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8
/p
/p
毒老人为什么想要将徐青兰炼制成蛊母了。
以活蛊巢的办法,蛊王不过只有一代,可是要是用蛊母的办法来培育蛊虫,却可拥有无数代……
秋濯雪脸色凝重,缓缓道:“半枫荷姑娘真是博学多识。”
半枫荷摇了摇头:“不是我博学多识,如果你问别的,也许我就不知道了。此事实是个意外,因为蓝采不仅仅是第一任蛊母,还是第一任巫觋。”
难怪半枫荷娓娓道来,原来这蓝采是圣教的开创者。
越迷津忽然道:“你刚刚为什么听起来很惊讶的样子。”
“我确实很惊讶。”半枫荷道,“这样的邪术杀戮太重,墨旱莲大人晚年时已将这些典籍尽数烧毁。活蛊巢之所以幸存,不过是因为流传太广以至于难以彻底禁止,可之前藜芦大人将圣教之中所有炼制此法的人都变成了活蛊巢之后,圣教已无人敢再用这样的办法了。”
越迷津:“……”
秋濯雪:“……”
如此以暴制暴,听起来倒是的确很有藜芦的风格。
秋濯雪听得瞠目结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就听着半枫荷又接下去说道:“而培育蛊母的办法,比活蛊巢更为凶恶可怖。成效极低不说,还并非人人都能如蓝采一般忍受蛊虫在自己的躯体里活动,蓝采之后只出过四任蛊母,有两人自尽,还有两人……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连死也无法做到。”
活蛊巢与蛊母,一个是死苦,一个是生刑。
纵然追究前人的错误已无任何意义,可秋濯雪还是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头。
半枫荷眼中流露出强烈的不忍与怜悯:“也是因此,墨旱莲大人才决意烧毁这些典籍,现如今就连我们也只是听说过蛊母这一存在,却谁也没有见过,更不必说是炼制了。”
连墨戎中人都不知晓,更何况是外人——
秋濯雪沉默片刻,忽然道:“半枫荷姑娘,这些典籍可曾外借过?或是哪里存有副本?”
“怎么可能?圣教从来不与外人来往,再者,这些典籍也非是寻常人能见到的,绝不可能有人将这些东西传出去了。”半枫荷讶异非常,不过想到秋濯雪提起的万毒老人,也颇为拿捏不定,“有没有可能,你们中原的这个恶人只是从哪儿听说了蛊母的事,随口胡诌的。”
她自己说来也有些讪讪,觉得可能性太小了。
不过无论如何,此人既然已经死了,纵然他从哪儿知道了蛊母的事,也都就着黄土枯骨一同掩埋了。
于是半枫荷不再多问,咬定道:“此事与墨戎绝対无关。”
“你……似乎并不避讳対我们说起这些?”越迷津忽然出声道,“为什么?”
他问得过于直接,叫半枫荷不由怔了一怔,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丑事悔过了,就只是过错,拟造借口,粉饰太平,只会更为丑陋。过错就是过错,前人功过,后人评说,为的是不再犯错,倘若悖逆其道,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更何况,你们身为中原人,尚且対受害之人心生怜悯,我一个墨戎人又怎可能対此无动于衷。”
秋濯雪不由得动容,温柔地看向半枫荷。
半枫荷望着他的脸色,把玩着自己的辫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必这样看我,対不住,我其实也没能帮上什么忙,这些事大多数墨戎人都知晓,只是我恰好知晓得比较详细一些。”
秋濯雪柔声道:“已很足够了。”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走了许久,见着路上人自无到少,再自少到多,大多数人都是面色匆匆,不少人认出半枫荷后都停下来対她行礼,神色很是恭敬。
半枫荷也不复対他们的笑脸相迎,显得有几分倨傲,甚是冷漠地点头应対。
三人很快就到了一处寨子外头,半枫荷入内牵了两匹马儿出来,模样有些惋惜:“我接下来还有些事,只能送二位到此,从这条大路下去一直往南走去,就能回到中原了。”
秋濯雪也不推辞,飞身上马,牵住缰绳,対着她又问了一个问题:“半枫荷姑娘,墨戎近年来有十来岁的少年走失吗?”
他心中到底记挂杨青。
半枫荷迷惑不已:“十来岁的少年走失?有是有,不过都被找回来或是葬身野兽之腹了,怎么了?”
秋濯雪:“……那贵教近来可有前往北疆?”
半枫荷神情更见纳闷,仍是摇头。
“多谢!”线索又断,秋濯雪在心中叹息一声,拱手道,“后会有期!”
越迷津只是冲半枫荷点头,轻轻一夹马腹。
马儿放开四蹄,狂奔而去,半枫荷忍不住往前跑了两步,大声道:“恩公!后会有期!”
这两匹马儿虽非是神驹,但也绝非寻常劣马,越迷津的骑术稍劣,秋濯雪就稍稍落下些与他齐头并进,只觉得暖风拂面,草木土腥的清气扑鼻,夏日已悄然在这些时日里降临。
两人奔行许久,总算重新回到半陀山,怕冲撞到路上药商行人,立刻勒马放慢脚步,看着人烟渐多起来,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家客栈之中,这会儿已是黄昏时分了,大堂里并不热闹,掌柜与店小二也显得有点无聊,见着客人都透着一点懒意。
秋濯雪跟越迷津并没计较,他们吃了饱饱的一顿,又要了两桶水,水并没有烧得很热,在这样的阳光下洗起来正舒服。
被毒瘴与蛊虫层层隔绝于世的墨戎,似是一下子被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迷人的醉梦花,馥郁的忘忧草,也成了梦境一般的存在。
越迷津进房的时候,秋濯雪正在窗边梳理自己的头发,客栈只给了一把普通的木梳,梳齿还断了几处,他也不嫌弃。
秋濯雪并没有转过身来,他将木梳放在桌子上,眉头微蹙,长发披散在背上,若按照文人的标准,已算得上衣冠不整。
“听了半枫荷姑娘的话,越兄可有什么想法?”
“墨旱莲晚年才烧毁典籍。”越迷津冷声道,“如果不是墨戎所为,那么最可疑的无疑是与圣教亲密无间的澹台一脉,亲密至此,极有可能从墨旱莲口中得知蛊母的炼制之法。”
秋濯雪点了点头赞同:“秋某也是这样认为,圣教隐世不出,绝非是一句空口白话,半陀山人来人往,但凡圣教有所动作,中原难免察觉,因此我想此事的确与他们没有关系。”
如此说来,万毒老人与杨青身上的谜团,眼下都与血劫剑重合了起来。
“你的头发。”越迷津忽然顿了顿,“不……理一理吗?”
他挽住了一段被凉风吹起的青丝。
夏日的天被拉长了,窗外天还未彻底暗下来,却隐见月华,正如越迷津的心思一般晦明难定。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