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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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与个姐姐说话,说务必要赶在案情明朗前,将藜芦水端给你喝。”
    “但,那古方子太医署上下早就传开了,紫云一听藜芦,便分外警醒,所以才偷偷赶来与夫人报信。”
    紫云叹了口气,有些劫后余生的喜悦:“幸而赶上了。”
    清嘉只感慨,自己运气还算不错,信手之举,这小丫头又是个难得的心软,知恩图报。
    她伸出手去,握住紫云的手,由衷道:“多谢你。”
    紫云一双手虽小,却粗糙得很,伤痕老茧都有,握在清嘉柔软细嫩的手心,感触分外明显,她怯怯地抽出手,羞赧又自卑的口气:“奴婢手粗,唐突了夫人。”
    清嘉笑,虚弱又温柔地问:“紫云,你可看见了,那位姐姐是何模样,体型如何,有没有什么显然特征?”
    紫云歪了歪脑袋,认真回忆起来:“嗯……身材,大约比夫人你还要再高半个头,壮胖壮胖的。”
    这样的宫女,阖宫上下不知几何,并不能锁定哪个。
    清嘉摇了摇头,仍向她致谢,却听见紫云倏然拍了下手掌,发出好一声响,倏然心虚地捂住嘴,低声道:“我!我看见了!”
    “那宫女,右边眉尾有一团黑痣,她塞了一块金牌与孙太医,很是叮嘱了一阵。”
    黑痣、高壮胖。
    在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灵光闪过,那人也明晰起来——彩环。
    慈宁宫的侍女,专门服侍何盈玉的。
    不由得冷哼一声。
    既想明是她,清嘉反倒放心——若是皇帝太后之流对她起了祸心,那真是插翅难逃了。
    但何盈玉么,手段毕竟有限,难怪寻的同党都傻。
    当下也松了口气,偷瞄了一眼仍无动静的宫门,伸出手,问出担心已久的问题:“我腹中始终胀疼,可否请你与我看看?”
    紫云慌乱地啊了一声,将她手腕握住,粗糙的指尖在她腕部菲薄的肌肤摸了摸,竟是有些无所适从:“夫人,我——我学艺不精、看不出。”
    清嘉略有遗憾,只道无妨。
    但紫云七零八落道:“但!但我听说,贤妃孕中气血瘀滞,所以药膳中掺和了少量丹参,照理,寻常孕妇不能服食,也夫人是否——”
    清嘉摆了摆头,一把将药汁洒在花架上。
    她如今真是无助,只能苦笑着,轻轻摸了摸肚子。
    紫云交代完事,也不敢多留,一溜烟闪离了,清嘉透过窗边缝隙,瞧见她一瘸一拐的背影。
    紫云走后,那奉药的宫女便复返,真寻来了蜜饯,见药碗已空,心满意足地离开。
    此后,抱月阁内再无响动,连端茶倒水的宫女都无,静悄悄地浑似监牢一般,清嘉只能沉下心来等候。
    事关清嘉,李炎的口信自然递到了宋星然处。
    宋星然亦然熟知皇帝禀性,当即急不可耐地入宫求见,皇帝却始终避而不见,他在御书房门前等了有大半个时辰,连大太监钱喜,都没耐住,偷偷与他说:“大人是何苦?陛下如今正是心伤,都怀了孕,贤妃生死未卜,尊夫人却还好好的,您说……”
    宋星然神色缓淡,拢过钱喜的手,悄声往他袖中塞了一袋金瓜子。
    钱喜嘴皮子一紧,缓缓颠了颠手中重量。
    “劳烦公公递个话,只说:我当初去凉州,于那归元观中,窥见了开山祖师的谒语,特来告知陛下。”
    钱喜乜他一眼:“罢了,某家再传一声,但陛下愿意与否,却都看天了。”
    宋星然揖手一谢。
    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无,殿前便高唱起:“传殿阁学士宋星然觐见。”
    宋星然敛目低笑,这些怪力鬼神,有时还颇有用处。
    皇帝见他,火急火燎的:“谒语言何?你回京已久,何故迟迟不说!”
    宋星然眉目都淡,双手呈上一方卷好的、发黄的签纸:“臣从来不信鬼神,偶然得此签文,始终不以为意,若非今日贤妃之事皱发,都不会记得此事,但……”
    他话语一顿,跪倒在地,大声道:“臣一时大意,罪该万死。”
    皇帝今日,本就烦心,神思比平日脆弱许多,被宋星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惊,双肩微抖了下,加上宋星然措辞,既意味不明,又似乎关系重大,他打开签文的手,都微微发抖,待得见签文,瞳孔骤然一缩,将签纸重重攒在手中。
    签文,自然是宋星然杜撰的。
    写得也很直白。
    父母葬故家,陵发于冢,泉下不安,室家不振,山陵不安,社稷不安。
    皇帝乃先帝于宗室子弟中挑选的嗣子,其父母不曾入皇陵,只在故旧的封地范州修了陵寝,风光大葬。
    皇帝是个孝顺子,当年修建范州墓地时,花费甚巨,随葬之物也奢靡,依足了皇考之制。
    如今得知父母陵寝被掘,如何不气得七窍生烟,他将牙咬的咔咔响动,骨节捏得发了白。
    何况,签文所述,此事引发的后果实在严重,皇帝是动了天年永寿的妄念的,要长长久久的活着,还得长长久久地当皇帝。
    今日贤妃之事,恰应了“室家不振”一条,如何不叫皇帝惊骇,甚至来不及斥责宋星然,只狠狠一拍案:“给朕查!速速严查!”
    卫士还未至大殿,钱喜先来了,哐当一声跪倒,颤颤巍巍:“顺天府来报,京郊有天降巨石,上刻……”
    皇帝痴迷道学,笃信天象异观,又正是敏感时候,闻言,怒目而视,急得脸红脖子粗:“快说。”
    宋星然心中好笑,心道御前的差事真是难做,心中默默念出了石刻之言:东南乱,帝星黯。
    这自然是他安排的。
    范州就处在东南。
    赵严曾为了这腌臜事,屡次追杀宋星然,最后一次,阴差阳错将清嘉与蔚然掳走了。
    将她们救出后,宋星然与赵严长谈了一回,还将证人与物证皆交回他手,十足的示好之举,最后才换得安宁。
    诚然,他又不是傻子,证人自然是假,证物也没给全,只隐而不发,等着个能将人一举歼杀的机会。
    如今贤妃亲自送上来了,皇帝的骨血为佐证,十足深刻。
    果然,皇帝气得仰倒在椅上,紧紧握着扶手,才堪堪稳住,平日里儒雅淡然的假面,轰然破碎。
    皇帝的话,似都从牙缝中憋出来,沉郁阴恻:“严查不贷!宋卿,你既早知此事,且由你牵头,一切司府衙门,都受调度。”
    他红着眼,狠狠在桌案上一拍,指着宋星然:“若查不出个所以然,你有知情不报之责。”
    “届时,提头来见。”
    他每个字,都渗着寒气与恼怒,还参杂着不可名状的惊慌。
    怕极了,怕极了江山易主,帝位不保。
    宋星然才要告退时,殿外忽然传来几句低声讨论嘀咕,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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