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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抚养成人。
当年一先女被马文轩与岑萱姬二人害死之后, 挚友之死带来的伤痛暂且不提, 更重要的是青鸿子对所谓的正邪善恶产生了怀疑,寻觅半世, 孑然一身,终究不得答案。
临到老来,青鸿子厌倦红尘, 归隐之前想起世上还有唯一一个与亲人无异的师弟无为子,有心前去探望。
结果找上门去, 青鸿子才发现师弟无为子竟然已经过世多年, 不过好在他还有个后人。
只是越迷津的脾气,实在出乎青鸿子的意料, 他看上去简直不像是无为子会养出来的孩子。
倒不是说不豁达——
青鸿子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越迷津, 深吸了一口气, 心想:“可能是太豁达了点。”
越迷津只是耐心地听着青鸿子的絮絮叨叨。
其实越迷津并不太会安慰人, 安慰人这种事往往都是交给秋濯雪来做的, 他总是能找出每件事上任何人都看不出的优点,总是充满希望, 说话的腔调也永远温柔而体贴。
不论什么人听了他说的话,纵然再绝望,也都会觉得好过一些的。
越迷津很少去尝试自己不擅长的事。
因此越迷津又开了口:“现在你已经见到我了。”
青鸿子想将手搭在这青年的肩膀上,可抬了抬,终究没放上去,只是叹了口气道:“不错,我的确见到你了。”
越迷津似乎没有觉察到他的挣扎,而是颇为自然地说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没什么。我本想试试你的剑法,毕竟我已经……”青鸿子笑着说道,他望着年轻人赤诚的双眼,忽然感觉到了时光在此刻追上了自己,他没有比此刻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老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伤溢满心头,“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师弟切磋了。”
越迷津拍了拍衣服,淡淡道:“那就走吧。”
他行事甚是雷厉风行,说完这句话,也不待答应,就径直往城外奔去,叫青鸿子不由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可既与秋濯雪同行,又是少见的剑道高手,名字也的的确确叫做越迷津,找错的可能性未免太低了些。
青鸿子虽然这辈子都没养过孩子,但不妨碍他开始怀疑师弟无为子的教育水平。
城外肉眼可见的屋舍减少,可还是有几户零星错落的农家,越迷津带着青鸿子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处枝繁叶茂的小林子里,只见夏花纷缛荣华,看上去煞是热闹。
“既是切磋,就点到为止。”越迷津折下两根轻飘飘的树枝,递出手来,冷冷道,“你要哪一柄?”
还哪一柄?这不过是两根树枝而已。
青鸿子无奈苦笑,随手挑了一根,放在手中掂了掂,手腕一抖,已舞了个漂亮无比的剑花,这滚圆纤细的长枝分明滑稽可笑,在他手里却霎时间有了神兵利器的气度:“我这才信你是无为子教出来的了,都有同样的毛病,好像用剑就一定要杀人一样。”
越迷津不再说话,已翻手出剑,他这一剑未藏半点杀气,只是快,快得如萍飘,似絮转,其势来得又极汹,如涛卷,似山崩。
动静之间,忽然而已。
“这剑招……”青鸿子喃喃道,“他当真是心无旁骛,果然完成这一招,还捡来你这天赋异禀的小子,有趣……”
在长枝探向青鸿子的瞬间,它被轻而易举地招架住了,其招忽然一转,意图挑飞另一根枝条,青鸿子手腕一抖,枝头柔劲一吐,当即脱困。
青鸿子纯以剑招与越迷津相缠,你来我往了大概十余招,两根树枝终究不堪重负,齐齐折断。
“这两柄剑好不中用,不打了不打了。”
枝条才断,青鸿子整个人已往后退了五步,也不见他肩动身移,就这样拉开了距离。
越迷津皱眉看了看手上的“剑柄”,丢弃在地:“你已怀念够了吗?”
青鸿子摇头笑道:“怀念倒是没有,难道你没发现你所用的剑招与我截然不同吗?师弟教你的剑招,是他自己钻研出的新剑法。”
这让越迷津露出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来。
青鸿子看出他的不自在,不由得失笑,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与他切磋了不知多少次,各有胜负,对方要出什么招数几乎心知肚明,唯有这他自创的剑法还从未见识过,算是圆了我的一桩心事。”
越迷津这才轻轻放松下来,又道:“你如果无处可去,可以住在他的房间里。”
他虽没有说出名字,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是在说谁。
青鸿子一怔,又听见越迷津道:“反正他已经死了。”
青鸿子:“……”他突然钦佩起了秋濯雪,能与越迷津相处这么久的人一定不是凡夫。
就在越迷津转身离开之前,青鸿子忍不住喊住了他:“你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问那个问题?难不成昨晚上你不相信我的话,今天是去核实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不是。”越迷津的脚步微微一顿,“巧合而已,我问你一个问题,算欠你一个人情,你要将我的屋子收去也无所谓。不过你往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的声音其实已不如昨日那般冷酷无情,这句话比起撇清关系,倒更像是一句忠告。
青鸿子忍不住嘟囔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薄情寡义。”他搔了搔自己的道髻,又很快追了上去。
“难道你是怕老道丢你的丑。”青鸿子探着半边身子,毫不厌烦地骚扰着越迷津,“你别看老道这模样,稍稍打扮一下,也算得上仙风道骨,骗几个江湖人不成问题。”
越迷津淡淡道:“不是这个原因。”
青鸿子摸了摸自己飘逸柔软的胡子:“那是为什么?”
越迷津停下了,他看向青鸿子,目光深深,包含着痛苦:“因为迟早有一日,我会迫不得已杀了你,不是如今日这般切磋,而是真正的你死我活,绝不留手。而我不想杀你。”
青鸿子立刻想到刚刚的对话,脸色微微一变:“你娘是岑萱姬?还是你爹是马文轩?”
越迷津道:“……”
“嘶,不对啊,他们俩都死了快三十年了,你今年才二十出头,投胎都比他们俩慢几年,再说你是个弃婴啊,师弟还留着你那块襁褓呢。”青鸿子很快就反应过来,迷惑不解,“咱们俩无冤无仇的,你那倒霉鬼师父,我那穷鬼师弟,除了这点同门关系之外什么都没留下,你怎么好端端要杀我?”
不,他还留了一箱子的房中术跟那两间草屋。
越迷津在心里冷冷想着,然后摇了摇头:“你不必知道。”
自从老道士死后,越迷津在这世上就是孑然一身,如果说昨日他还不清楚青鸿子的到来有什么意义,那么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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