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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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濯雪心中再如何心疼, 也只能绝口不提,一心一意地照顾着越迷津。
    倒是越迷津感到十分纳闷, 他年少成名, 经历过大大小小数百战,不管什么疼痛伤势, 忍受过了也就罢了。
    如今被秋濯雪悉心照顾, 险些怀疑自己不是受了点伤, 而是手脚残废, 即将不久于人世。
    这几日越迷津格外嗜睡, 他知道是身体在缓慢恢复,大多时候顾不上跟秋濯雪说几句话, 再不然就是被绕得晕头转向,自己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好在伤势与内力都在渐渐恢复,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
    越迷津坐起身来,不光伤势新生的肉在发痒,休息了几日的骨头也开始难受。
    正好秋濯雪在外面煎了药,端着碗进来,见着他微微笑道:“起来了?”
    越迷津“嗯”了一声,打量了一下秋濯雪。
    当时两人身受重伤,不便上下楼梯,跟客栈要的就是一楼的厢房,外头就是院子,炉子正好放在门口,煮药烧水时烟既熏不着越迷津,拿来拿去的也方便。
    秋濯雪这几日在外煎药,本整洁的衣衫上也沾着灰尘,就连头发看起来也不如往日那么梳理得端端正正了。
    他似乎对自己的狼狈毫无所觉,只是端了张小马扎过来坐下。
    秋濯雪将碗搁下道:“药得趁热喝才有效,不过太烫了,我在外面扇了扇凉,这会儿正好,你快喝吧。”
    在秋濯雪的唇上残留着一点药汁,显然是尝了尝药。
    这让越迷津想起小时候看见村子里一些妇人会给婴儿喂食时尝温,只因婴儿脆弱娇嫩,受不得烫,可他从没有过这种体验,即便老道士曾经这样做过,也已没有记忆了。
    于是越迷津闷不吭声地喝完了药,秋濯雪过来帮他松了松枕头,好叫人靠得舒服些,又问道:“快中午了,你待会儿想吃什么?”
    端着空药碗的越迷津想了想,他对这种东西并没有秋濯雪那般细致,于是想了想老道士死前要吃的东西:“碎金饭、桂花蜜藕、白腮鲈鱼羹、大猪肘……”
    秋濯雪只是含笑看着他,然后用一块手帕擦了擦他嘴角的药汁,好像越迷津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我会去准备。”秋濯雪从他手里拿过碗来,又将被子给他盖上,缓缓道,“你先休息休息,不然就擦一擦你的剑,它好久没人动了。”
    覆水剑的剑鞘本丢在了着火的聚义厅里,显然在越迷津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秋濯雪又为覆水剑定制了新的剑鞘。
    不光如此,他还将覆水剑擦过一遍。
    新的剑鞘入手感觉有些陌生,越迷津适应了好一会,才缓缓拔出了覆水剑,剑光凛冽,锋刃雪亮,能料想动手时必定血洒如泓。
    越迷津慢慢将剑收回去,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秋濯雪又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摆得满满当当,碟子犹如层层叠叠的花瓣,累在一块儿,几乎都要溢出来。
    里面果然有鱼羹,只是桂花蜜藕换成了清炒藕片,碎金饭变成了豆饭,炖得软烂的猪肘被片成一盘,外皮看上去晶莹剔透,不过分量很少。
    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秋濯雪却尽数找了来。
    越迷津的疑虑简直要从皮肤的每一寸都冒出来,犹豫片刻道:“我要死了?”
    他知道,世上大多人对将死之人总是格外包容,温和,比平日要客气得多,就像是老道士快死的时候,他也纵容着老道士胡吃海喝了一顿。
    在越迷津这短短二十余年的人生里,他从未有一日畏惧过死。
    可此刻不知怎么,强烈涌起一种不舍的感觉。
    秋濯雪闻言一怔,见着他脸色异常严肃,哭笑不得:“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这样想?只是一点伤而已,你好好养伤,就不会有事的。”
    越迷津欲言又止,却被秋濯雪打断了。
    秋濯雪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不许再问,你一点事儿都没有,这样显得我好像一直都对你很坏似的。快些吃饭吧。”
    两人正吃着饭,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秋濯雪舀了舀汤,沉声道:“是谁?”
    门外人道:“我是阿平,秋大侠,胡堂主派我来问问你们这边的情况,等会想来拜访,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秋濯雪沉吟片刻,打量了一下越迷津,缓声道,“请胡堂主一刻钟后过来。”
    阿平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这几日不光是越迷津在养伤,就连胡通也忙得不行,从火中跑出来的风波门弟子要安置,几名兄弟的尸身要收殓下葬,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麻烦事,几乎全落在他头上。
    越迷津这儿已经有秋濯雪跑腿买药了,他做这点事尚且大材小用,压根不需要再添个人手。
    因此萧锦瑟干脆去帮胡通的忙,他出身不凡,许多叫胡通头大如斗的事,对他来讲是家常便饭,两人合作得倒也愉快,感情更是热络起来。
    此事事关重大,最好是众人都在,加上越迷津的情况严重,因此秋濯雪并不急着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胡通是跟萧锦瑟一起来的。
    萧锦瑟进门来见着越迷津,不由得喜上眉梢:“越大侠,你身体好多了吗?”
    “好多了。”越迷津淡淡道。
    胡通等着他们几人寒暄完,才拉过一张板凳坐下,硬邦邦地说道:“之前养伤的养伤,忙活的忙活,今天总算是大家都有闲空,能说下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越迷津也不客气,淡淡道:“我们坐马车离开后,又折返回来,是想找出风波门与玉邪郎勾结的事,此事不管你知不知情,我都告诉你了。”
    “我知道。”胡通的脸扭曲了一阵,还是忍下来道,“之前萧兄弟已经跟我说过了。”
    世事总是如此奇妙,风波门本要萧锦瑟的人头,才不过短短几日,时移世易,风波门几乎全灭,而萧锦瑟也变成了萧兄弟。
    萧锦瑟道:“越大侠,你只管说你看到了什么事,我与秋大侠所遇到的事,我都已经完全说给胡兄弟听了,眼下就差了你这边的线索了。”
    这倒叫越迷津纳闷地看了一眼秋濯雪:“你没有说给我听。”
    秋濯雪微微一笑:“你每日不是吃就是睡,我想与你多说两句话都难,更何况你伤得这么重,跟你说这些叫人不开心的事做什么?”
    这次越迷津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你们走后没有多久,我就看见他领着一大堆风波门弟子出去了,不过我料想发生什么变故,你也能应付,就没有乱动。而他们走后,有个铁面人骑马来到了风波门。”
    秋濯雪若有所思:“入火场时,我与此人打过照面。”
    胡通大皱眉头,粗声粗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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