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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李詹事也早就在外面等着相谈。可晏清昀一想到早上江眠说过的话,动作不禁又顿了顿,在谈及正事前看似随意地问道:“李詹事,你家哥儿如今年岁几何,可有婚配?”
“这……”李詹事被晏清昀淡淡的目光一扫,颇有些惶恐,“启禀殿下,下官家中只有一独女,这哥儿之说……从何而来啊?”
“哦?大抵是孤记错了,”晏清昀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撇了撇浮沫,“罢了,先说正事。”
他总觉得江眠不会骗他。
还是姑且对李詹事多留了个心眼。
*
等到日头偏低,晏清昀回到寝殿,发现江眠居然还在睡觉。
白皙侧脸被玉枕硌出了红印,他伸手抱紧被子,眉头轻轻蹙起,像是在梦里也还生着气。
晏清昀眸中闪过淡淡笑意。
他的太子妃其实很有意思。在这整日千篇一律的皇宫之中,江眠的出现实在太过新鲜。
就是太疼了。
而且江眠只有在没睡清醒时,才会对他露出半分柔软。
看来,即便是妖精也会非常在意,洞房花烛夜被独自留在婚房中不管……
晏清昀莫名感到安心。江眠越是对他生气,反而越是能够说明,他晏清昀并非无关紧要之人,不会被江眠玩腻了就随手丢弃。
在短时间内,他也不至于性命不保。
况且昨晚确实是他做得不对。晏清昀没有一丝反驳的想法。
心里安定之后,晏清昀又大着胆子把江眠抱了起来。
“……嗯?”江眠睡眼惺忪,看起来相当迷茫。
他软绵绵地靠在晏清昀身上,毫无防备、任人宰割,就是扯着被子不放手。
晏清昀看着他,安静片刻,低头在那柔软的侧脸亲了一下,又很快不动声色地移开:“趁着太阳未落,出去走走?”
“哦。”江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在晏清昀悄悄帮他梳好头发时,江眠依然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撒娇般抱怨着:“太子,你家的枕头好硬,睡起来不舒服。”
“那该怎么办?”
“要软软的布料,里面缝鹅毛,或者棉花。越软越好。”
“嗯,孤知道了。”
江眠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声音愈发柔软:“好乖。”
而晏清昀……忍了很久,才没有又将他抱起来多亲上几口。
不愧是妖物。
等到江眠逐渐清醒,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搂着走到了月桥附近。
秋日池塘荷花不再,独留一片萧瑟枯枝,在夕阳下别有一番惆怅风味。
晏清昀特意取了一个做工精巧的小炉子,让他抱着暖手,还不知何时让宫女多给他披了一件貂绒袍子。
袍子也是玄黑色的,温暖柔软,袖口绣着四爪金龙,与晏清昀今日穿的常服颜色如出一辙。
“太子,为何你不需要暖炉?”江眠有些好奇。
天气渐渐转冷,晏清昀还成日穿得那么单薄……虽然显得更加身形挺拔,可江眠忍不住会怀疑,他已经被冻得不行了。
“是在担心孤吗?”晏清昀笑了笑,牵起他的手放在丹田之处,让他感受着那隐隐酝酿的热意,“孤生来就有内力,不惧严寒。”
他曾经还穿着单衣,在暴雪中站过三个时辰。
天生有内力的事情,晏清昀从未对他人说过。如果讲出去,或许会让无视道上之人失声惊叹,恨不得趁他年轻就杀之而后快。
可江眠又一次将手抽了回来,鼓起脸:“登徒子。”
晏清昀:“……”
他算是发现了,江眠可以主动碰他,但他不可以主动碰江眠。
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
第44章 古代3
江眠并不知道晏清昀是如何想的。
但直到月亮挂上枝头, 晏清昀都没有离开过一步。陪着他转悠,给他介绍附近的大小宫殿,还盯着他吃完了一碗鲜香而辣的玉蝉羹。
就像是……这太子当得清闲无比。
云里雾里之间, 江眠又被他领着回到了月桥另一侧的凉亭。
按晏清昀的说法,用了鲜辣的鱼羹之后, 就该品几杯浓醇热茶。
江眠摩挲着暖炉表面,望向不远处明如白昼的寝殿, 又回过头。
月光洒进凉亭, 隐约打亮了晏清昀的侧脸,却仍有一半轮廓淹没于黑暗之中。
从昨夜开始,江眠就莫名感到疑惑。
晏清昀何必在殿外泡茶?
除此之外, 晏清昀似乎也极为不喜被人伺候。
他只是叫人取了一块茶饼, 置于精致的木托盘子之上,随后亲自拿起茶针, 按着紧实的茶饼边缘, 将茶针缓慢而有力地插了进去, 再一点一点,慢条斯理地撬开。
这所谓茶针, 是细心打磨过的锋利铁锥, 于月光中闪着寒芒,似乎连见血封喉也不在话下。
而晏清昀的眼神, 仿佛是在解剖活物一般专注。白日里看向江眠时的那份温柔与好奇早已消失无踪,漆黑眸子恍若幽井般深不见底。
他显得颇为享受,在这一刻比以往都更让人感到心里发寒。
江眠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你昨夜也在喝这个?”
当支离破碎的茶叶被放入壶中,热水升腾,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天冷了, 是该多喝些普洱。”晏清昀抬起眸子,笑了笑,方才那诡异的专注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这种茶,会把白玉杯子染得脏兮兮的,总是需要特意清理。”
“无妨,脏了就换一个。打碎了,也可以再换一个。”
如他所说,昨夜被江眠掀翻的白玉瓷杯早已换成了全新的,样貌手感与先前的几只如出一辙。
听起来真像是渣攻发言。江眠轻轻摩挲着滚烫的杯壁:“我以为你是爱茶的。”
“不,孤更爱的是……清醒,”晏清昀似乎是不怕烫的,将热茶一饮而尽,又端起茶海斟了一杯,“太子妃,和孤好好谈一次吧。”
江眠发现了,晏清昀在黑夜中确实感觉更为自在。
“在谈之前,后宫不得干政可是你亲口说的。”
晏清昀低笑了一声,视线肆无忌惮地描摹着江眠的侧脸,意有所指:“孤这也是没办法了。”
江眠被盯得微微挑眉,干脆支起下巴问道:“那好,都说你与沈大将军关系甚佳,亦师亦友,京城还里传言,陛下原先似乎也有指婚的意图……只可惜多年来,将军的正妻膝下一无所出,是不是?”
“是也不是,”晏清昀答得干脆,倾身给他斟满了茶,“父皇在多年前的确有过这样的心思,但孤与沈将军交结不深。”
“……是么?”
“沈将军虽是我名义上的习武先生,与我来往颇多,可一次酒醉之后,他也曾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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