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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炀有点喘不上气来,他连忙退出备忘录,却在朋友圈也有发现。
原主于傅书濯生日那天,发了条仅自己可见的动态——
【生日快乐,傅先生……】
裴炀看着看着,就有一行温热积在眼窝里,慢慢跨过鼻梁,跟另一只眼睛的泪汇流在一起,再打湿刚吹干的头发跟枕头。
他自己却无知无觉,只是呆愣地望着手机。
这次不仅是心脏,连喉咙都有种被人拧住的感觉,涩涩地疼,绵长且窒息。
……
傅书濯凌晨两点醒的,他有定闹钟,因为不放心裴炀一个人,所以晚上要去看好几次。
主卧里灯光灰暗,很安静,裴炀一米八的身高蜷缩成一团,手里攥着睡前看过的手机,裹着被子睡得不太安稳。
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他呼吸异常急促。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早就让他们习惯了彼此的气息,傅书濯的到来不仅没有惊醒裴炀,反而让他呼吸平稳很多。
傅书濯坐到床边,熟练地拍着他的背,徐徐安抚。
像是在梦里被惊到,裴炀突然用力攥住手机,傅书濯怕他对掌心的伤造成二次伤害,就小心掰开他手指,抽出手机后再轻轻回握。
裴炀的手很薄,不像寻常男生一样宽大,皮肤也偏白,骨节突出,但掌心很软。
这种软体现在很多场合,散步时的牵手,主动捧过他脸亲吻,或者是他帮他弄的时候……
裴炀是那种很典型的嘴硬心软,就跟这双手一样,手背又瘦又硬,掌心却不同。
否则也不至于在刚认识不久,知道傅书濯手因为冻疮肿了,就主动暖热自己的口袋,再别扭地给他写字条,说勉为其难给你揣一会儿。
真是要命。足足十几年的回忆,如果裴炀不在了,他一个人怕是承受不起。
傅书濯安静地临摹裴炀睡容,手机识别到他的人脸,突然亮起,照出裴炀眼周的两道泪痕。
他微微一愣,刚想抽手却被裴炀握得更紧。
傅书濯发现了件微妙的事,裴炀手机照到他的人脸却没有解锁,明明他的人脸也有录入。
等裴炀呼吸慢慢绵长,傅书濯才空出一只手去拿手机。
他输入之前的密码,还好解锁了。解锁的第一个页面停留在朋友圈,而第一条动态他从来没见过。
傅书濯点开仔细一看,是仅个人可见。
他看着看着,喉咙阵阵紧缩。
【生日快乐,傅先生。
明明你天天在我眼前,可我却很想你——替未来注定会遗忘的我想你。
最近总是想起或梦起以前的事,我才发现,我好像很少说爱你。但你别难过,以后或许有人会替我说。
其实今天我很想再问你一次,整整十七年,你对这段感情还没腻吗?可我不敢问,既怕你说腻了……又怕你说没腻。】
动态发布日期正是他生日那天。
傅书濯顺着裴炀游览过的软件一一看去,心脏一缩一缩地疼。
他看过那一条又一条的备忘录,看裴炀对自己说“你最爱他”……这些话就像一根根软刺,一点一点地往他心里扎。
傅书濯还发现,裴炀睡前还给备注为“母亲”的号码打过一通电话,可显示未接通。
当然不会接通了,裴母已经去世一年。
夜色里,傅书濯眼眶红的不太明显,他用裴炀的手机在那条仅个人可见的朋友圈下回复了句:不会腻的,永远不会腻。
“傻猫……你会好的吧。”傅书濯自问自答:“会的吧。”
·
裴炀睡到早上八点才醒,他迷迷瞪瞪地坐起来,呆望着对面墙上的钟表,感觉眼睛有点难受。
他没注意枕头上的泪痕,慢腾腾地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厨房里傅书濯已经在做早饭了,裴炀还不忘昨晚被抓包记得英语单词的事,窘迫地打了个招呼:“早啊。”
傅书濯没回头:“早。”
裴炀没话找话问:“怎么起这么早?”
傅书濯:“醒得早。”
等早餐上桌的时候,裴炀才看到傅书濯的正脸,他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说:“你昨晚没睡好?”
傅书濯:“嗯?”
裴炀指了指他眼睛:“有黑眼圈,红血丝也很重,眼睛还有点肿。”
傅书濯给他倒了杯牛奶:“没事,昨晚失眠了。”
裴炀顿时愧疚了,自己占据人家爱人的身体装失忆,才害得人家急成这样。
傅书濯又说:“你可能忘了,我一离开你睡觉就失眠。”
“……”裴炀蚌埠住了,根本接不上话。
这怎么整,总不能让傅书濯回主卧跟他睡吧?他壳子里装的也不是原主啊!
傅书濯垂眸道:“没事,你不用在意,可能习惯就好了。”
裴炀顿时心一揪,不过大脑地说:“要不然,你今晚回主卧住?”
傅书濯秒回,笑得温柔:“好啊,谢谢小猫。”
“……”裴炀大脑一白,只想给自己一耳光,叫你嘴快!
虽然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但傅书濯还是心情愉快地洗了碗,终于不用分床睡了。
裴炀则懊悔得不行,以至于从吃完早餐一直到公司都没怎么说话,他怎么就上了傅书濯的当呢?
都说了傅书濯最会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