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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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亲的寨子也搬到城东那片,这旧宅便只有个老管家看着。”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从前,此处可繁华,多少达官贵人的宅院皆置在此,如今,却是人走茶凉咯。”
    宋星然追问:“缘何?”
    “水患嘛,此处地势低些,五年前发大水,将此处淹了,又冲破许多宅子,此后就陆续都挪走了,仅剩下几户。”
    这话说完,陆续又来了些客人,老丈无暇闲聊,又张罗起来。
    清嘉听宋星然聊了一通,也大略晓得,他是来打探陆云卿消息的。
    她抬起头,扫了一眼宋星然,却见他视线落在左前方,清嘉顺势望去,好似见得那处的树梢上,有个影子掠过,她瞪大眼睛,讶然道:“那……那是,宋谅?”
    他们一行三人,宋谅下了船后,一直远远地跟在她们身后,方才却突然没了影踪。
    宋星然挑眉,不置可否。
    清嘉见他的表情,肯定自己猜对了,心下更是疑惑,宋星然特特来一趟徐州,暗中出行,拐来人家后巷,还叫潜进去,是要做什么?
    她迟疑问:“你与陆相公,有什么不对付么?”
    宋星然放下茶碗,一脸正色:“我称他一声老师,关系素来不错。”
    那你还去查人家。
    清嘉心里腹诽,却没再问。
    宋星然不会与她吐露太多朝政之事,但宋星然既有意去查,必然是陆云卿行事有异,或是挡了宋星然的道,或是宋星然有求于陆云卿。
    方才听茶摊老板介绍,桐花巷子从前是达官贵人置办宅院之地,王子尘家姐若被徐州的官老爷买了,或许也会在此处落脚。
    宋星然是个周全人,既来了徐州,自然早对徐州了如指掌。
    清嘉扯了扯宋星然袖子,问:“夫君,你可知,大约十年前,徐州的父母官是哪位大人?”
    宋星然眉头皱了皱,俊脸浮现出困惑之色:“十年?”他低声数着:“地方官职,五年一易,汪柏君在任上三年,往前倒五年,是程忠,再往前倒五年,是李书年。”
    汪柏君与程忠时间都太近,非说可能的,大约只有李书年。
    但谁又规定与王子尘家姐赎身的,非得是知府大人,或是那通判、校尉,还有漕司、仓司、盐铁司等衙门的官僚。
    清嘉想想都觉得头大,既宋星然点到李书年,便顺着问:“这位大人如今在何处高就?”
    “……已不在了。”宋星然略顿了顿,才说:“八年前,李书年自江南道调往河东道,在路上染了时疫,不幸身亡。”
    “死了?”
    清嘉陡然升起怪异之感。
    人只有死了,才会断了音讯,这些年王子尘遍寻不得,或许是因为李书年死了,家眷便四处流散也未可知。
    清嘉莫名觉得,这位李大人或许与王子尘家姐有些关联,便问:“那……八年前,徐州未有水患,那位大人的旧宅,大约也在此处罢?”
    宋星然点头:“就在这附近,与陆云卿的旧宅相邻。”
    清嘉一怔,不想如此巧合,情不自禁地追问:“那如今是……谁人住的?”
    宋星然挑眉看着她,眸中审视的光芒瞧得清嘉浑身一震,但他仍淡淡回道:“李书年一死,都说这宅院五行太凶,一直盘不出去,因此空置下来,大约,也有李家的老人在此罢。”他略扫了一眼前方,哂了一声:“这些无关紧要的的事情,我便也不清楚了。”
    清嘉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悄然吃着东西,她左手被宋星然握在掌中,轻轻地捏了捏。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宋谅回来了。
    宋星然付了茶钱,牵着清嘉离开。
    好巧不巧,他们的路线,恰从陆云卿的宅邸往前走去,正能路过了李书年的……凶宅。
    清嘉视线瞥向那紧闭的、老旧的门,墙边爬满了青苔,连砖缝都钻着杂草,一派破败之色。
    宋星然脚步倏然停住,问:“你与李书年,有什么关联么?”
    清嘉摇头。
    她心底是踌躇的。
    一个小人在劝:人既来了一趟,又近在咫尺,不若顺路问一问好了,于自己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或许真能完成人家经年的夙愿,权当积德罢了。
    另一个小人又组:这与你又有什么相干,宋星然对王子尘明晃晃地不喜,何苦去触他霉头。
    两个小人在心底打架。
    最终,大约是良知占了上风,她观察着宋星然神色,缓缓道:“与李书年有关的,是别人。”
    宋星然眸中有疑虑,问:“谁?”
    清嘉笑了笑,讨好地挠了挠他的手腕,低声道:“是王子尘。”
    宋星然表情果然变了,危险地眯了眯眼:“与他有什么相干?”
    清嘉赶紧将他手臂抱得更紧,仰着脖子在他横直的唇角啄了啄,才斟酌着,将来王子尘家姐之事,与宋星然大略说清。
    宋星然表情未缓,仍是蹙着眉,酸溜溜:“那戏子的事,你记得倒是清楚。”
    清嘉很无奈,宋星然遇着王子尘的事,总是好似吃了炮仗一般,现下底都交了,只好哄他。
    伸出手,在他白璧似的面皮上戳了戳,笑道:“王子尘说,我与她姐姐生得有些相似,所以才待我分外亲近,故而掏心窝子与我说了人家的伤心事。”
    宋星然翻了个白眼,将她的手捉住,握在手中轻轻咬了口,泄愤似的,才硬梆梆道:“哪来这么多与你生得像的人,乍听之下毫无逻辑,像是诓你这小姑娘的。”
    心中暗恼,王子尘这人如何阴魂不散,在凉州三五日地上门寻清嘉,如今他们来了江南,清嘉都还记得与他寻亲之事。
    他略一回想,便知他们初至扬州那也,与孙文茵去兰香班时,孙文茵那样恶言恶语,处处讽刺,清嘉都还记得替王子尘寻线索,心底更是妒火暗生,越发不满。
    清嘉掠他一眼,无奈道:“他明知我嫁了人的,哪里是什么小姑娘,又哪里值得他编故事诓骗我。”
    宋星然气不打一处来,心中发酸:你也知道你嫁了人。
    这话却不敢说出来,只气闷道:“管这些闲事作什么。”
    清嘉细思他话中深意,抓住话柄问:“听夫君的意思,是还有什么人与我生得像么?”
    宋星然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御书房中,赵贤妃泪眼汪汪的模样,杏眼、泪痣,大约有三成相似罢,他的清嘉好看得多。
    淡淡道:“当朝的贤妃娘娘,眼下也生了颗红色的泪痣。”
    清嘉挑了挑眉,开玩笑:“总不会王子尘家姐辗转成了当朝宠妃罢,这际遇着实神奇,比什么公子花魁的故事跌宕起伏得多。”
    宋星然拍了拍她的脑瓜子。
    但听她吃自己的醋,心情稍好了几分,只无奈笑道:“胡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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