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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孙是宝贝疙瘩,祝清萍心情再差,也得装模作样地逗弄一把,便只站在摇篮跟前,扯出个僵硬的笑容。
但小皇孙是个爱笑的奶娃娃,竟咿咿呀呀地摇起了手,露出个软趴趴的笑。
清嘉如今身怀六甲,正是母爱泛滥的时候,忍不住凑上前碰了碰小皇孙肉嘟嘟的小脸,但在场的命妇太太,也有那心坏的,阴阳怪气的:“哟,小皇孙与赵太太真是亲呢。”
还有人捏着腔调回:“可不是,到底算得上是一家人,若依着辈分论,小皇孙得称呼赵太太一句外祖母呢。”
祝清萍一张脸倏然变得苍白,笑容凝在脸上,呈现个诡异尴尬的弧度。
清嘉注意到,祝清萍宽大的袖袍下,手臂在轻微地抖着,像是在极力克制些什么。
清嘉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换了谁受得了这讽刺?只默默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瞬间,内殿大门被推开,有个被宫女太监簇拥着的清瘦男童入来。
众人纷纷行礼道:“参见五皇子。”
罗汉榻上太后,本来在与郑玉柔说话,见她执迷不悔,正是忧愁的时候,见了五皇子,脸上的愁云瞬息藏了起来,又挂出一贯的慈和笑意,招手道:“小五,快过来。”
原来这位小少年,是赵贤妃所出的五皇子,李景。
他年纪还小,并未开府别住,就养在生母贤妃膝下,是皇城中最得爱宠的孩子。
诸位皇子中,清嘉只见过四皇子李炎。
李炎生得俊美,与宋星然的清隽风雅迥然不同,若说宋星然是松柏,那李炎则美艳侬烈似桃李,还是盛放时分,转瞬便要开败的哪一类,身上总有阵花开荼蘼的倾颓。
李景则又不一样,他虽未长成,却能看得出天生骨骼纤细秀气,是个温和清朗的小小少年,因自小浸在蜜罐中长成,眉目空净,显得分外童稚。
太后与皇帝是半途母子,她老人家行事便分外小心,对皇帝宠爱的五皇子,表面上也更热络些。
李景一来,殿内的宫女便忙不迭送上手炉、热毛巾、茶水、零嘴等物什,生怕这位小祖宗从外头来,受了冻、受了饿。
李景倒难得,他也不是骄纵的性子,笑着擦了手,眸光熠熠:“父皇与母妃有事情耽搁了,见我闲得无聊,打发我来做个跑腿。”
他拍了拍手,有个小太监捧着个雕花木匣子走前来,李景取过,打开匣子:“这是父皇送给小侄儿的。”
这是件长命锁,海棠四瓣的样式,每瓣皆由纯金凿打,瓣梢镶着镶红玛瑙,锁下更垂着九鎏东珠,每一鎏皆有九数,以红宝石为坠脚,十分精细,流光溢彩。
连太后,见惯了好东西的,都不住啧啧惊叹:“皇帝用心了。”
她拍了拍手:“将小皇孙抱上来,将皇祖父送的长命锁带上才好呢。”
李景却笑着站起来,手中还拿着那长命锁:“小侄儿躺得舒舒服服,莫挪过来了,叫我瞧一瞧,与他带上。”
清嘉算是看出来了。
太后对小皇孙半点不在意,且颇为敷衍。
小皇孙自被挪出来后,太后莫说亲自起身瞧一瞧,竟是叫人抱过来都懒得,只不住与自己亲生外孙女说话。
就将孩子撂在角落,交由这些命妇逗弄。
如今李景拿着礼物来了,她才记得将人抱至跟前,略演一演舐犊情深的戏码。
其实便是李景入了内殿后,屋内也是乱糟糟的,这边人多些,众位女眷都围在小皇孙的摇篮前,如今见李景走过来,原来围绕在摇篮前的诸位才自动退,让出了条过道。
李景瞧着,还颇为单纯。
他眸光温软,展露出十二万分的好奇。
李景倾身上前,先是伸出手,挠了挠小皇孙的小手,小皇孙有咯咯地笑出声来,一众命妇便七嘴八舌地说些吉祥话。
李景颇为受用,亲自与小皇孙带上了长命锁。
小皇孙大约是见自己身上多了个新鲜玩具,小嘴咧得更开,扑哧扑哧地吐着泡泡,又将锁下的东珠链子攥在手中,生龙活虎地摆动着手臂。
实在可爱。
清嘉见得都心软。
李景也喜欢,他挠了挠头,大着胆子将小皇孙抱了起来,小皇孙倒是不怕生,被人抱着也不哭闹,仍旧笑嘻嘻的,小手拽着的链子也松了下来,转而在李景身上扒拉,又是用手拽,又是用嘴啃。
李景颠了颠,将孩子半抛半抱地挂在手边。
诸位太太都在旁奉承,说李景与小皇孙有缘分。
清嘉却瞧着有些不对劲——李景原来笑得十分开心,将人紧紧抱在胸前,大约是觉得新奇可爱。
但李景面上笑容逐渐收敛,手也渐松垮下来。
小皇孙都快足岁,十分健壮,又扭来扭去,李景细胳膊细腿,眼见就要抱不住,他将人滑下,想要放回摇篮。
但可巧,李景一身宽袍大袖,大约是衣袖被卡住,他手一顿,怀中的孩子还未送回摇篮中,便径直在空中砸了下来。
清嘉是时刻注意着的,她惊呼一声,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得多,几乎瞬息便伸手,堪堪在小皇孙摔落在地的前一刻,将人捞在怀中。
小皇孙受了惊吓,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
就在同时,一道尖锐的女声响彻内殿:“你——你要摔死他么?——好歹毒的心!”
一下冲击,清嘉手臂微微发麻,却不敢将小皇孙抱在怀中,忙不迭放回摇篮,才有女官一拥而上地哄他。
容城郡主在旁看得明晰,上前摸了摸清嘉的手臂,心有余悸道:“你没事吧?身上可有不舒服?”
清嘉摇了摇头,扯着容城郡主往后退,默默避开风暴中心。
清嘉是不碍事的,但骤然出现的大皇妃却吓得够呛——自家的宝贝疙瘩险些被砸在地上。
大皇妃方才去偏殿梳妆,如今一袭华美大妆,双唇红艳,眼角飞挑,显得气势恢宏,杀气腾腾,十足吓人。
大皇妃跨了几个大步,烽火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捏起李景衣襟,质问道:“你究竟做得什么打算?”
李景颤声,摆手否认:“大嫂,我、我不是故意的……”
命妇们纷纷站起,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搭腔。
太后也坐不住,缓缓坐直了身子,出言劝道:“大皇妃,小五年纪还小,手上没力气,一时抱不住人罢了,你莫要……”
好言被大皇妃怒火烧断:“太后娘娘!”
她衣袖一甩,将李景推在地上:“若非我孩儿命大,方才那一下,他小命都要没了呀,便是活着,保不齐也将脑子摔坏了。”
她所言不假。
婴儿的头骨未长成,磕着碰着都怕出事,何况直愣愣砸在地面上。
大皇妃越想越后怕,浑身都有些发抖,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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