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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戳:“你好没良心。”
宋星然被她一推,仰倒在塌上,一手撑了起来,大掌支在面颊,桃花眼上扬,笑得邪气横生:“全是我的错。”
虽不明所以,但服软总是没错的。
清嘉却不满意,觉得他这话全是敷衍,甩了甩袖子,说出近来困扰已久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我如今丑了,比不得外头那些娇艳。”
此话的重点在前一句。
她生得美,更吝惜自己的美丽,见自己变丑才是最大的折磨,比宋星然去外头偷腥更叫她难受。
宋星然哑然失笑,伸出手,讨好地去摸了摸她小腹,又被清嘉狠狠拍下来,她力气一点儿没守着,将他手背都拍得发红。
宋星然算明白过来,自家小妻子的怨气从何而来,又很享受她的飞醋,笑得没脸皮,凑前去吹她的手,柔声问:“手疼了没。”
清嘉想去推他,却已被他紧紧抓着手往下带。
他笑容放荡,无遮无掩,贴在她耳朵边上吹气:“你看看,夫君喜不喜欢清嘉?”
清嘉霎时面热,低喃:“谁……谁与你说这个了?”
宋星然笑了声,将她扯了近。
清嘉便被宋星然圈在膝头,他将下巴轻叩在她锁骨上,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腮边,嗓音轻得几乎是气声:“夫人,冤枉。”
清嘉原来没想表达这个,只单纯对自己身材走样感到不满,但他一解读,走势便偏得离谱,显然感受到他的剑拔弩张,清嘉垂着头咳了声,想逃开。
但她稍一动弹,听得宋星然喉间发出一声急促的喘,将她肩膀用力按下,锁在他身上:“别动。”
她彻底僵住,不敢乱动。
宋星然唇瓣仍抵在她耳侧,低低地诉着衷肠:“昨夜……前日,我如何熬的,你个小没良心,还敢诋毁我?”
清嘉早就说要分房睡了,是宋星然老不乐意,这才常常闹得尴尬,她有时候都惊叹,大约男子脑中皆装着些废料。
如今又是个进退两难的境地,见他并没有松开自己的迹象,清嘉支支吾吾地扯开话题:“太后娘娘,发了帖子下来,说是过两日置了个赏花宴,我如今大腹便便的姿态,实在不想见人,你说,我推了可好?”
她今夜的烦忧也是因此而起的。
如今天气渐暖,春装轻薄,也在遮不住她的孕肚了,美人大抵都有些包袱,总希望自己现于人前时能叫人眼前一亮。
宋星然忙了整日,嗅着她身上气息都觉得放松,听她诉这些闲话也觉得乐趣横生,阖着眼,懒洋洋道:“不想去,便不去罢。”
他想了想,才说:“不过,这场赏春宴,又有些特别。”
清嘉问:“什么?”
宋星然口气都带着松快笑意:“李炎的未婚妻,也是会露面的。”
清嘉惊呼了声,惊讶道:“是哪家姑娘,这么倒——”
霉。
她眼神一闪,顿时觉得,这场宴席趣味横生起来,或许值得一去。
李炎名声素来很差,脾气古怪,身体又差,年纪和宋星然一般,也是个老光棍了。
清嘉是通过宋星然才知道,李炎心思深藏,对皇位虎视眈眈。
在一般人眼中,李炎母亲身份低微,他又不得皇宠,只在冯家倒台后,才领了个闲散官职,几乎没有前途可言,所以寻常勋贵人家,都不愿将女儿下嫁。
却不知皇帝如今要委屈谁了。
宋星然见她兴奋,眼神都闪着打探的光,俯身亲了亲她眼下泪痣,才说:“是剑南道,莫家军的女儿,莫雪笙。”
啧啧,还是个将门之女。
本着对莫雪笙的好奇,清嘉按下种种顾虑,接了太后的帖子,与容城郡主一道进了宫。
赏花宴设在畅春园,如今正是百花齐放的胜景,粉粉紫紫的花树,泼天撒墨一般,满园皆是朦胧的清香。
春日宴,寻常是赏花吟诗,谈论文艺,但太后顾虑到今日宴会主角乃是莫雪笙,她不比寻常贵女,大约不精通文墨,只懂得舞刀弄剑,此次便简化了许多流程,只在花下宴饮,飞花落入哪位杯中,哪位便罚酒,像清嘉这般不便饮酒的,以“花”为题,或吟诗、或作画,反正认罚便好,务必求个宾主尽欢。
畅春园内,有一汪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清嘉来时,太后尚未至,但教坊司的乐伎们已在远处水阁上遥遥奏乐,乐声飘飘荡荡的,裹挟着落花与香风传来。
容城郡主座位在她旁侧,才落下片刻,便见她老人家眼睛转了一周,悄声与清嘉道:“莫将军还未到呢。”
清嘉心里好笑,连郡主娘娘都在翘首盼着这位女将军,怕是今日的夫人们,都是来看李炎的热闹。
过了一阵,有声音尖细的宦官高唱:太后娘娘、贤妃娘娘驾到。
在座诸位命妇已到齐,纷纷起身行礼,但陪在太后身侧的是何盈玉,并不见莫雪笙踪迹。
太后如上次所见一般,仍旧挂着慈和笑意,她老人家在上首落座,摆了摆手:“都坐下吧,不必多礼。”
她一声开席令下,如水的宫人们便纷纷将餐食捧上,她解释:“还差了一人,诸位等了许久,先吃罢。”
莫雪笙是不来了吗?
诸位夫人都是好奇的,还是安乐伯夫人快言快语:“娘娘,妾身斗胆问一句,莫家的丫头,是不来了么?”
“她呀?人已在宫中了,只是被皇帝召去御书房问话了,我眼瞧着时日不早了,索性咱们边吃边等,也不碍事。”
也是。
莫雪笙非寻常女子,她虽无官职在身,但在剑南道带兵七八年,俨然已是一方主将,直至莫雪萧成年,才渐渐将兵权下放,皇帝召她,大约有许多军机要问,这都是后宫妇人不好插手过问的。
太后答完问题,又特地点了清嘉的名:“按着贤妃的餐食,与国公夫人换一份。”
她笑呵呵的:“如今贤妃怀了孕,餐食之上自然要分外小心,皆是太医令把过关的,你大胆吃好了,不怕冲撞的。”
清嘉谢过太后恩典,才仔细打量起赵贤妃来。
年前,皇孙周岁宴,这位贤妃娘娘诊出了怀孕,掐指一算,如今大约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但她似乎格外显怀,春装轻薄,愈发显得她孕肚圆润,但她人却消瘦了,脸庞似乎小了一圈,精神头不大好的模样,听太后点了她的名,只清浅笑了笑,遥遥冲清嘉举杯。
清嘉捧着杯盏,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今日这宴席名为“飞英会”,落花蓬散,不一阵儿,在场诸位皆吃了酒,尤以太后为多,她年纪大了,分外不胜酒力,脸色浮出潮红来,眼神都涣散。
大约见莫雪笙不在,她老人家扶着脑门,醉意朦胧道:“如今风光正盛,取笔墨来,叫诸位留下墨宝,将这满园春色留下,选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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