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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血口,整个人看上去像是糊了一层药粉。
“我体内的红颜蛊怎么不见了?”半枫荷缓缓低下头去,初见时的灵动剽悍已在这女子身上消失,如今看上去既虚弱又茫然。
秋濯雪道:“被藜芦大夫取走了,倒不知这红颜蛊有什么功效?又为何用在姑娘的身上?”
“这蛊……倒没什么稀奇,不过是研磨成粉后,能够驻颜回春。”半枫荷容颜憔悴,气息倒随着秋濯雪的内力平稳起来了,“红颜蛊寿命只有一月,吸得血气越多,效果越好,青槲用在我身上,一是为了惩戒我,二是为了讨好三长老。”
秋濯雪注意到了半枫荷对巫觋的称呼:“惩戒是何意?”
半枫荷道:“红颜蛊能短时间内大量吸取人的精气,令人骤然显露老相,要是年轻,气血尚能休养回来,容颜老逝却是再难回返。”
对爱惜容貌的年轻女子来讲 ,看着自己容颜老去,实在算得上一样酷刑。
越迷津则皱眉道:“讨好三长老?”
半枫荷胸口有一道伤,虽伤得不深,但呼吸时不免扯动,强忍疼痛:“三长老美艳多情,极在意自己的容貌,她如今已有六十岁,却用红颜蛊令自己永葆三十之春。青槲为她特意赠此大礼,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哈……”
她虽叫红颜蛊吸走血气,但想到这蛊落入藜芦之手,叫青槲白花心思,反而感到快慰,忍不住大笑起来。
只是如此一来,不免又牵动伤势,伤口鲜血好似泉涌,疼得她几乎昏厥。
越迷津紧皱眉头,从怀中又摸出一瓶伤药来,冷冷道:“不准再笑,浪费药粉。”
这些药都是离开吴都时,慕容华特意搜集的,他们两人身上都携带不少,只是一直用不上,没想到会耗在半枫荷身上。
他的面容虽然年轻,但莫名地叫人不敢违逆,半枫荷心下一惧,果然不再发笑。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三章
半枫荷受伤虽重, 又被红颜蛊吸走不少血气,但生命力甚是顽强,很快就见起色。
晚上伏六孤送来了药布与一套衣裳, 又匆匆离去,半枫荷身上的伤口都已止血,双手也勉强可以活动, 只是虚弱而已,因此秋濯雪与越迷津外出寻觅猎物,留她在鬼音谷上换衣。
等到两人抓了几只猎物回来时, 半枫荷已换过药更好衣, 她身上这件衣服本是伏六孤留在医庐的旧衣, 对女子来讲偏大了些,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 将衣服稍稍调整,穿起来倒也有别样的潇洒。
这叫秋濯雪忍不住想起徐青兰身上的那件血衣来。
半枫荷正靠在石头上休息,面前生着火, 她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向二人:“刚刚伏六孤又来了一趟。”
秋濯雪微微笑道:“半枫荷姑娘感觉如何?”
越迷津则从附近树上折了几根树枝下来, 剥去外皮, 开始就着火烤已经在外处理过的猎物。
“小伤而已。”半枫荷勉强自己坐起身来,她满心感激, 却不愿太过表露出来, 因此只是笑道, “只是有些饿得厉害。”
她一整日滴米未进, 又受了伤, 饿得厉害还是一种比较客气的说法了。
“可惜现在晚饭未好,暂且只能请姑娘以水充饥了。”
秋濯雪解下刚装满溪水的水囊递给她, 半枫荷立刻咕噜咕噜地喝起来,她仰着脖子,喉咙使劲儿滚动着,这模样看上去虽不美丽,但却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
直到这个时候,秋濯雪才真正放下心来。
他见过很多受伤的人,在死前常常会回光返照,看上去好像有所恢复,伤势已见起色,其实撑不过当天。
半枫荷既喝得下水,也吃得下东西,足以说明她绝不会死在今天了。
“我们方才在外看过,并无追兵。”秋濯雪从越迷津脚边散落的树枝堆里挑出一根来,拨了拨火焰,柔声道,“也许是忌惮藜芦大夫,并不敢在四处搜查,无论如何,半枫荷姑娘大可安心在此养伤。”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特意看向半枫荷,似乎也没有特别强调什么,只是寻常闲聊一般。
半枫荷却不能无动于衷,她放下水囊,又看了一眼秋濯雪,忽然困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什么?”秋濯雪回过头来,神色略见不解,在火光照耀之下,他看上去简直不像是真实的。
半枫荷沉默片刻:“之前我是圣教中人,你有意施恩圣教,我并不奇怪。可如今,我不但是藜芦大人的敌人,还是圣教的叛徒,与你更没半点关系,你为何这样尽心尽力地帮我?”
秋濯雪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半枫荷姑娘可还记得咱们初遇之时?”
“自然记得。”半枫荷道。
秋濯雪含笑道:“我当时坏了此地的规矩,作为一个不请自来的中原外人,姑娘又为何愿意开恩放我等离开?”
“只是因为这个?”半枫荷隐约听出一些意思来,却并不清晰,于是仍然皱了皱眉。
秋濯雪轻笑起来,无可奈何道:“难道还不足够吗?立场难免有相对的时候,若是只以立场观望,任何事物都注定残缺不全。”
“退一万步来讲,以姑娘的道理,我是中原人,藜芦大夫与圣教皆是墨戎中人,如此看来,秋某还有越兄倒是与姑娘称得上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难道不是更该同舟共济吗?”
越迷津冷哼了一声,不过看上去倒是心情不错。
这怎么一样,你本事厉害,脑子又快,青槲与藜芦大人都忌惮你,更不必说,你身边这位剑手只怕又是一个纪书琴……
这番话才在半枫荷的脑海之中涌过,又立刻停了下来,她忽然明白秋濯雪的意思了。
任何人看向旁人,总避免不了枷锁——籍贯、贫富、地位、敌友、长幼……
可是秋濯雪不是,聪明如他,救人时居然没有考虑任何利益,没有考虑任何麻烦。
只因他所看见的半枫荷不是墨戎人,不是圣教的叛徒,不是藜芦的敌人,只是一个受伤的女子。
半枫荷沉默片刻:“你实在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
秋濯雪微笑道:“不知这种奇怪是好还是坏呢?”
“是好。”半枫荷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很好很好。我从没去过中原,见过你后,我突然对中原很有兴趣,你们中原武林里有许多你这样的人吗?”
“中原也很少。”越迷津本一直都没说话,这会儿突然出声。
秋濯雪的目光一下子凝在了越迷津的脸庞上,他的声音不自觉放轻,变得有几分慵懒的惬意:“谁说很少,姑娘眼前就有另一个同样的人。”
被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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