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6
/p
/p
盆重要吗?”
“当然不。”宝娘目光微亮,笑盈盈道,“一点儿不重要,咱们聚宝盆这儿就是不问出身,不问来由,只不过嘛……”
她的目光往下一瞥,拈着那珠钗晃了晃,慢悠悠地对秋濯雪道:“棺材板,可别当我是在吓唬你,给你提个醒儿,死在这差事上的人并不少,倘若这不是雇主要的东西,接下来可有得你发愁。”
秋濯雪笑道:“宝娘放心好了,我可是从小被吓大的。”
“算你走运,他今个儿就在这聚宝盆里。”宝娘轻哼一声,“倘若人家收下了,这单就此了结,你且等一等吧。”
他就在这儿?!
秋濯雪心下一动,只要跟着宝娘一同上去,就能抓住这幕后之人,然而偏偏在聚宝盆之中……聚宝盆能打下这么大的基业,当然不是吃素的。
他们只怕比晚上那顿辣椒还要命得多。
秋濯雪在心底叹了口气,又很快笑眯眯地混到边上一张桌子,要了点下酒菜,痛快地喝起来。
与他同桌的是个老道人,只见他鹑衣百结,露出一身瘦骨嶙峋,若非干瘪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几乎像是具干尸,很难说他跟棺材板两人看起来谁能活得过谁。
道人看着他,忽然嘿嘿直笑,腔调古里古怪:“敢赊聚宝盆的账,哼哼,你小子胆子不小嘛,老道敬你一杯。”
他的目光虽到处乱转,似乎并没看在秋濯雪脸上,但是这句话显然是冲着秋濯雪来的。
秋濯雪的确身无分文,可任何人看他的派头,都绝不会认为他没有钱,不由得心下一凛,若有所思地看向这老道人,可打量一阵也没发觉什么异常,当即举起杯来,沉吟道:“请。”
哪料道人自己无酒,也不与他客气,直接将秋濯雪的酒壶端起一碰,抬头一饮而尽。
他身材虽干,但这喉管却甚是宽敞,叽里咕噜就将一酒瓶尽数喝完,好半晌才放下酒瓶,抹了抹胡须,长出一口气,啧啧叹息:“这酒酸得很。”
他不问自取,乃是犯了聚宝盆的大忌,周旁十几双眼睛登时瞧了过来,见他们一个瘦道人,一个病秧子,登时都起了兴趣,想看看这白被占一壶酒便宜的病秧子会如何反应。
秋濯雪只是含笑,不紧不慢地将杯中物一饮而尽:“我倒是觉得这酒很好。”
见病秧子打算息事宁人,其他人齐齐叹了口气,失望至极。
“蠢材蠢材。”道人摇头晃脑,“这样的酸酒也配叫酒吗?真是没有见识!”
旁边有个中年汉子忍不住嘲讽道:“疯老道,这酸酒既不算酒,那你还喝这么多?”他倒不是想帮秋濯雪出头,只是看疯老道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来气。
“你这脖子上装得莫非是个夜壶!”道人又道,“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用不着我花钱的酒,不喝白不喝!”
此人的脾气就比秋濯雪大得多了,当即掀桌而起,怒声咆哮起来:“疯老道你说什么?!”
聚宝盆中一阵哗然,想看热闹的,不愿招惹是非的,还有赌钱赌得正酣的,只见着人群前走后退,忽然乱作一团。
秋濯雪仍是不紧不慢地盯着那碟子花生米,好似里头一颗颗不是花生,乃是珍珠。
道人瞥眼看他,嘿嘿笑道:“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被喝了酒的还没说话,你这看戏的倒是打抱不平起来,莫非我来错地方,进的不是聚宝盆,而是武林盟?”
武林盟早在数百年前已彻底结束,也算是正道的一个丑闻,当即引起哄堂大笑。
只除了被调笑的“太监”。
这中年汉子的脸涨得发红,怒吼一声,已经挥拳打来,他拳来生风,力沉势猛,且来势汹汹,快得出奇。倘若叫这一拳打中,纵然脑袋不被打个稀巴烂,只怕也差不了许多。
“我倒要看看,你的身板有没有你的嘴这么硬!”
秋濯雪轻轻挪了挪板凳,略有些讶异地挑起眉头来,已从招式路数看出这汉子的来历,心道:“拳如奔雷,性似猛火,有意思,以裂风雷的性情刚烈高傲,怎会到聚宝盆里头来,难道他是要来聚宝盆里找什么?”
这裂风雷本名叫做焦廷,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快拳,性子颇为暴躁易怒,不过也因此与黑白两道许多人物不打不相识,他虽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也鲜有作恶,加上这几年来办过几件大事,在江湖里倒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老道人动也不动,任由他一拳砸在自己身上,这一拳看着迅猛,可沾着老道士的衣裳却好似泥牛入海,消融不见。
“嘿嘿。”老道低头瞧了瞧焦廷的拳头,露出满面狡黠,“我这身板硬不硬朗不知道,不过你这拳头实在是软绵绵得很。”
聚宝盆里看出门道的人都微微变了脸色,看不出其中门道的人则大笑起来,存心要看热闹,起哄道:“这也叫拳头?这是什么娘们儿的拳头!怕把人打死么!”
焦廷练了大半辈子的拳头,还从没人敢说他的拳头软绵绵,怒气再起,正要收拳再打,却如何都使不出劲来,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好似黏在一块糖糕上,怎么甩也甩不脱,心中终于慌张起来,使劲儿要收回手来,那老道居然也一下子轻飘飘地被他从板凳上拔起来。
这下焦廷更急,他急要挥舞手臂将老道甩脱,哪知他一收手,老道也跟着进,他一伸臂,老道也被递出去,好似拳头上挂了个人,惹得大汗淋漓,仍是摆脱不掉。
“疯老道……你……你这使得是什么妖法?!”
聚宝盆里顿时安静下来,若说刚刚那拳还没什么稀罕,眼下这一幕任是谁都看出不对劲来了,这老道轻若无物地贴在焦廷拳头飘来荡去,简直称得上诡异,众人皆不由得惊奇地睁大眼睛,张开嘴巴。
“妖法就是妖法,怎么还叫什么妖法的。”老道轻轻打个哈欠,“别晃了,老道那点儿酸酒都快被你晃吐出来了。”
秋濯雪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在了眼前道人身上,他知道这道人使了柔劲,消去拳威后黏住了焦廷的拳头,却实难想象此人是如何做到的,还做得如此轻巧容易。
他看了半晌,忽想道:“这道人本事真是厉害,没想到今夜还有这般有趣的事,只可惜迷津错过了,等我回去说给他听。”
焦廷一急之下,又用另外一只手去打这老道,结果双手交错,皆黏在了老道的身上,任是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只落个气喘如牛,盛怒仍未消:“你……你……你这算什么本事!”
“我看你也累了,气性怎么还这么大。老道往日驯马都用不着这么磨。”老道人忽然就从他这双拳头上下来了,扫了扫自己一身衣服,撇撇嘴道,“好险好险,没将老道这身衣裳打坏了,我全身上下可就这么一身衣服,要是坏了,那可真是没办法见人。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