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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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稍微再粗暴一些,那丝绸般娇气细嫩的皮肤,会被轻易压出刺目淤青。
    这位匿名拍卖者,非常了解他的商品。
    晏寒时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举了牌子,翻倍出价。
    会场霎时变得寂静,无人敢与他争抢。
    拍卖者并不吝啬于提供更为精美的包装。沉睡的少年被裹进柔软的天鹅绒棺材里,铺满染着晨露的玫瑰花瓣。
    无知又脆弱的小血仆,在睡梦中被领回亲王的领地,藏于密林间的湖泊中央。
    蔷薇盛放的古堡被宁静湖水环绕,他再也无处可逃……
    不。
    是晏寒时在反复回想,那股异常香甜的气息。
    他甚至感到焦躁与干渴,忍不住命令仆从掀开棺材盖,垂眸低嗅着缓缓弥漫开来的香气,却不曾将少年吵醒。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日太长,他早已忘了,这样诱人的食物是否依旧存在。很奇怪。
    直到江眠在黑棺中悠悠转醒,纤细手臂撑着雪绒软垫,一点一点坐起身子。
    晏寒时没有让人帮他,修长双腿交叠靠向椅背,若有所思地观察着江眠的一举一动。
    江眠疲惫地喘了口气,似乎有些病恹恹的,但不像曾经被送来的血仆那样惊恐,或是歇斯底里。
    漂亮苍白的少年只是垂下眸子,指尖轻轻抚过银链,随后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唇角正要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忽然偏过头掩着唇剧烈咳嗽,脸色霎时愈发惨白,甚至咳出了血。
    鲜血顺着指缝流下,落入玫瑰花瓣的血红海洋中,好似转瞬间便会消失无踪……却执意在那雪白的天鹅丝绒上,留下了刺目的痕迹。
    晏寒时眉头微微一皱。
    他知道,江眠或许还会咳得更厉害,他不该靠近。
    可天鹅绒中那一朵绽开的绚丽血花,却让他看得目不转睛。
    难得买到闻上去这般美味的人类,已经足够。
    晏寒时拿着干净的手帕,托起了少年清瘦的下巴,慢条斯理地仔细擦拭,垂眸欣赏那纤细优美的白皙脖颈。
    而江眠顺从地抬起脸,鸦羽般的眼睫轻轻颤着,软声道:“主人。”
    晏寒时手上微顿。
    江眠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心知肚明。
    这句主人,甚至叫得有些玩味,隐隐含着撒娇的味道。
    晏寒时不自觉放缓动作,白净手帕抚过细嫩娇气的脸颊,尽量轻柔,但依然带出了一丝红意。
    他微微挑眉,发现自己有些入迷了,居然想把江眠抱起来,在即将实施的那一刻才勉强停住。
    于是,晏寒时轻轻拍了拍江眠的脸,仿佛在随意哄着家中娇养的小物件。他嗓音温和低醇,犹如上好的红酒,总能让人放松警惕,难以分辨这是叮嘱,还是警告。
    “乖,别这么叫我。”
    说完他便将手帕扔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让管家把人带去沐浴。
    安静得近乎死寂的湖中城堡,因这个命令而泛起了压抑的骚动,与一阵窃窃私语。
    唯独江眠并未表露惊喜,也没有一丝恐惧。他乖巧地轻声应是,似乎毫不在意自己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当房间再次变得空荡,晏寒时却在想……如果他昏倒在浴室里,一不小心磕出血来,或许会非常浪费。
    但还是应该让小血仆自己清洗的。
    毕竟他被旁人轻轻一碰,就总是容易留下印子,也不干净。
    种种莫名的想法在脑中盘桓,让晏寒时有些烦躁。他从冰柜中取出早晨新取的几杯血液,又忽然厌恶地让管家将它们尽数带走。
    闻过江眠身上的味道,这些尚且新鲜的血液,竟然全都变得臭不可闻。
    真是奇怪。
    *
    江眠被包裹在干净纯白的真丝睡衣里,坐在床头,纤细白皙的小腿够不到地毯,只能悬空垂着。
    他浑身上下一尘不染,梳洗装扮得恰合主人心意,洁净而美丽。
    晏寒时压抑着心中的躁动,换了一张手帕按在江眠颈部,骨节分明的手稍加用力。
    清瘦脆弱的身子轻轻一晃,江眠眼神柔软地看着他,并未挣扎。
    晏寒时将手松开,指印鲜明。
    人类依然脆弱至极,江眠却没有一丝恐惧,青紫血管中散发着罂粟般的蛊惑香气。
    “你是什么人?”
    他撤下手帕,亲手摩挲小血仆暴露无遗的颈动脉,灰蓝眸子里翻滚着异样的情绪。
    “您的血仆,主人。”江眠轻声回道。
    他甚至还没有改口,胆子大得不行……却让深邃的蓝眼睛逐渐染上血色与饥渴。
    “你知道我的意思。”晏寒时低声说。
    江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偏过头,主动露出那一片脆弱诱人的侧颈,督促道:“请您享用。”
    这句话并非出于礼貌,抑或是虔诚的奉献,反而更像一种柔软无害的强迫。
    晏寒时怔了一瞬,旋即也有些兴致盎然。他不敢想自己究竟在下意识戒备些什么,也懒得去想。
    眼前漂亮干净的少年是人类,这毋庸置疑。
    终归逃不出他的掌心。
    眼眸被幽深血色彻底覆盖,锋利的尖牙渗着冷芒,缓缓刺破少年细嫩的皮肤。
    尊贵优雅的王俯身轻吻着玫瑰花瓣,是猎食,也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小血仆软着身子地依附于他,漂亮的眼睛里浮出水雾,似乎又想撒娇:“疼。”
    怎么会疼?
    他合该飘飘欲仙,麻痹上瘾,早已陷入幻梦才是。
    低贱而难以自控的人类,被高级血族当作饮品之后,总会摇着尾巴再次主动凑上来。
    晏寒时没有余裕去思考这些异常。
    倒不如说,他才是不由自主陷入幻觉的那一个。
    少年的鲜血,比他想象中甜美百倍,让他情不自禁地沉迷。
    相比起生命中第一次品尝血液时的快乐,如今的沉醉似乎更甚。
    晏寒时把江眠搂入怀中,一把扣紧了他似要挣扎的纤细手腕。
    多年尚未与人类如此亲近,他却不曾感到一丝焦灼烦躁。
    他只想将小血仆抱得更紧,继续吸食他鲜甜的血浆,永不停止,直到那孱弱的躯体被掠夺至残败干涸……
    不。
    不能这么快喝完。
    染着鲜血的锋利犬牙艰难抽离,血红舌尖贪婪地卷走最后一滴滚烫血珠。晏寒时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垂眸打量着怀中愈发孱弱的少年。
    江眠还是散发着……让晏寒时无法忽视的甜美气息,眸子水润。
    高级血族赐下的吻,能使他颈侧血管的创口快速愈合,只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小点。
    但衬在那雪白的皮肤上,依然格外刺目。
    江眠没有恐惧,没有致幻,也没有麻痹。
    只是很委屈。
    尚未餍足的吸血鬼喉结微滚,小血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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