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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园传来宴云谏焦躁的声音:“不管怎么样,我要见他,至少确定他平安。”
石朝云:“我不会伤害他。”
宴云谏:“是吗?那逼着他不道歉就分手的是谁?只谈包养不谈感情,分开了又穷追不舍的是谁?哦——是我眼前这个看上去情圣一样的石总啊。”
他言辞本就锋利,此刻抑扬顿挫嘲讽连连,更是嚣张到极点。
石朝云脸色冷沉:“见到了又怎么样,说什么?还是带他走?带他去哪里,带回去关起来,等到这次的风波过去,还是把他推出去让千万人挑剔诅咒?”
宴云谏气结。
宴云谏身后跟着很多人,石朝云身后的别墅中人手也不少,两相对峙,毫不退让。
池润衣从花树后面走出来:“宴哥,我没事。”
看到他,宴云谏先是一惊,而后有几分慌乱,但他年纪虽轻城府老辣,短短一秒已经调整好表情,有些诧异的道:“衣衣,你怎么在这?”
石朝云看池润衣,解释:“宴云谏来找我谈事情。”
宴云谏:“对..谈生意。”
池润衣看他身后带的那些人。
宴云谏:“有些摩擦需要解决,大中午的,回去休息吧,有空约个饭。”约饭这个词他还是跟池润衣学会的,说话的语气也温柔。
石朝云没有反驳。
池润衣叹口气:“我都知道了。”
宴云谏一怔。
石朝云也看过去。
池润衣交过很多朋友,但这很多中九成九都是萍水之交,倒是石朝云和宴云谏,实在是人生不可多得的算交了心的。
在这样的人面前提起不那么光彩的过往,心里的滋味很怪。
他们会怎么看他?
不希望是同情,也不希望是厌恶,池润衣自己也闹不明白要什么,只道:“网上传的都是真的。”
所以不用再费心思。
说这话的时候耸了下肩:“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名声臭了,这圈子我也待不下去了,正好,钱也赚够了,找个清静的地方晒晒太阳养..反正挺好的。”
石朝云和宴云谏对视一眼,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反应。
情形有些尴尬,池润衣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想了想,对两人点点头:“谢谢,我挺好的,不用担心。”又对石朝云道:“我想回家了。”
石朝云:“不行。”
池润衣看他。
石朝云:“你的住址被泄露了,那里已经不安全。就住这里,等事情平息后再说。”
池润衣有些不解:“你不介意吗?我是说..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不乖巧,也不体面,我穷过,坏过,还勾引过老师,我是个人渣,你明白吗?”
虽然之前看手机只是短短几分钟,但那一会儿浏览的信息非常多。
微博下全是谩骂。
他的出身被揪出来,地域黑,穷破地方出来的人渣,穷山恶水出刁民,恶心的隔夜饭都吐出来,出门被车撞之类的,还有P遗照的。
石朝云:“不要这么说你自己!”
宴云谏也皱着眉:“衣衣!”
池润衣就不说了。
石朝云走到他面前:“我知道,以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不管怎么样,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你,在我心里都是不同的。”
顿了顿,又道:“而且,为没有做过的事背黑锅,不难受吗?”
他之前不忍提,想等去那边调查的人回来,但事到此刻,倒又觉得不破不立,直面未必不是好事。
宴云谏看他:“我看上的人,管别人怎么说!而且,小狗,你演技需要进修了,骗得过别人,休想骗过我们。”
热搜上的事可不怎么光彩,但池润衣提起的时候有自暴自弃,却绝没有羞惭懊悔或者愤恨。
这件事肯定还有内情。
哪怕没有,过去的就过去了,十四岁的个小男孩知道什么,被逼迫、被引诱等等,不确定性太多了。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池润衣绝对人品端正。
池润衣没想到这么快被拆穿,不过这件事他不想多提,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架势:“随便你们怎么想。”
池润衣想离开,但石朝云和宴云谏都不同意,宴云谏提出离开可以,但要搬他那里去,石朝云不同意,两人又争执了几句。
池润衣最后妥协,答应在石朝云这里留一周,最多一周。
宴云谏确保池润衣拿到通讯工具后才离开,临走时当着石朝云的面嘱咐:“不习惯就说话,哥来接你。”
这天晚上,池润衣失眠了。
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并不如他表现的那样清淡,少年人心机尚显稚弱,对上成年人的险恶用心和暴力施压,一切的一切并不如计划中那样平顺。
甚至一路滑向噩梦的深渊。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样做到底后不后悔,但时过境迁,该担的也担过了,倒不必临头再做懦夫。
正自回忆间,房门被敲了敲,池润衣拥了拥被子,假装已经睡着。
房门被推开,石朝云到床边,拉了拉池润衣的被角,长久的默契或者直觉,他知道池润衣没有睡着:“要聊聊吗?”
池润衣背过身没有理他。
石朝云坐到床边:“还生气呢?”是他坚持不让池润衣离开。
池润衣没说话,但是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