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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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两只小麻雀停了下来,才默了一瞬,宋蔚然就大声嚷道:“回来了回来了,咱快走罢。”
    只见窗扉上映出一大一小两道影子,快速地移到门前,宋星然才行至门口,妻子与小妹亲亲密密地挽着手,催促他:“快走快走。”
    竟是歇都不叫他歇片刻的。
    按计划改是黄昏出行,被老太太搅和一场,天幕都黑了,寒星隐约。
    如今还是早春,天气尤寒,白日里还纷纷扬扬下着大雪,一入夜,竟都停了,如今银装素裹的大地反衬着通明的灯火,整个京城似都裹了层柔光罩,辉光氤氲,如梦似画。
    地上堆着雪,清嘉行路便要分外小心,也就跟不上宋蔚然走街串巷的速度,宋星然分了大半人手去看管她,自己则挽着清嘉在街头慢悠悠地走。
    只见人潮皆往一处涌去,清嘉好奇道:“这都是去哪里?”
    宋星然一臂揽在她后腰,一臂环在她身前,时刻警惕着人流,很是小心的姿态,分神道:“今岁,因贤妃怀有龙裔,皇帝特命宫中匠人在朱雀门前,修了一座三米高的花灯。”
    “在图样上颇费了心思,是游龙舞凤的款式,底座定着,外圈却是能转的,我在宫中见过,迎风烈烈旋转时,绯红油金的龙凤似活物一般,交缠起舞,十分热烈。”
    他语调娓娓,说得清嘉都心动,便顺着人潮往朱雀街走。
    朱雀街乃是京城中轴线,路平宽敞,平日是不允商贩走街摆摊的,今日是全年唯一的例外,街道上游人如织,商贩叫卖,一派喧嚣闹嚷。
    听见旁侧有人在说:“那灯王得是多好看。”
    清嘉扯了扯宋星然,问:“哪里来的灯王?”
    宋星然摇了摇头:“咱们圣上说,要与民同乐,亲自交代礼部办了一场猜灯谜,如今二三十号人在朱雀门前摆摊。”
    “好像是,连中十条,能拿下五福灯,连中二十,是灯后,只消连中三十条,便能拿下个灯王。”
    二人被人潮推着走,都能见到远处高大绮丽的游龙花灯已冒了个尖,龙身上的鳞片都折射出粲然彩光。
    但清嘉走了一阵,觉得脚底有些发酸,索性在街头寻了个糖水摊子坐下。
    宋星然点了点她微红的鼻尖:“不走了?”
    清嘉将他手拍下:“歇一会嘛,长夜漫漫。”
    她今夜围了一张雪白的狐皮披风,兜帽上一圈莹白的绒毛,她又肤白,瞳仁漆黑,睫羽苏苏,在亮盈盈灯光映衬下,晃似雪娃娃活了一般。
    宋星然没忍住,在她红润的唇上印了一口。
    清嘉将他推开,面颊都憋出热来,软绵绵的眼波横向他:“你发什么疯!这可在外头。”
    宋星然心情很好,唇角弯弯地凑上前与她揉着小腿,此时店家走上前来,笑吟吟地介绍:“客官,咱家有小元宵,要来一碗么?”
    清嘉就爱吃粉粉糯糯的点心,自然要了一碗,连带摊上的蛋清饼、鲜花饼、菊花酥都各来了一份。
    竟是像模像样,不显粗糙的。
    宋星然才去打量摊位的主人,是一堆夫妻,三四十岁,黝黑面皮。
    宋星然笑问:“老板,是西南人氏么?”
    老板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随即恢复笑容:“是,我们祖籍在姚州。不过都来京城四年多了,客官好利的眼。”
    宋星然摇头,朗声道:“不过凑巧,少时游学,曾去过西南,在南诏边陲之地,见过这两样小食罢了。”
    那老板背对着他们,忙得热火朝天:“养家糊口,做些不入流的小生意,贵人大抵不曾遇见。”
    清嘉听说是西南得小食,品得愈发认真,腮边包着两股糖糕,似松鼠一般娇憨。
    宋星然怕她噎着,喂了一口糖水,笑道:“馋猫。”
    清嘉才不管他,将口中糖糕咽下,便开始吃起赤豆小元宵来。
    但大约元宵并非他们拿手,调味却是一般。
    但清嘉对甜点的容忍度很高,也吃得还算愉快,一边吃,一边理直气壮地指挥宋星然:“夫君,你去将那灯王赢回来。”
    她口中含着元宵,说话都囫囵不清。
    宋星然抱臂望她。
    温润灯火下,他眉目间都浸了无线的柔情来,清嘉被他盯得肉麻,不解风情地挑了挑眉,往他口中也喂了一口元宵。
    外头的甜点调味过腻,清润不足,他又素不嗜甜,皱着眉勉强吃了口,清嘉倒笑吟吟地哄他:“夫君学富五车,一定能拔得头筹。”
    她口气又郑重又狗腿,说得仿佛送他去考科举,宋星然哑然失笑,不提个灯王回来面上都要挂不住了。
    宋星然拍了拍她的肩头,嘱咐听雪:“好生看着你家小姐。”
    见清嘉笑嘻嘻地打发他,才摇摇头,无奈地走入人潮中。
    宋星然走后,清嘉也小心,只在原处歇息,耐心等候宋星然将灯王提回来,听雪见他离开,也敢在清嘉身侧坐下,望着宋星然离去的方向,略有感慨道:“小姐,我觉得姑爷如今待你越发好了。”
    清嘉笑,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眼神是若有所思的,口气竟不由自主染上寂寥:“是阿,好起来了。”
    她们所处的小摊身后是条暗巷,今夜灯火通明,恰将巷口照得分明,有不少衣衫单薄的乞儿蹲坐在墙根,手脚冻得红肿发紫,面前铺着破布或烂瓦,零星有几个铜板。
    天子脚下,都还有临街乞讨之人,她如今优渥,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其中一个小乞儿,大约十岁都没有,小小一团,骨瘦嶙峋,连双鞋都没有,眼巴巴地盯着她,脸上蒙着层尘土,衬得一双白分明,在黑夜中闪烁,显得十分可怜。
    他一时望向她,一时眼神又扫到桌上的糕点,缓慢地咽了口唾沫。
    大抵是眼馋了。
    清嘉自怀了身孕,胎儿在腹中存在感一日强过一日,她的心好似也越发柔软。
    若放在从前,大抵会觉得,天底下可怜的人多得是,她又不是菩萨,那能各个帮衬,各个可怜,今日却蓦然生了善心,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冲那乞儿招了招。
    小乞儿瞪大了眼,眨巴眨巴几下,似乎在询问。
    清嘉笑着点了点头,他迟疑着走近来。
    小乞儿餐风露宿,身上味道颇重,连听雪都皱了皱眉,旋身挡在清嘉面前,不大赞同:“小姐。”
    “无妨。”清嘉拍了拍旁边的座椅,示意他坐下,那小乞儿眸光闪烁几下,也坐下了,清嘉才将桌上两盘糕点推到他眼底:“吃罢。”
    他一双手脏兮兮,交握垂落在身前,扣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打量清嘉脸色,咽了三五口唾沫,似是馋得没边了,许久才谨慎着,抓起一块蛋清饼,风残云卷地塞入口中,转瞬间便解决了。
    大约许久不曾进食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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