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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一阵心慌和不可控,手也在微微发抖。
如果重生之后一切都变了,那他身为庶出的哥儿,还能在何处占据优势?
必须要快马加鞭,向边疆前进才是。
他一定要劝服父亲接受那个妖道。
到时候让父亲来当皇帝,自己岂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将晏清昀掌控在手中了!
*
数日后的东宫。
江眠枕着柔软精致的鹅毛枕头,睡得正香。
而晏清昀却来到了寝殿外,面无表情,沐浴在微寒的月光之下。
直到前来传送密报的暗卫,再次将身影藏匿于黑暗中。
他展开信纸,微微挑眉。
“区区一个沈鹤云,也敢对孤有所图谋?”
怪不得,江眠起初总是在追问这无关紧要之人的事情。
沉默片刻,晏清昀随手将信纸丢入香炉中,看着暗黄纸张缓缓被熏香点燃,在轰然冒起的火焰里四分五裂。
“自不量力。”
他垂眸笑了笑,走回房中。
那漫不经心的语气,犹如是在描述一件死物。
第47章 古代6
回到寝殿, 床帘轻摆。
晏清昀原以为自己的动作足够安静,但当他缓缓掀起被褥的一角,却忽然发现江眠早已睁开了眼睛。
因为困倦而蓄满水雾, 幽幽地看着自己。
晏清昀手上一顿,压低嗓音:“……抱歉。”
他竟也被盯得有些紧张。
好在江眠是真的困了, 没有追究的意思,反而软软道:“抱抱。”
“遵命。”晏清昀闭了闭眼, 轻声说。
当床帘被再次拉紧, 晏清昀轻柔拨开江眠侧脸的乌黑发丝,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讨厌,又乱亲我。”江眠半睡半醒地嘟囔着, 随即将有些微凉的手伸进了晏清昀的里衣之中, 报复般揉了两把。
晏清昀微微抿唇,忍着没动, 直到江眠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指尖也泛起暖意, 他才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温香软玉在怀,原是这般感觉。
江眠不知道的是, 晏清昀自小就明白, 自己与他人不太一样。
他有严重的情感缺失。
正因如此,他才对沈鹤云的倾慕与殷勤毫无所觉, 即便被捧在手心上长大,他也感受不到所谓亲情。
他可以表现得孝顺上进,克己复礼,却也仅仅因为这是先生所教, 身为太子他理应如此。
但是当太子可没有什么意思, 至少对晏清昀而言再简单不过。
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冷静分辨阿谀与直谏,隐藏自己的恶意,麻木地做好所有一国储君应该做的事情。
这个稳如磐石的嫡长子身份,甚至不苛求他本身是否具有丝毫野心。
直到江眠肆无忌惮地给了他当头一棒,而且还在不断让他感到惊喜。
晏清昀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就像是一个天生没有味蕾的人,猛然品尝到了酸甜苦辣千般滋味。
混乱,迷茫,痛苦,狂喜。
哪怕他真的是被妖物蛊惑了心智,又有何妨?
晏清昀其实不太适应这般纷涌而出的复杂感情。他是在大着胆子试探,每一次都尽可能装得游刃有余,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他心知肚明,江眠随时可以离他而去。
至少现在,江眠分明可以轻易便将他按死,却依然愿意停留在这无趣的东宫之中,跟他相处得有来有往……这让晏清昀有种莫名的安心与愉悦感。
但当他看向其他人时,却依然觉得对方就像死物一般。
晏清昀无法确定,江眠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虽然如今江眠因为他选择了坦诚,而态度逐渐软化……可当他将自身的丑恶之面彻底暴露出来,他的太子妃还会一如以往么?
江眠可以肆无忌惮,但晏清昀做不到。
就如此刻万籁俱寂,他却只敢悄悄吻一下江眠的发顶。
*
翌日。
晏清昀秉承着坦诚的原则,将昨夜得知的消息如实告诉了江眠,眼眸中还透着若有若无的嫌弃。
江眠这才知道,晏清昀不仅对沈鹤云的离开有所提防,还派了暗卫一直跟着。
他之前吃醋吃得太早了,没来得及查证,甚至有那么一点失去理智。
“所以沈鹤云果然还是倾慕于你。”江眠想着,又故意幽幽地说了一句。
“孤从未对他示好过分毫。当年的东宫伴读数量不少,孤对所有玩伴的态度都差不离,”而晏清昀只想坚定地跟沈鹤云撇清关系, “若是你对他不满,孤会让他再也无法看见明日的朝阳。”
“慢着,你还只是太子而已,别乱折腾,”江眠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倒不如先想想如何应付沈大将军,他到底是好是坏?”
再怎么说,沈鹤云也是镇国大将军家的哥儿。在原文中他能够顺利得偿所愿,让火葬场烧得旺盛,跟他父亲的势力军权就有很大关系。
没人敢轻易对他强取豪夺,以免得罪了真正的大权在握之人。
“沈将军……他在边疆镇守的时间太长,几次被召回京城也推三阻四,还默不作声任由家眷离开京城,这其中之意昭然若揭,” 晏清昀笑了笑,顺势将江眠搂住,“父皇虽是仁君,但也不至于在大事上心慈手软,孤只需要找到切实的证据即可。”
江眠任由他抱着自己,默默点头。
当今陛下,确实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单看江丞相以后的遭遇就能知晓。只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了。
但他不可以提前透露江府未来会遭遇的事情……被发现是狐狸精其实都不算太大的危险,但如果别人坚信他有预知未来之能,那么才会真正惹上不得了的麻烦。
无论在哪个年代、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于是江眠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有了证据之后,又该如何呢?沈将军如今手中的将士可不算少。”
“其实不难。夏国征兵皆要求有家眷登记在册,他们绝不会轻易追随沈将军胡来。况且如今即将入冬,边疆苦寒,连猛禽也难得一见……”
江眠反应很快地眨了眨眼:“那如果京城不拨粮草,他们就没饭吃了。”
“是。只需在他彻底暴露图谋之前,断掉半数的粮草供给,外加一道言辞巧妙的旨意,沈大将军自己手下的将士便可逼他带着虎符,遵旨回京,”晏清昀轻描淡写地说着,“只看父皇可否下得了这个决心了,毕竟沈大将军也算是征战多年,功劳显赫。”
“太子,如今你倒是愿意与我说这些了,之前分明还犹犹豫豫的,话也只讲一半。”江眠抬眸看他,似笑非笑道。
“孤以后必然对眠眠知无不言。”晏清昀低声保证着,还不忘趁机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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