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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的拉近让柳玉心中的后怕逐渐缓解,他一向胆小,只有这时胆大了些,小心翼翼地往宋殊禹身上靠了靠。
见宋殊禹没有拒绝,他心下一横将脸颊贴到宋殊禹的肩膀上。
“可能是习惯了有你在。”柳玉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些,可他管不了自己的嘴巴,接下来的话完全不受控制,“以前不管何时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干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过日子,后来你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宋殊禹伸手摸了摸柳玉的头发,手指穿入细长的发丝间,他的动作十分温柔。
“甄大哥。”柳玉微微蜷着身体,像只猫儿一般贴在宋殊禹身旁,再开口时,语气里透露出几分茫然,“我是不是养成了一个坏习惯……”
“你没有养成坏习惯。”宋殊禹说,“这也不是一个坏习惯。”
柳玉很轻地哦了一声。
在这片慢慢怪异起来的氛围当中,也许他们都想说些什么,只是最后他们都在诸多顾忌之下没有开口。
为了赶在年前完工,毛胜领着一帮人格外卖力地干活,只用一天就把原本的茅草房推掉了,然后每天霹雳哐当地敲打起来。
没有院子也就没了存放和晾晒药草的地方,柳玉不得不暂时停了孩子们进山采药的活儿,还好孩子们之前跟打了鸡血似的,采来的药草晾晒好后卖进医馆里,一次性卖出了医馆大半年需要的量。
柳玉还让毛胜帮忙圈了块地,用编好的竹条围着,把鸡鸭全部养在里面。
日子一天天过去,鸡鸭越长越大,长到能下蛋的时候,几个笼子就关不住它们了。
柳玉挑挑拣拣了将近一半的鸡鸭出来,亲自宰杀拔毛,剖开内脏清洗干净,分成一块块的肉送给之前在柳春华的事上帮助过他的叔伯婶子们。
叔伯婶子们拿到肉,笑得见牙不见眼,直说柳玉有心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秋天过去,冬天接踵而至,天气越来越冷,村民们提前换上了厚厚的袄子。
柳玉冬天的衣服也是以前捡卢连才不要的衣服穿,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即便里面穿了两层,也撑不起外面那层衣服。
宋殊禹干脆把卢连才穿过的衣服全部送人,带着柳玉去县上量身做了几套新衣服。
若是以前,柳玉肯定摇头,如今他从医馆那里进账一大笔钱,又有一年的租金存在钱庄里,有了钱就有了底气,倒没必要继续抠抠搜搜的了。
回去时,想到宋殊禹来时宁愿走上一个时辰也不想再坐驴车,柳玉便盘算包下一辆马车载他们回去。
可他从未自己花钱坐过马车,压根不知去哪儿租借马车。
他们站在街边,柳玉正想找个人问问,忽然有一辆马车从不远处的街头驶来,驶到他们面前时,稳稳当当地停下了。
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这不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邵文鸿那个京城亲戚吗?
钱永丰看也没看宋殊禹,直接向柳玉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回玉潭村吗?”
柳玉点了点头:“我们刚买了东西,这会儿准备回去。”
“上来。”钱永丰大手一挥,“正好我要去你们村里办点事儿,既然遇到了,那就送你们一程。”
“啊?”柳玉犹豫了下,虽然他想坐马车,但是考虑到自己和邵文鸿的亲戚并不熟,甚至第一次见面就结下了不小的梁子,于是打算拒绝。
可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旁边的宋殊禹就答应了下来。
柳玉见状,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宋殊禹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除了邵文鸿的亲戚外,居然还坐了另外两个人。
柳玉放下背篓,悄悄看了那两个人一眼,都是他从未见过的人,看衣着和气质应该不是他这样的普通村民。
柳玉不敢再乱瞟,老老实实地垂下目光。
殊不知坐在他对面的曾夷和曾飞同样煎熬,以前都是摄政王坐在马车里,他们骑马跟在外面或者靠自己的双脚追上马车,今天是他们破天荒的头一次和摄政王平起平坐。
别看他们表面上稳如老狗,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两条腿都快软成煮熟的面条了。
何况摄政王就坐在他们对面。
只要他们抬眼,就能笔直地对上摄政王的目光。
流了一背的冷汗后,他们思来想去,默契地把目光转移到了柳玉身上。
他们这才发现柳玉今天换了一身行头,穿了一身竹叶青的外衣,白色的衣领围着纤细的脖子,双肩处有柔软的兔毛装饰,整个人看上去暖暖和和,衬得脸颊白中透红,一双垂下的眼睫异常浓密。
看惯了柳玉穿着不合身又略显浮夸的衣服,此时乍一看穿了新衣的柳玉,曾夷和曾飞眼里同时闪过一抹惊艳。
没想到这个小少年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他们只是摄政王的爪牙,但到底也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京城里富贵迷人眼,到处都是用钱养出来的娇小姐和娇少爷,穿金戴银,众星捧月,屁股后头跟着一堆仆人和嬷嬷,自是走到哪儿都是最亮眼的风景。
他们知道柳玉长得不差,却从未想过柳玉长得如此水灵。
不知怎的,他们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想法——
也许摄政王选择留下的原因并非只是失忆,还有……
想到一半,他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梦初醒一般,又同时打住了这个想法。
不能想不能想……
摄政王的私事哪儿容得到他们来想?他们真是活腻了。
曾夷和曾飞表情讪讪,挪开目光,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感受到了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股凉意袭来,他们转头看去,正好对上宋殊禹凉飕飕的眼神,似乎从他们看向柳玉那时起,宋殊禹就在看着他们了。
曾夷:“……”
曾飞:“……”
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场,只怕他们已经瘫到坐凳下面了。
垂着眼睛的柳玉并不知道马车里的暗潮涌动,在村口下了马车,就见马车当着他们的面转了个弯,随即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柳玉疑惑地转头问宋殊禹,“他们不是有事儿要办吗?怎么就这么走了?”
宋殊禹皮笑肉不笑:“走了好。”
柳玉觉得宋殊禹的反应怪怪的,但他没有多问,和宋殊禹一起往回走。
快到家时,他远远瞧见一个人站在他们的茅草房外探头探脑,注意到他们后,那个人连忙对他们挥了挥手。
虽然离得远,但柳玉还是认了出来那个人是同村的文婶子,也是付秀妮的娘。
柳玉在村里没几个朋友,除了苏元外,稍微能说上话的人就是大他几个月的付秀妮了,不过他只在河边洗衣服撞上付秀妮时才会说上几句,平时为了避嫌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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