那人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脸上的微表情就差把叛逆两个字刻在脑门上,“我这不就听您的话去染了吗,怎么就不满意了。”
“行啊余燃,你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我让你染回去是让你染黑!”教务主任被这番邪说歪道的话气得不轻。
他当了快三十年老师,见过多少叛逆的学生,可偏偏眼前这小子是个油盐不进的刺头。
何晚山也是第一次看见胆子这么大敢和教务主任抬杠的学生,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晚山同学,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何晚山没想到教务主任教训不守规矩的坏学生还会拉他出来评理,他初来乍到,最不想招惹得罪的就是这种人,可教务主任这么一句话,那人的注意力就这么转移到了他身上。
“漂染伤头发。”何晚山两边都不想得罪,于是就避重就轻,斟酌着回答道,“不染也很好看,黑发显得人更精神干净。”
“余燃,你听到了没有。”
余燃嗤笑了一声,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沉水黑玉般深邃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身上。
何晚山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这一次,他可以肯定这不是他的错觉,因为在他目光相对的短暂瞬间,他清晰地看到那双黑得冰凉的瞳孔在日光遮掩里剧烈收缩了一刹,深黯的眼底有黑潮涌起复又褪去。
何晚山被这道目光盯得浑身发麻,像是触电般有一瞬间的刺痛和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心情,明明他已经确定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眼前这个谁见了都难以忘却的人,可一个短暂的目光相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某些痛苦又烂漫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泛滥。
但那人的目光只是随意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像是并不在意他说的话,下一秒他的脸上恢复了平静,削薄微抿的唇角还捎带了一丝讥诮的笑意:“蒋主任,您话要是说完了我就回教室了。”
教导主任被他不耐烦的态度气得血压直升,气急败坏地拿出记事本开始翻旧账:“问我说完了没有是吧,我当然没说完!值日的学生会干部都告诉我了,今天你不仅迟到而且还不去上晚自习,余燃,你自己说说,开学才多久,这都是第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