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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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了,还哭鼻子,总是有些可笑……”
    越迷津沉默了会儿。
    杨青红着眼睛,见越迷津没有离开的打算,又胆怯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别人就不会来。”越迷津理所当然道,“你想哭多久,就哭多久。”
    杨青闻言,忍不住破涕为笑,他吸了会儿鼻子,又将眼泪憋回去,只剩下哭红的眼睛,小声道:“谢谢你,你人真好。”
    他虽在大厅里听得不太明白,但之前休息时,已从宋叔棠那儿得知,越迷津与秋濯雪有一个共同的好朋友,可惜这个好朋友为秋濯雪死了,因此越迷津才生秋濯雪的气。
    杨青本来还觉得这人迁怒秋濯雪很没有道理,是个极坏脾气的人,如今真的与他相处片刻,却又明白过来,人的感情本就很没有道理,他看到秋濯雪一次,就会想起那名死去的好朋友,这种感情又怎么是别人能够理解的。
    “其实……”杨青道,“我还很怕以后。”
    “以后?”越迷津不解。
    杨青点了点头,他低声道:“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我在这世上没有认识的人,也没什么去处。这儿的字,道理,物价,我全都不太明白,秋大哥很好,我却也看到了很多很不好的人,人如草芥,死就死了。”
    不错,対平头百姓而言,苦苦经营的一生,所谓的武林人士随手就可摧毁。
    老实本分的酒肆老板与伙计,就因为一把传说之中的血劫剑而断送了一生。
    越迷津不曾想到他一个孩子会有这样重的心思,一时间无言以対。
    “宋叔棠有时候会偷偷伤心,我知道,他是在难过七星阁的弟子死了,我在想,如果我有一天死了,会有谁挂念我,为我难过。”杨青垂着脸,忍住眼泪,“不过我已经给秋大哥添了很多麻烦,总不能再让他烦心,宋叔棠自己也很苦闷……”
    越迷津缓缓道:“你为什么不求秋濯雪教你一招半式?”
    “秋大哥対我的恩情。”杨青摇了摇头,“我回报还来不及,怎么还敢有所求,只是我没什么长处,也帮不上什么忙。”
    越迷津默然不语。
    他的心似乎随着这少年的话语寸寸崩裂开来,曾经感受到的剧烈痛楚,七年后的今日又再度疯狂席卷而来。
    昔日,在秋濯雪看来,自己是否也是这样的卑微又懂事?他看在眼中,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是觉得可笑,还是觉得满足。
    “你以后可以到剑林去。”越迷津静静站在月光之下,他的眼神里有一些杨青难以辨别的东西,“在比剑之前,那里都很安全。”
    杨青怔怔地看着他。
    越迷津很想対这少年说出秋濯雪的真面目,却知道対方必然不会信,即便相信了,也如饮鸩止渴的人一般,不过是让这无止境的仰慕里徒添一丝痛苦与绝望。
    死与被利用,谁又知道哪个更好一些。
    世道就是这样不公平,有些人随手给予的东西,却是一个人的一生。
    在杀死师浮萍的那段时日里,越迷津也曾反复想过一件事,秋濯雪为了一块青木岩参惹上万毒老人,难道当真值得么?
    他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时日,渴了就到茶馆里喝水,饿了就去酒楼吃饭,总有说书人在讲故事。
    这些故事都很有趣,里头的阴谋总有意外横生,才被大侠揭破,越迷津便上前问他们:“怎么每个阴谋都这样巧?总是会泄露?”
    说书人看他的剑吓得瑟瑟发抖,听了这问题,却又大笑起来,答道:“大侠有所不知,这阴谋本是人为,越是复杂越难得逞,有时精心布置,所图能成二三,已是很了不得的事了,若不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留有后手,自是只有被揭破的可能。”
    “毕竟他人又不是草木金石,全由得摆弄。”说书人无奈笑笑,“这恶人设局开始,自己也身在局中,只要他人察觉其中不対,或是误闯其中,就成变数,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必要杀人灭口,这杀人灭口,又必有人来追究。要是所图一大,人心自私,底下人不免要为自己盘算,免得狡兔死,走狗烹,如此一来,破绽更多。”
    “正因如此,正邪才开始互相争斗,因而有斗智斗勇的趣意所在,最后叫正义大放光芒,恶人伏诛,我等说得痛快,诸位听客也听得过瘾。”
    这说书人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将看家本事,许多故事里头的内核精髓都尽数说出来了。
    越迷津看着他,却只觉得全身发冷。
    是了,以秋濯雪的本事,那死人不值一提,他当然愿意帮助自己,可等追查到万毒老人时,纵然后悔,也已结下仇怨,深陷其中,为时已晚,只能咬牙帮助自己。
    当时万毒老人为了爱子,要杀自己灭口,倘若只有越迷津自己,只怕早早被万毒老人毒杀,可偏偏有了个秋濯雪查出实情,这岂非就是变数。
    他已知情,万毒老人又怎会放过他。
    秋濯雪若撇下自己离开,自己固然不恨他,他却要担名声被毁的风险,更何况平白多个仇家,药材同样拿不到手,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越迷津在短短几日里,尝遍人世间所有的恶意,纵然是只蠢笨不堪的猪,也知道教训了,更何况他既不蠢,也不笨。
    他苦苦挣扎的那一丝希望,也在说书人口中破灭。
    难道越迷津今日,也要破灭这少年的希望么?
    最终越迷津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静静地在月光下离去,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少年呜咽隐忍的哭声。
    他从没这么哭过,以前没有,现在不会,未来更不可能。
    在越迷津的胸膛里,燃烧的永远是愤怒、杀气、血性,他也只允许自己拥有这些,眼泪会令人软弱,他不允许自己软弱,却绝不会去嘲弄别人的软弱。
    杨青遥遥看着越迷津的背影,一时间很感激,一时间却又很怅然。
    为什么这样好的人,偏偏跟秋大哥关系不好呢?
    杨青在外面又吹了一会儿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才用水洗过脸,就听见门轻轻敲响,秋濯雪站在门外,柔声问道:“杨小友,你睡下了么?”
    “还没有。”杨青忙去开门。
    秋濯雪正含笑站在门外,他柔声道:“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杨青这才反应过来,忙侧过身体让秋濯雪进房里头来,他忽想到越迷津的事,问道:“対了,秋大哥,你知不知道比剑是怎么回事?”
    “嗯……”秋濯雪一怔,“嗯,你是听山庄里的人说到越迷津与步天行比剑一事么?比剑之日在七日后,怎么了?”
    “那……”杨青犹豫道,“是不是很危险?”
    “比试一事,自然是危险的。”秋濯雪失笑,极自然地倒了两杯茶水,“不过越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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