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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算最阔绰,凭什么能吸引她?
只能是,唐昭昭早早认出自己,心存不轨。
清嘉如今肠子都悔青了,好日子过多了,都忘记了人心险恶,怪她对女子不曾心存戒备,又想着云琅阁无论如何都是自家产业,出不了事,所以才松懈。
她正沉思着,外头突然闯入四五个小厮来,竟将这硕大的琉璃罐子推动了!也是摇晃间,清嘉才知道,这底下还安了轮子,她便好似困在笼中的猪崽一眼,被周围运送,任人宰割。
更绝望的是,来人她都不认得,即便自己在挣扎、敲打、示意,他们满脸冷漠,甚至不曾瞟她一下。
清嘉观察着周围景物变换,明白过来自己此刻正往一层的中心区域靠近。
云琅阁楼高六层,修成圆柱结构,圆心一束乃是中空,一楼为中庭大厅,划分成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每隔一个时辰,都有歌舞表演。
其中又以中心区域占地最阔,因为客房外修有平整宽阔的游廊,只客人走出游廊之外,都能观赏到表演。
清嘉此刻便被挪至中心区域。
此刻,中央舞台的布置已是焕然一新,竟放置了一方硕大的琉璃水缸,下层零零散散地铺着夜明珠,焕发出一种神秘温和的光。
宋星然正火急火燎地寻人,见中央被布置成这个模样,四五层客人围在琉璃缸子前,也不免多问一句:“今夜是要作什么?”
掌柜回答:“今夜是鲛人舞,扮演鲛人的皆是崖州选来的美人,身段好,水性佳,舞姿翩跹,在水中一舞,美轮美奂的,客人们都说,与海底龙宫的表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呐。”
宋星然侧目一瞟,果见幽蓝水幕中,有美人鱼在缓缓游动,她们身披轻纱,于水中只得透明一层,将胴体缠绕,血色的肌肤、玲珑的身躯,确实很叫人血脉喷张,更莫说周遭一圈灿灿灯火,如此交辉下,那琉璃打造的外立面折射出各色光斑,更显得水中女子身段窈窕美艳,真如鲛女披着神光临凡。
掌柜见宋星然驻足,以为他起了兴,毕竟这些个宝贝美人鱼,自水中表演结束,那些追捧的客人要买她们一夜,可要百金不止,更是有市无价,一夜难求。
兴致勃勃介绍道:“如今表演尚未正式开始,这些个不过是热个场子的,一会儿那姿容最美的,于亥正时刻才正式开始,那尾美人鱼呀,纤腰一扭,能将人魂魄都勾走。”
宋星然不过停下思索清嘉去向,耳边却一阵聒噪,满腹的焦急都化成了焦躁的怒气,于是冷冷一笑,阴恻恻道:“不若你去死了罢。”
掌柜自知马屁拍在马腿上,膝盖一软,竟跪了下来。
宋星然不胜其烦:“起来,找人。”
正是那掌柜忸怩如何向宋星然示好时,四五个小厮推着清嘉所在的琉璃罐子往中庭走去,宋星然目不斜视,不曾发现清嘉就在其中,倒是掌柜与清嘉对了个正着,他直觉这双眼眸在何处见过,在原地怔忡许久。
宋星然步伐放缓,等了掌柜几步,却迟迟不见人上来,恼怒着转身,咬牙切齿的:“还愣著作什么?”
掌柜一个激灵,终于想起,这位眼下一点嫣红泪痣的美人儿,便是与上方内那位喝醉斗殴的公子一道来的,她那时是男装打扮,掩了四五分殊丽,如今一身鲛人华服,十分妖冶,将其美艳发挥出了极致——等等!她怎么穿着鲛人的表演服?
他冲上前,激动到:“爷,方才那位鲛人姑娘……”
宋星然烦躁:“还敢说?真不想活了是么?”
掌柜只觉得他眼风一扫,自己脖子也凉飕飕的,下一秒都能身首异处,恐惧地咽下一口唾沫,斟酌了一瞬,鼓起勇气,闭目吼道:“那位鲛人姑娘似乎就是与楼上公子一同来的。”
“却不知为何脱了男装,关进笼子里了。”
“什么?”
这话音一落,只听见“哗啦”水声,宋星然眼睁睁看着一尾人鱼坠入琉璃缸中,那华丽的鱼尾翻腾几下,才露出一张如仙似妖的清冶面容。
是他的清嘉。
第73章
天旋地转间,清嘉自那方浅浅的水罐中倒出,顺着水流倾泻注入另一方相对宽大的水池中,一个反应不及,铺天盖地的凉水吸入体内,简直将她呛得半死。
周围更是一圈奇形怪状的脸,俱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她心中惊慌,只能不住地扭动着硕大的鱼尾,想要乞得些平衡。
好在她水性不错,摆动数十下后,渐渐掌握要领,流畅地游动起来。
这个水缸中,还有十来名与她打扮相类的娘子,身上纱衣色彩各异,软甲却都是银色,不及她身上这套富丽。
她是着了唐昭昭的道,被当成了鲛人演出的舞女了。
如今已没有奈何,只能暂且在水中呆着,她水性不比那些鲛女,渐渐有了闷窒之感,清嘉才明白过来,唐昭昭用心之狠辣:京城的闺阁女子,几乎不通水性,更莫说穿上这碍事的鱼尾,挪腾不得,呼救也难,不消片刻,她便会溺毙,不过穿着美轮美奂的纱衣,看客又多是场中的迷醉之人,哪里会发现多了一具浮尸?
待表演结束,她尸首被人捞出,死去的只是云琅阁中不知名的鲛女,谁也不知道她是祝清嘉,是信国公府的女主人。
不仅要她死,还要将她姓名抹去,顶着个低贱舞女的名头,宋星然只怕连她的尸首都捞不回来。
只是唐昭昭没有料想到她水性很好,勉强撑一阵不成问题。
清嘉此刻只能减缓吐纳的频次,游动也尽量慢,以求保存体力,心中祈求着这鲛人舞表演尽快结束。
这方水池占地很宽,为了方便高楼的客人玩赏,足足砌起了三层楼高,鲛女们在水中畅游,各个深度皆有之,周围一圈衣衫清凉的歌女,笙箫鼓乐地演奏着,将现场气氛点染。
有那四五层的客人,□□熏心,大玩天女散花之姿,将手边的金银铜钱,尽数撒扬,扑通扑通地坠入池中。
这类客人不在少数,且大多存了攀比之态,撒银子的有,撒金叶子的也有,甚至投掷各色宝石的都有,四周的叫好声不绝于耳,声声高浪,参杂着薰薰醉人的酒气,穿金带银的美人,浓甜馥郁的脂粉香,交杂出一幅纸醉金迷的图卷。
美人池,聚宝盆。
周围恍若烈火烹油,气氛正浓,但宋星然一颗心却森然发冷,他藏于宽大袖袍中的手甚至不受控地抖了起来。
清嘉,他的清嘉究竟在哪里。
宋星然先是在一楼中厅中寻人,此处最能贴近水池,能看得最真切,但他仔细转了一圈,却也没发现清嘉。
只好焦头烂额地奔向高处楼层。
清嘉自然飘在最高。
下方水压太高,她初始被灌入水中时,被强压扣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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